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以后。一九三一年。
这个被流氓、被恶棍、被野心家、被阴谋家们践踏、蹂躏、摧残、宰割、强奸、杀戮的国土上，已经是遍体鳞伤了！一些老牌的帝国主义们在中国的势力实力渐渐退出舞台，东洋小矮人们势力扩张的有些膨胀。随着国内的军阀大多数被打垮，蒋介石的国民党开始独挑天下的趋势开始渐明朗，他们又收编了一些其他的武装，更加显庞大。再加上大老美对国民党的支持，然然乎天下就是他们的了。
可是，在这伤痕累累、贫瘠瘦弱的土地上，还有一只力量不能小视。他们是共产党，这个党有明确的目标，有主义。此时他们相比国民党还很弱小，但是生命力很顽强。在岫岩的老家，传说有一支红胡子（红军）部队在南方，能征善战。
转眼就到了秋天。
九月十八日。一九三一年的九月十八日！人类的大事变这天开始！日本人在沈阳的柳条湖炸毁了铁路，反诬陷中国人，开始了进攻。当时的东北军执行的是不抵抗政策，很快就撤出，第二天日本的关东军就占领了整个沈阳。
军国主义的铁蹄开始肆意践踏在东北肥沃的土地上，烧、杀、抢、掠，无耻而非人的行径大量地开始了。
事变关乎每一个中国人的前途命运。社会上的各色人等都在这一变化中，寻某自己的出路，开始了一次大型的从新洗牌。
九一八，这是个耻辱的日子。
到了一九三二年，日本关东军大量地往辽东南派遣部队，他们来掠夺这儿大量的矿产资源。
县长也改由日本人来当。来这儿当县长的县长是个日本女人，高桥美惠子。高桥美惠子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参军后曾经在特务机关工作。这次被派到岫岩来当县长，主要是看中这一带的丰富矿产资源。她的身边只有十几位日本的关东军，其他的都被派到各个乡下，去招兵买马，成立大童队（伪军）的队伍。
哨子河镇上的人各色人等都活跃起来，在这形势变化这下，人们的心态也随着变化。那位找老朽颠颠地出现在街头，他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青黑色棉袍子，把膀子一抱。倒腾着小碎步，就来到了警察局。
警察局的洪廷路子局长现在也摇身一变，同时兼大童队的队长。赵老朽是第一个来报名参加的。
坐在警察局里的日本关东军只有两个人，他们看到赵老朽的年龄太大，哇哇啦啦说些骂人的话，翻译是个三十来岁的鲜族人，他来翻译巴嘎，或巴嘎押路。
赵老朽这一生不得志，他一直想自己能够成为街面上的大爷，哪怕是个臭大爷呢，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混事人物。不管随家有个大事小情红白喜事，他都往前凑凑，可是没有人把他当成主事的，或者待客的。
家中也没有攒下银两，地没有几亩，山也没有一栏。混的最后老婆孩子被一耍钱鬼给拐跑了。随着他的年事已大，大家也都不和他一般见识。他总想给人出个主意什么的，有的还真是馊主意，坏点子。
一个日本人看着他的老样儿，上前就是一巴掌。赵老朽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到地上。日本人说：“这熊样子能打仗吗？”鲜族翻译赶紧翻译给洪廷路。洪廷路开始破口大骂赵老朽，最后说：“快滚回家去。”
日本人说：“慢！看在他对帝国忠诚的份上，就留下他。他还是第个报名的人，我们要奖赏他。”
翻译马上翻译出来给洪廷路。日本人给了赵老朽一支匣枪，是日本造的。赵老朽受宠若惊，把腰弯到了一百八十度给日本人鞠大躬礼。日本人没有说话，弯着腰的赵老朽见日本人没有吱声，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梆梆梆地磕起了响头。“谢谢皇军的大恩大典，我赵某人一定为皇军效力。”
站在一旁的洪天武看不下去了，只说了一句话：“起来！”这是一副奴才相，也太没有骨气了，看了真恶心。
日本人把他拉了起来，亲自把匣枪给赵老朽挂在他的肩上。“你的很好，为我皇军好好地干事，我们的会大大地奖赏你的。”
赵老朽别挎着那支匣枪，很招摇地走在街里，以前弯曲的腰背，也挺得直直，他的每一步子踩下去，都有很响的脚步声。
赵老朽这一天象做梦似的晕晕忽忽，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乾坤倒转，太阳照到了自己的脑瓜顶上，在大放光辉。赵老朽忽然间觉得自己要和赵员外平起平坐了，在这哨子河镇上，自己也是个地地道道的头面人物。这样一想，他就在快到自己的家里时又扭转身，去了赵员外家。
赵员外家看门护院的洪三傻子拦住了他：“你来干什么？”
赵老朽撇撇嘴，说：“本爷想见见你家员外，和他扯一扯。”
“好吧。”洪三傻子像押解犯人一样地跟在赵老朽的后边。赵老朽甩开胖子很夸张地扭搭扭搭腰身板，那支匣枪啪嗒啪嗒地打着他的屁股。进了赵员外的家的大厅里，赵员外见赵老朽这身打扮，就皱了眉头。赵子和刚刚从个奉天回来，和玛玛说奉天米店的事情，见赵老朽进来，有些不待见。
“员外呀，我来看你了。”
赵子和说：“大叔怎么发达了呀，枪也别上了？”
“我进了大童队。我也是人家给的重要角色。员外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说说，我会帮助你家的。”
赵员外听了很反感，就下了逐客令。“我现在还有事情，你先回家去吧。”
“走吧！”洪三傻子狠狠地说。赵老朽讨了个没趣，尴尬地走出赵员外家。他不得其解，自己怎么还是不能和他平起平坐啊？他们还敢瞧我不起？
赵子和想玛玛详细地讲解奉天这几年来的发展过程。赵员外说：“洪家二小子早就把以前那些事都说了，你就说他们走后的事。”
二先生关小二日本武师逃来后。赵子和和马二菊还有张掌柜的和那位从春喜楼解救出来的女孩，兢兢业业地经营米店，米店很快就发展起来。张掌柜的非常卖力，像赎罪是的。金老大也无心再找他们的麻烦了，这里边当然有洪探长的一些面子在发挥作用。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下来了，虽未日进斗金，但是很赚钱。九一八发难以后，赵子和就参军了，参加的是国军，马二菊也离开了米店，洪探长把她介绍到满洲省委，之后就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她说她不会嫁给子和的，她说她不喜欢自的嫁人被包办。赵子和说在这奉天你为我们赵家出了很多力，也付出了很多生命的危险，我们赵家欠你的。马二菊却说两清了，两抵了，我出的力就等于赵家把给我哥哥的彩礼还上了。
现在张掌柜的尽心尽力地在打点米店的营生，隔一段他就给赵子和算账，给他钱。赵子和就把钱存到汇丰银行去。
“玛玛，你知道关小二和那位日本武师怎么样了？”
“听洪二小子说，他们还都不错。我也偷偷地给洪四爷一些钱，让他转给那翠娥，转给霍彩花，他这两个干女儿都是好样的，”赵员外压低了声音说，“他们在大小日本鬼子，他们偷偷地暗杀日本人！”
“玛玛，大童队成立起来了吗？”
“正在成立，洪廷路子当大队长，他的一个小叔叔叫洪天武的当副大队长。这小天武人挺本等的，怎么就要当个汉奸了呢？”
“就是那个和二先生打死金钱豹的？他不是在霍彩花那儿当助手吗？”
“他来过我们家几回，主要是给我送送洪四爷的信，他可是个好孩子啊。儿子你记住了，我找家人说死说活都不能当汉奸！当走狗！”
“玛玛，我在部队里是个营长了，他们看我有文化，我很快就排长连长营长了。”
“给我好好地打那些小死日本人！”
“玛玛，我本想去洪家沟看看四叔和二先生他们，但是时间来不及，我的后天就走。”
第二天，大清早的，洪廷路署长（警察局改警察署了）带着赵老朽来到赵员外家。赵员外和洪廷路子始终不犯话，谁也不去动谁。面子上互不向伤，谁也不讨谁的好。赵员外说：“洪署长亲临驾到，必有指教了。”
“不敢当不敢当，听说你家公子回来了，想来看看。”
“谢谢关照。”
“不敢当不敢当。”
“他还没有起炕，再睡懒觉。”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我们警察署现在正缺能人，想让他来帮帮我们做点大事。”
“不行啊。”赵员外不动声色地说。“子和还要回去打点奉天的买卖，省里没有人手啊。”
正说着，赵子和走进来。他和洪廷路子不是很熟悉，但大体相互还是认得出来的。简简单单寒暄了几句。
洪廷路子说：“赵爷，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求赵爷的。”
“没关系，说。”
“哎，这话真不好张口啊，我有点脸红。”
“什么事情会这么难以张口啊？”
赵老朽首先就原形毕露了：“日本人要找花姑娘，我们就得给地方上的大户下派任务。每个有钱的人家负责两个名额的指标。”
“我恕难从命！”赵员外一下子就从太师椅上蹦了起来。“岂有此理！”
洪廷路狠狠地瞪了赵老朽几眼，“赵爷，不是这么回事，您家大业大腰杆粗钱势雄厚，是替我们买两个丫头，我们有钱时还给你们。”
“哼！”
“这个事情我们先答应下来，我们买到了就给你们送过去，怎么样？”赵子和没有任何表情地说。洪廷路笑一笑：“还是文化人明白事体，我们可是有时间限制的，日本人要求在两天之内啊。”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在这期限内给找到的。”
“那我们就告辞了。”
洪廷路和赵老朽走后，赵员外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指责儿子：“你小子疯了！谁家的姑娘能受得了这等冤枉呀！小矮人鬼子个个都不是好鸟。”
“玛玛，我来做这件事情。我让我的大媳妇和一个姐姐一起去，我领他们去。”赵子和说。“咱不能伤害别人家的姐姐妹妹呀。”
“你怎么着么混蛋呀！”
赵子和告别了玛玛，回自己的屋里，她在偷偷地擦自己的两支手枪，往里边压子弹。他和大媳妇说：“委屈你了，你打扮打扮，我要把你带给日本人。”大房媳妇泪就流了下来，“你在作孽呀！”
“媳妇，这种缺德损人的事情，咱不能让别家姐妹去啊，只有我们自己上阵了，”
“我依你。”媳妇哭得更加厉害了。
“好，那就收拾收拾。跟我去警察署。”
赵子和领着自己的一位姐姐和自己的大媳妇出现在警察署的大门外。他的两手都插在自己的左右兜里，左右手握着的手枪都张开了大小机头，随时随地就可以拿出来投入射击。
警察署的大门里边外有两个大童队的兵在站岗。他们不认识赵子和，用枪横住，问是干什么的？赵子和说是给皇军送花姑娘的干活。一个人进去向洪廷路子警署长报告，说外边来了一位给皇军送女人来的。一位日本人少佐眯了眼睛，眉开眼笑直叫吆西吆西。洪廷路子说：“让他们进来吧。”
洪天武说：“我出去看看吧。”
天武出来，那位少佐也跟了出来。天武和赵子和面生，以前曾经有过照面，似乎有点印像。但是，天武偶尔给赵员外和四爷送信，他对赵子和的媳妇却是认识的。“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是给皇军送花姑娘来的。”
“扯淡！”天武大叫一声。“那是姑娘吗？她是赵员外的儿媳妇！谁吃了豹子胆了，敢把赵员外的家人当成慰劳品往这儿送！”
日本少佐却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吆西，花姑娘的新媳妇的统统的要。不管是谁家的，都要为皇军的效劳。吆西！”他上前去想拉赵子和的媳妇，被天武一把拉住。赵子和不动声色地看着小鬼子的无耻嘴脸，插在兜里两只手紧紧地捂住短枪。他一字一顿地对天武说：“洪署长和棺材瓢子赵老朽上我家，让我玛玛给日本人找女人，我答应了他们，我说话的算话。”
“那你就把自己的媳妇和自己的姐姐送来顶账吗？”天武有些气愤。
“难道我还要去坑害别家的姐妹？那不是更加损人不利己吗！”
天武很聪明，他看了几眼赵子和一直插在裤兜里的手，就明白了几分，这样下去，他们是要吃亏的。他就对日本少佐说：“那位是赵员外的儿媳妇，那位是我的没过门的媳妇。”
“巴嘎！”
天武冲着赵子和喊：“你们还不给我滚回去！赶紧滚！滚滚滚！”天武拉着少佐就头也不回的往警署走。那少佐还恋恋不舍地要往回头看，天武拉他的力气大。
赵子和回到家里。赵员外正和洪三傻子研究如何营救子和和儿媳女儿的事情哩，不想毫毛未损地回来了。洪三傻子随人到中年，可他的枪法，百发百中，他又天地不怕，鬼神不敬。他的为人处事也像三国演义的张飞水浒传的李逵。豪爽而义气。
儿子领着媳妇和姐姐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赵子和皱着眉头说：“没故事发生，我的双枪没派上用场。”
赵员外说：“你竟给我惹事！小死日本鬼子哪个是好鸟啊。”
“大童队的叫洪天武的给挡了驾，还在日不鬼子面前冒充我的姐夫哩。”
赵子和姐姐埋怨子和说：“人家不是要救我们嘛，不领情还埋怨人家。”赵员外捋了一把刚刚留起来的仙胡须，说：“是的感谢感谢天武那小子。”
赵子和说：“那小子人到不坏，心眼挺好。就是去错了地方，那可是汉奸啊！”
赵子和心里不畅快，这小日本到处都有，横着行，城里他们占着，乡村也霸着，该杀的东洋小矮人！
“三大爷，陪我出去走一走行吗？”赵子和问洪三傻子。洪三傻子说：“好啊，我就赔大侄子走一走。”
三傻子和子和走在哨子河的街里，街里不像往日的兴旺，街面上日人迹寥寥。尤其是大姑娘小媳妇，更是难觅踪影。偶有非出去不可要办事的，也要把自己的脸弄得魂画的一般，怎么丑陋怎么打扮。
“小子鬼子王八蛋！”洪三傻子说。“惹我急眼了的，我非杀他个满脸开花不可。”
“三大爷，先别着急，早早晚晚有杀他们的时候。先别流露出来，他们现在正式兵强马壮的时候。我今天就差一点犯了错误，亏了那天武相帮，要不然还真是不好收场。”
洪三傻子看到街面有一棵大柳树上落了几只麻雀，赵子和灵机一动说：“三大爷，都说你是神枪，你打一下子那几只麻雀怎样？”他从左兜里掏出手枪给洪三傻子。洪三傻子接过，在手里把玩着，说还是这玩意透灵。
前边赵老朽领着几个大童队人员，抗着长枪，牛势势地威风着过来。赵老朽六时左右岁，穿着一身日本黄皮衣服，他只感觉自己现在和所有头面人物都能平等对话，说话也要居高临下。“我说小三啊，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哎呀老朽，你这改头换面，是是不一般啊。这是要到哪里去替日本人抢姑娘啊？”洪三傻子抢白他说。
“小三啊，话和不能这么说，都是乡里乡亲住着的，我们不抢，要自愿的。”赵老朽故意把腰间斜跨的匣枪拨愣了一下。
洪三傻子说：“你那破鸡巴玩意是木头刻出来的吧，能打出子吗？”
大柳树上的几只麻雀被惊飞了，洪三傻子看也不看，抬手就是一枪，啪地一声，一只麻雀掉下地来。小小的麻雀脑袋粉碎了。看的其他几个大童队瞠目结舌，好家伙，这枪法，那叫一个准啊！
赵子和与三傻子不远不近地跟在赵老朽们的后边，溜溜达达地走着。从北山那边过来一伙人，被赵老朽迎了下来。是四爷的哥哥和刘家哥五个中的老二，给日本人送姑娘来了。洪三傻子和四爷的哥哥是亲叔伯兄弟，小他几岁。四爷的哥哥是有名的混世魔王，和四爷迥然不同的性格，他也和四爷处得很僵份。洪三傻子一看气就穿心，顶上脑门：“永伦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呀？作孽！”洪永伦也是大个子挺挺的，笑脸小脑袋和身体很不协调。“三兄弟，我的事情你别管。”
赵子和看着那两位姑娘，说：“你们愿意日本人作践吗？”两位姑娘就哭了起来，说：“是屯长们逼我们骗我们来的。我们也不知道是要哪儿去，去干些什么。”
“挡横是怎么地？”赵老朽不干了。“我们是来接人的，与你们两个没有关系。”
“有关系，大有关系！”洪三傻子说。“她们两个是我的亲亲。”
“把她们放了，让她们俩回家吧。”赵子和也附和地说。
“我们可是代表日本人，代表大日本皇军来接人的。谁敢阻拦？那不是找死吗？”赵老朽挺挺腰，神气活现的地说，他以为能把三傻子吓住。没想到三傻子不吃他这一套：“放人！如果谁胆敢阻挠，就像那只家雀，我让他脑浆子出来！”洪三傻子把枪拿在手中，甩开臂膀轮了轮。赵子和也拿出枪来。
赵老朽夸张地挺挺腰板，把斜背在腰眼间的匣枪甩达一下。他心里边还是虚，自己不怎么会用枪，他带来的那些大童队员也都是半瓶子醋。
刘老二和洪永伦不干了，这样他们的赏钱就得不到了，也是，乡里乡亲的，传出去，还真就是没法在这三里五村再呆下去了，损八辈，缺了祖宗德了。刘老二说：“我和永伦大哥不知是怎么回事，受人骗了，说是要给哨子河有钱人家介绍两个姑娘找对象。”三傻子说：“你们俩给我回去，以后别做这损冒烟的的事情！”
两位姑娘家被救了下来，洪三傻子和赵子和却被日本人和大童队们抓到了哨子河的伪警察署的禁闭室里。
本来赵子和改变了早日回奉天的计划，准备第二天与洪三傻子去三道河洪家沟看四爷和二先生关小二武师等友好。可是早晨，日本人和大童队有一倍多号人就把赵家大院包围起来。日本人带着所有的大童队和警察署的人，全窝出动。洪廷路子和洪天武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洪廷路子巴不得把赵员外往死里整，他在大门外向炮楼中喊话：“三爷，皇军说了，他们不想为难赵员外，只想把你和赵公子带走问话就行了。千万别想反抗，那样赵家可就是鸡犬不宁了。”
洪三傻子把一杆神枪握在左手里，还有一杆长枪担在炮台的枪口处，他右手握住了扳机。其他的护院人员也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赵家大院朱漆的大铁门紧锁，赵员外和赵子和早已起来来到院中。
赵子和说：“玛玛，这件事情你不要参与，我和三叔会处理好的。你还是回屋里喝茶去。”
“傻小子，事情闹大了，我那还有心思喝茶？”
赵子和蹬蹬地上了前院的炮台。三傻子已经瞄准了一个日本人和洪廷路子。他随时都可能要了这两人的小命。赵子和没有说话，也双手握枪，严阵以待。
大院外的队伍中，洪天武走到了最前边，他向炮台上喊话：“三叔，我是天武。我想进去和你们谈判怎么样？”
一听说是天武，赵子和就冲着枪眼往外喊：“可以。但是我们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只允许你和一位日本人带着翻译进来，其他的人一律在外边守着。”
“我们商量一下，然后再答复你。”
“只等五分钟，之后我们的神枪手就要‘点名’了。想要谁的脑袋就要睡的脑袋，分毫也不会差。”
“好吧，我们同意，我们还有一个要求。”
“说吧。”
“洪署长也要进去。”
“准了，成交！”
赵子和要下去开门，三傻子说：“你不能下去，我去。”
“三大爷，你要见机行事，擒贼先擒王，要开枪就先干掉日本的小头目。”赵子和小声说。三傻子嘿嘿地笑了一声，下楼去了。来到院子里，洪三傻子把大铁门的小门开开了。他拿着双枪，示意可以进来了。
赵老朽在院外，斜跨匣枪，栽栽歪歪地走来走去，以显示自己是个重要的人物。
日本人和翻译、洪廷路胆胆惊惊地跟在洪天武的后边，进了大院。三傻子把小铁门咣当地关上了。
赵员外在家中的太师椅上端坐，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样，在丝丝地品茶。倒像别有一番闲情逸致，处变不惊的大家风范。
日本人、翻译、洪廷路与赵员外、洪三傻子在客厅里边谈判；洪天武和赵子和在小炮台上谈判，其实不谈判，是探讨。
天武说：“这次日本人是发了大火的。他们想找女人，都发了疯。他们是禽兽都不如的东西。可是他们有轻机枪，还有重机枪，那玩意哒哒哒地老厉害了，硬要和他们对着干不行。那样赵家就会毁了。”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呀？”赵子和问。天武摇摇头说：“没有。只有你和三叔去日本人的禁闭室里才能救赵家，或者你给日本人找到女人，”
“找女人？让他们做梦去吧。好，我就去日本人的禁闭室。”
正方的会客厅里边，这儿的谈话就不那么友好了。针尖对麦芒，句句话里带着刺。赵员外是有张有弛，绵里藏针；洪三傻子是白刀子进里边红刀子出来，每一句话都滴着血。气得那位日本人是咿咿哇哇乱叫。
“你们不远千里万里跑到我们的国来，抢财抢物，还想祸害我的妇女，这天底下自古至今也没有这个道理呀？霸道的也没有天边了。”赵员外直盯着日本的军官说。三傻子说：“我把那两个妇女放了，他们是我家亲亲。如果我到日本去，把你家的姐姐你家的妹妹抓过来，把他们弄了，你会高兴？翻译，你必须照直翻译，要不我打碎你的蛋子。小日本你奶奶的，你还想吞平了赵家大院，你以为那样你就会得好死吗？”
翻译还真就是直译过去的，小日本军官气得直跺脚，嘴里边喊着巴嘎巴嘎巴嘎！他用日语说：“如果不给我们换回来花姑娘的，就要你和赵家公子顶替，如果不从，就烧了赵员外的家。”
翻一翻过来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别再顶牛了，就想想办法给他们找两个女子吧。”
洪三傻子说：“我给他们顶缸。”
赵子和和天武也进来了。赵子和说：“我和三大爷一起去顶缸。”
自始自终，洪廷路子都没有说话。这最后了，他说“三爷啊，你可想好了，那禁闭室里可是要遭罪的呀，什么刑法都有的。”
“孙子，我愿意受这罪。”洪三傻子说。“不许动赵家的一根汗毛，如果你们敢不守信，那你们这些人可就死定了！”
“三大爷，我们跟他们走。”赵子和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