清凌有些吃惊,转过头看了看风凌,“二哥……”
风凌伸手在她脑门上习惯性的弹了一下,“别看我,通风报信的另有其人,不信问叶大哥。”
叶天鹏勾唇一笑,“前日去相府和云凌对弈,无意间听他提起的。”
李姨娘接口答道:“只呆了三日,清儿却病了有两日,如何玩得?以后再有这样的‘美差’,我是断不会接的。”
“怎么?柳小姐病了?”叶天鹏胸口一窒,怪不得刚才见她脸色不似平常般光泽,本以为是她近日游玩风吹日晒的结果,没想到竟是因为病痛。心中原本对她不告而别出外游玩的一点埋怨顿时化的无影无踪,胸中满满的全是心疼。
“是啊,许是第一天爬山吹了风,烧了一日一夜呢,好在那个叫芯儿的丫头医术还算过得去,不然我真真会被她吓死。”
“现在可否安好了?”叶天鹏似出于礼节的问道,但清凌听得出他话中的关切。
抬了眼,深深望定了他的眸,“已经安好了,谢谢叶公子关心。”
虽感情只在二人眉目之间传送,但对于有情人来说却足以表达透彻。
叶天鹏略略放了些心,心中感叹着这趟没有白来。
前几日,借着与柳云凌切磋棋艺的名义拜访了柳府,却不曾遇到心中所念之人,假意无意问起,才知清凌去了镜湖游玩。
巴巴地将手头的事放下,赶到镜湖边柳府别苑,只想远远望见她一下也好,却不想到时柳府别苑大门紧锁,敲开旁门问过看门人才知和她又刚刚错过。
于是驱车抄了小路往进京必经之路赶,本想作出偶遇的样子,却不曾想,因赶路走的急,又加上小路路况不好,马车车轮经不住折腾,竟坏到半路,也因祸得福,不但等到了柳府的马车,还能同她坐在一起。
路上,李慧娘见叶天鹏谈吐得体,仪表堂堂,虽是商人,却无半点商人身上惯有铜臭气味,心中生出很多好感,于是和他闲话起家常来。
“叶公子,今年贵庚了?可已有妻妾?”
清凌听到此话,突然醒悟到自己犯了一个可怕的观念性错误,古时男子不娶妻也可以先纳妾,之前只知道他没有娶妻,却从没有问过他有没有待妾。如果他有,自己又该如何面对?
风凌不满的碰了碰李姨娘的袖子,“娘亲,哪有人一见面就问人家这些的。”
李姨娘这才感觉自己这样问有点失了水准,脸色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
叶天鹏见此温和一笑,“云凌与我同窗,二夫人便是在下的长辈,询问这些实在是对晚辈的关爱。晚辈与云凌同岁,今年正好二十岁,至与妻妾嘛……”
挑眉瞟了一眼对面此时用手指使劲绞着裙摆的清凌,道:“晚辈至今未娶任何妻妾,即便是亲事也未曾订过。”一字一句说的清晰而又坚定。
清凌轻吁一口气,偷偷抬眼,却正好碰上叶天鹏深深的眼神,脸顿时变得绯红。原来他是知道她的心中的不安。
“在下还有件事想麻烦柳小姐。近日柳小姐帮在下制作的走马灯出了些状况,所以想烦请柳小姐去帮在下看看。”
“清儿,你明天就去帮叶大哥看看。”
不等清凌回答,风凌就先替她答应了,他这样的大大咧咧的人如何能听出叶天鹏真正的意思。
清凌心中暗笑,面上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进了京城,叶天鹏便告辞下了车,清凌坐在车上,透过窗子望着他欣长俊逸的身影伫立在街头目送着她的马车,心中突然涌出些愧疚,最近老是在忙冥芝的事,对他确实忽略太多。
转过头来,对李姨娘和风凌道:“二娘、二哥,我生病的事不要对爹爹还有娘亲提起。”
风凌会意,点点头,对还在犹豫地李姨娘说:“就听她的,我看她现在也没什么事了,说了反而会麻烦。”
李姨娘本就是没有什么主意的人,听风凌这样说,也只好答应了。
东越京城通往皇宫的大街两旁,熙熙攘攘的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尉迟季然骑在高头大马上,频频向街道两旁的人们挥手致意。他所到之处总能引得人群发出阵阵欢呼。
负责来接南吴使团进城的二皇子南宫翀向后望了尉迟季然一眼,转而控制好马,侧身对三皇子南宫羿道:“这南吴太子还真是如耳闻一般喜欢张扬呢。”
一般皇室都是喜欢乘坐车辇,一是不喜欢在街道上抛头露面,二来有车厢护着,也较安全些。像尉迟季然这般骑马穿街而过的,实在是少见。
南宫羿轻嗯了一声,转头也看了正在微笑挥手的尉迟季然一眼,“在南吴他更张扬些,今天还收敛的多。”几年前,他曾跟随东越使团去过南吴,与尉迟季然打过交道。
南宫翀笑道:“我看他多半是想顺路挑几个东越姑娘带回南吴去吧。”尉迟季然的风流人尽皆知,谁都知道他的后宫里佳丽如云。
南宫羿摇了摇头,面上如平常一般清冷。
见他对自己的说笑没有反应,南宫翀有些尴尬,从小便知这三弟的性子,心里倒也不是十分在意。
尉迟季然眼角余光在人群扫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定睛细看时,人却不见了。
身边护卫着他的侍卫,见太子笑容一僵,忙探头问道:“太子殿下?”
他环顾着四周的人群,“应该是她,不可能看错。”
“殿下,您说的是谁?”侍卫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尉迟季然没有理会侍卫的询问,转动着双目四下寻找,依然没有结果,不禁失望地轻叹了口气,“吩咐下去,叫苏怀轩一会来见本宫。”
“是!”侍卫掉转马头,传命去了。
柳清凌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才进了仙茗楼的大门。一边理着被挤乱的衣裙,一边小声抱怨道:“真搞不明白,这出使团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