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骑马,自然不能翻山而过,只能绕着镜山走,所以走的都是些山道,路极为不平,何况清凌马术不精,更感觉颠簸的厉害。
之前因为中了毒,虽已经得到控制,但终是余毒未清,再加上刚才在墓中损耗了大量的体力,此时便有些支撑不住,身子摇摆的更加厉害起来。
南宫羿察觉了她的异常,再这样下去,她早晚要摔下马来,于是用手臂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娇小柔软的身体一下子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闭上眼睛休息会儿,马上就到了。”原本清冷的声音里竟透着一股暖意。
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清凌很想挣扎起身,而且现在还搞不清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又有何种目的。
如果是敌,早该明抢才对,如果是友,却为何又要用玉佩来逼自己去找冥芝。
只是她现在实在虚弱的很,想逞强都不行,后面的人肉靠垫又实在是舒服,心里暗暗宽慰自己,何必想这么多,索性真的闭了眼,养起神来。
南宫羿等了半天,既不见她挣扎,也不见她回话,微低了头看向怀中,她正蜷缩着,头靠在他胸前,歪向一边,闭着双眼,如果不是看到她的手还在紧紧的揪着马鬃,还真以为她睡着了。
她现在这副安静的模样,倒着实有些可爱,南宫羿面上浮出一丝温暖的柔情,心底里似乎有些贪恋这样被她依偎的感觉。
又走了一段时间,清凌感到马渐渐慢了下来,睁开眼,见已经到了一个山庄的门口,隐约看得见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四个字……“倚镜山庄”。
言砚一人骑马,自然速度比他们快了许多,此时正牵了马等在庄门口。
南宫羿没有下马,对二人吩咐着,“你们将他抬进去,先安排在客房吧,我送柳小姐回去。”
清凌有些吃力的撑起身子,从腰间的袋子里摸出一块冥芝扔给言墨。
“麻烦兄台,用糯米扮了冥芝蒸熟喂给他吃下,再用内力帮他逼出余毒。”
言墨望了望羿,见南宫羿轻点了头,才将冥芝小心收好,“小姐放心吧。”
清凌心里有些有奈的笑自己,今天这事真是太诡异了,先是碰到一个黑白难辨的盗墓贼,现在又要求助于敌我不分的一伙人。
南宫羿掉转了马头,向柳府别苑行去。
突然感觉胸前空荡荡的,垂了眼眸,见怀中的人已经坐直了身子,低头思索着什么。
“你想说什么?”
身后飘来清冷如月,波澜不惊的声音。
清凌咬了咬嘴唇,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本来我以为你和某个人有关,所以才会利用你的玉佩叫你去找冥芝,目的是为了引出你背后的主谋,可是经过这几日对你的观察,知道你与此事无关。”
他答非所问,但却解释了清凌此时内心之中最大的疑惑。
清凌抽了抽鼻子,“你今日出手相助,是误会我,对我心怀愧疚吧?”
“是。”他回答的十分干脆而肯定。
“不必,就算不换玉佩,我一样会去找冥芝。”清凌一步也不退让。
“哦?你找冥芝到底有何用?”南宫羿轻蹙了眉头,疑惑地盯紧她的后胸勺。
“这是我的事。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是谁?”清凌侧了脸,努力想看清后面人的脸。
他沉默了,似乎在回避这个问题。不说就不说吧,反正这次他还了她玉佩,彼此也就再无瓜葛了。
“到了。”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被带下马背。
清凌从腰间的布袋中摸出冥芝,从中挑了一个中等大小的,掰下来,递到南宫羿面前,另一只手平摊了也伸了过去。
南宫羿会意,从怀里摸出玉佩,轻轻放在她的手心中,却没有伸手取走冥芝。
清凌将玉佩拿在眼前细看,果然是她的玉佩,苍白的面上露出喜悦之色。将玉佩贴身放好,仍举了冥芝伸到他面前。
“目的不在于此,所以还是算了。”
清凌将冥芝硬塞进他的手中,“那是你的事,反正一手交冥芝一手还玉佩。”
南宫羿低头看了看手中血黑色冥芝,脑海中又想起了那时伸到面前的葱白小指,“你的同伴暂时可以在山庄养伤,你可以随时来看望他。”
说完,翻身上马,掉转了马头,飞驰而去。
清凌望着他急驰而去的英挺背影有些缓不过神,越接触越感觉这男人不像面上那般冷,且很善解人意。只是不知为何要一直隐藏自己的身份。
其实不说也很清楚,这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虽然她还没有进到倚镜山庄里面,但单从外观看那山庄也不是一般人能建的起来的。
收了思绪,四下打量了一番,咬牙攒足了力气,翻过墙头,凭着之前模糊的记忆向房间摸去。
快走到自己所住的小院时,恰好碰到巡夜的护卫,正想躲开,却发现累得挪不动腿,眼见着就要被发现,突然旁边的暗影中伸出一条胳膊,将她拖入路旁的草丛里。
入眼是一双妩媚入骨的眸子,不用想她也知道这双眼睛的主人是谁,全身松了下来,庆幸的在心里叹了口气。二人敛了呼吸,等着护卫走过,才从草丛中出来,小心的走回房间。
回到房里,芯儿仔细掩了门,又默不作声地掌了灯。
清凌兴奋的扯下腰间的布袋,拿出剩下的一大丛冥芝递到她的眼前,晃了晃,有些得意的说道:“芯儿,你看这是什么,冥芝耶,还是好大一丛,你的毒马上就能解了,剩下的咱们放起来,以备不时之……”
芯儿突然一把将她紧搂在怀里,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搂着。
清凌正要开口安慰,却猛的一下被她推开,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到地上。
“芯儿,你怎么了?”清凌有些恼火,费了这么多力气才拿到冥芝,她不感谢也倒罢了,怎么还对她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