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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缺少一个城门的城

“对于蓟州城,《蓟州志》记载:‘城垣位于县境中部,北倚府君山,南邻州河。墙体为夯土筑城,始建年代不详。明洪武四年(1371年),土城墙进行砖石贴面。方圆9里13步,连女儿墙高3丈5尺,城垣北圆南方。城门3座,东门称‘威远’,西门称‘朝都’(后改为拱极),南门称‘平津’。门洞上均建有城楼。正门以外,各筑瓮城保护。北城无门,城上建有北极楼。城墙上有敌楼两座,角楼4座。环城有护城河,自东门至南门深6尺、阔5丈,南门至西门深一丈、阔7丈,西门至东北角深3丈、阔8丈,东北角至东门大半为莲花池,深1丈、阔10丈。’

你一定会好奇,古代凡城一般都是四门,可唯独冀州城是个例外。那为什么蓟州城没有北城门,这里还有个传说:

名将蓝玉当年陪刘伯温在蓟州视察时,得了他的指点,待自己老父死后便偷偷葬在府君山,也不立碑,只起了个土坟丘。清明、鬼节蓝玉更是身着便装,轻车简从,悄悄的前来祭奠。果然此后如刘所言蓝玉步步高升,十年间从一个下级军官升至了大将军,更敕封凉国公,成为二品大员。?

后来蓟州来了位知州叫李纯阳,碰巧路过此地,他见山坡上有一座孤坟甚是奇异,仔细推敲之下便发觉恰和九五之数,心中不禁大惊。李纯阳暗中找人探知这块坟地正属于当朝大将军蓝玉,便与他的夫人商量要与蓝玉结为儿女亲家。

几天后,李纯阳更亲自写了一封求婚文书,连同女儿的生辰八字一起,派师爷送到南京蓝大将军府。可惜蓝玉只是武夫,并未参破一个从五品的知州胆敢不顾世人耻笑前来求亲的缘故。不但未接见这位师爷,还退回的求婚文书和八字庚帖,同时蓝玉更书写的“虎子岂能娶犬女乎”几个字作为回信以示羞辱。师爷回到蓟州后,李纯阳见回信并未生气,反而仰天大笑,对师爷和夫人说:‘看来天意如此也。’?

于是李知州立即给本省布政史司衙门写奏报,说入夏后城北山洪时常从北关大街灌进城内,请求取消蓟州城北门。另外从城北府君山脚下开挖一条河道,将山洪引入城南州河,泄入大海。布政使见到呈请,认为这是为百姓造福的好事,当即批准。于是李知州便抽调民夫搞了两项工程。一是将城北门堵死,城楼及北关村的民房全部拆除,北关的村民及各商家店铺统统迁入城内,北关大街和集贸市场一并取消,集市改设在东南隅村内。城外深挖沟壑环绕城墙,并从南关外向东南延伸与州河相连,以便泄水。二是从府君山脚下顺山势开挖河道,首先从蓝玉家坟地北面也就是土丘后边由西北向东南,再沿着低洼地势和雨季山水的自然流向拐了许多弯,最后在城南菜庄子南面与州河交汇。为什么要挖这么多的弯?据说是李知州指挥民夫挖河,开挖到蓝玉家坟地外围东南方处,发现了土龙钻地直奔大海的痕迹,这痕迹当然只有李纯阳才认识。于是他就指挥民夫这么拐那么拐的追着挖。结果在菜庄子村北挖出一个上半身是龙,下半身是两条人的腿,一条裤子已经脱到膝盖处,膝盖以上的大腿已长满鳞甲的怪物来,据说这就是人死后肉身演变的土龙,借助地下潮气可以在地下泥土中钻行,李纯阳命民夫把土龙拖到地面,架木柴烧,烧得怪物像牛一样嗷嗷叫,最后烧死了。?

说来也巧,李纯阳在蓟州进行的这两项工程结束后,日子不多,在都城南京的大将军蓝玉,就被皇帝朱元璋以谋逆罪名满门抄斩了。正应验了李纯阳所说让蓝家‘断子绝孙’的那句话。得到消息后,李知州才对夫人和师爷说:刘伯温为蓝玉父亲选的这块地是龙脉,其坟茔脚踏青山,面对大海,正居九五之中。府君山之水通过自然地势流入州河,汇入大海,山海相通产生精华。坟地在州城北门外山坡之上,北门大街上卖米的、卖肉的、卖菜的、卖饭的,非常之多。可享‘日受千桌供,夜受万盏灯’的人间灵气,故其父肉身可化为土龙,土龙入海化为真龙,其子孙后代当主天下。因蓝玉年轻有为,满可以在洪武皇帝晏驾后,独揽朝政,尔后由蓝氏代替朱氏。可惜蓝玉不懂其中玄机,为父亲下葬时穿了裤子,等于给土龙带上脚镣,阻碍了入海的进程。他非但拒绝我为女儿求婚,还羞辱与我,我岂能干休?因我堵死州城北门,迁走百姓,开挖河道,取消了他家坟地可享受的人间的灵气,破坏了龙脉的风水,又挖出土龙用火烧死,蓝家岂能不败耶。?

这样,这个蓟州城堵死北门破坏龙脉风水的故事,就在蓟州民间世代流传。所以,不论哪个人来蓟州做官,都不敢再提重开北城门的事,就是怕落个恢复龙脉,图谋不轨的罪名。”

王密边走边给马泰讲着蓟州城的传说。

“先生,您这说法就不靠谱了,从洪武朝到现在才多少年?”马泰笑着驳斥道。

“管他多少年,无缘无故杀一个朝中的重臣,总得有些理由才是。”王密捋着胡须说道。

马泰听了这个说法,沉默了,是啊,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杀一个朝中大臣吧,就算是当年秦桧害岳飞还得有个“莫须有”的说法。

进城后王密带着马泰在南城一家羊杂面馆用过饭,刚出门,迎面冲过来一个瘦小汉子,边跑边喊道:“让让,前面的让让喽。”说着飞快穿过人群朝南城门投去。

两人忙往边上让了让,等这瘦小汉子过去,刚一转身从人群里又跑出几个手提棍棒的汉子,边跑边喊道:“****的,别跑,再跑等逮到了你就打折你的腿。”“还跑,等你跑了,我们就去找你大哥算账。”几个人气喘吁吁的追了过去。

等这伙人跑远了,大街上的人又开始个忙个的,有那眼尖的看清了前边跑的汉子和旁边的人说道,“那不是田狗子吗?”

旁边的也说道:“就是他,这****的今天又坑了哪家?”

第三个人说道,”谁知道呢,看后边几个人的打扮像是西村前些天搬来的那富户家伙计的衣衫。”

王密听到后边几个大汉喊道田狗子的名号,心里一惊又向前边翘脚望了望,然后拉着马泰就折向城西而去。

“夫子怎么这么着急?”马泰不解的问道。

“唉,我那好友的弟弟混号正是田狗子,虽然我和他从未蒙面,但看刚才那人身形,和他大哥极像。快走,先给田三报个信,看来这事怕是不能善了。”说着王密加快了步伐。

大约一刻钟,两人来到蓟州城的西南角上的一幢民宅门前,王密上前扣了扣门,一会从门里闪出一个穿着灰布裙褂的中年妇人。

见到此人,王密双手一撘拱,“三嫂,多日未见可还安好?三哥是否在家我有急事找他。”

那妇人一见是王密,脸色似乎有些不悦道:“在,晌午还说你这两天会来,进来吧,他正在屋里鼓捣东西呢,见到你指不定把他高兴成什么样。你们两个倒是脾气相投,就好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没一个上进读书的,想终了只做个秀才?”妇人越说越火大,声音也是越来越大:“田三这个孬货,不像你还是个廪生(廪膳生员)有禄米可拿,他只是个增生(增广生员),整天除了卖字还肯干,别的什么也不想。成天介(轻声,意为“整天”)还要我出去洗衣赚钱贴补家用。可这好不容易攒了些钱,他就偷偷的竟买些没用的东西。还有他那个不挣气的兄弟,三天两头在外面惹是生非..”

“你还有完没完,没看见贤弟来了,赶紧烧水泡茶。”随声音屋里走出一人,也是书生打扮,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了些,倒也干净。这人转过身向王密二人拱手道:“又叫贤弟见笑了。不知道贤弟身后的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王密倒没先回这人的话,而是转过人对着刚才的妇人深深作了一躬,说道:“这些年倒是多亏了嫂嫂。”

妇人听了这话用衣角擦了把眼角,哽咽道:“贤弟这是哪里的话,虽然嫂子不识字但也知道嫁夫从夫的道理,快快屋里坐,我这就去烧水。”转身又对马泰说道,“小兄弟多包涵,刚才是大嫂失礼了。”

马泰朝妇人拱手一笑,妇人转身进了屋子。

接着王密向田三、马泰互相介绍了身份,二人彼此行了礼,然后进屋落座。

“刚才在街上,我们见着一伙人,一个在前面跑,后面三四个人在后面追,边跑边喊着令弟的混号,我看那被追之人和你倒是有几分形似。”王密介绍了刚才看见的那一幕。

“那便是他了,这小子成天吊儿郎当,没个正经差事,天天和城里盲流混在一起,哪有个好,又不服我管,爱干嘛干嘛去吧。”接着将茶杯放在二人面前,田三又说道:“还是说说那个欧罗巴人吧,是一男一女二个人,据说来自大秦,跟着大食人的商船先到了惠州,然后一路沿运河北上先到了北京城,此次来蓟州是为了游玩。他们这次倒是带了些欧罗巴的稀奇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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