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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秘宝与疏忽

混沌分阴阳,阴阳生万物,相生相克,抱守太极,能以此命名的术法又岂非凡俗,只是从没能一窥其貌,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若是战力也能这样暴涨数倍,那此术足以称之为绝世秘术。

“小友,我已经将你送达了,到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黑影离开前只留下了这么一句。

林鸣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满脸衰相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到师傅三人真是热泪盈眶,总算见到亲人了!于是乎屁颠屁颠跑过去,还没打一声招呼,抄起正琺处安几之上的茶壶就是猛灌,姿势豪放,丝毫不顾及有茶水从嘴角滴落在地,反正术法还没给那老头,在这里又有师傅师叔几个,也不怕云暮烟老头看着不顺眼动粗。

一衍满脸黑线,这小子还真是无所顾忌,丝毫不管礼术,见状抬手就是要赏给林鸣一个栗子,只是这一次林鸣动作出乎意料的快,一衍刚抬起手有所动作,林鸣就是一跺脚向后平移了十几米,一衍只击中了林鸣的一缕头发。微微一愣,一衍随即凝神,神识探查后脸色惊异。

凡境七重天!

短短一天,就连续打通了十条经脉,筋骨都被重新洗炼再造了一遍,甚至突飞猛进后根基还并没有什么不稳,这般变化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一衍转身,一边对着坐在主座上面色淡然却同样脸色不太自然的老人行了一礼:“请老先生见谅,方才是我等鲁莽,错怪了您对敝徒的一番好意。这孩子生性顽劣,开始有些粗鲁,还望老先生不要往心里去。”算是尽了礼术,一边则是对着林鸣暗中传音询问。

林鸣没有隐瞒,除了关于云暮烟老人是不是兔子的名誉问题,以及那留下传承者一再告知不要告诉第二个人的太虚天罡掌之外,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一衍,还把大手印的修炼方法大致告诉了一衍顺便问了下要不要把密宗大手印交给云暮烟。

听了林鸣的叙述,即便是淡然如一衍,也是不由得嫉妒起这个徒儿的鸿运,“唵”字天音、密宗大手印都是不凡,虽说前者只是一到烙印,并没有传承留下,但也足以参悟许多时日,更何况后者密宗大手印这一术法的完整传承印记留下。

一衍沉吟片刻,佛门原有八宗,曰禅宗,曰法性宗,曰法相宗,曰天台宗,曰华严宗,曰净土宗,曰律宗,曰密宗,后因教义之争,加上那一段时间内这一派系强者一茬接着一茬,远超他宗,密宗脱离主教,自立门户,却不知因何故离奇衰败,高手一个接着一个莫名消失,传人一代不如一代,功法也屡屡外泄,后来更是遭遇重大变故,直接整宗消失无踪,再也没有出现过,近半数秘法也从此成为绝唱,而这密宗大手印,正是其中名气颇大的一种,相传中正平和却力大势沉,曾有降蛟伏龙的传说。

此宗即已消失,同时也有很多秘术流传在外,即便林鸣传给了云暮烟,影响应该也是不大,而且若是云暮烟两身合一,恐怕真斗起来胜负难料。

一番思量下,一衍倒是并没有劝阻林鸣不要传授,而是说既然答应了,那就给他。

林鸣点了点头,一是从一衍哪里知道了这是云暮烟的分身,于是也不拖泥带水,抖手取过云暮烟老人摆在一旁洁白如玉般的作画宣纸,捻诀打出一道印记,闭目沉心,勾动传承印记,潜心勾划,片刻就是画出了一招掌法,郑重其事地递给云暮烟。

云暮烟老人接过,点出一道灵力,画在纸上的纹络就好像活了一样,一股难明的浩大气势隐隐散发出来。

老人点点头,正要收起,然后把这个不招人喜欢的小鬼轰走,屏风一角却是突然有了异变。

屏风一角,紧靠着一个痰盂,随着这股气息的弥漫,原本一盏暗淡而平静的灯火,忽然变得灼灼,古朴无华的灯盏,如同真金煅炼,一片又一片如同鱼鳞般的碎铜薄片脱落,露出了从未被发现的真容。

底座六边,向上逐渐变细,约莫三寸,骤然变宽,绽开一朵莲台,花朵八瓣,如金似玉,莲台之上则是盛灯油的凹盏,一尾灯芯垂下,一朵明火褪尽灰暗,明亮却不晃眼,灵动如云雾,却又稳定如山石,有一种莫名的意蕴内蕴其中,悬浮而起,带起一簇火光,向着林鸣飘来。

“琉璃心灯,象征着佛的智慧与光明,相传上通极乐,下通地狱,普照十方法界,常伴于佛像前,佛灯长明,象征佛的光辉普照三千界,意义重大,不可亵渎。”

一直沉默不语的檐落开口,神色不善,最后四个字咬得特别重。佛门重器被当做摆设放在角落痰盂边上,任哪个佛们弟子怕都是会觉得不悦。

一旁的林鸣则是眼睛一眨,翻了个白眼:这老梆子果然没对他说实话。

“咳咳...... ”云暮烟老者面色微红,不识货也就罢了,告诉过林鸣啥器物都没拿,结果这一下子就彻彻底底把馅漏光了,对一个小辈撒谎还自己去露馅,真的是打他的老脸,还是特别响的那种。

“这盏灯是老夫在坟地里捡到的,觉得样子还不错,就拿来做个装饰,既然与小友有缘,那便赠与他吧。”云暮烟笑容随和自然,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暗地里咬牙切齿,这盏灯是他在那座破庙见到的东西里面唯一完整的,琢磨数月没什么结果就随便放在一边了,至于那佛像虽说完整,却无法搬走,妄动传承极有可能会崩溃。

林鸣一愣,然后面带灿烂的微笑走上前去,认认真真地行了个晚辈礼,然后顺手把那盏灯揽在怀中。

云暮烟老者僵硬地点了点头,心中极为后悔为什么要手贱激活那烙印,完全没有了再与几人聊下去的兴致,起身送客。

走的时候,林鸣还把灯拿起来晃了晃,像是在研究,却更像是在挤兑云暮烟,气的云暮烟牙痒痒。

回到客栈,林鸣再次见到了客栈老板的孩子莫离,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看到他们走来还流露出一丝嫌贫爱富的鄙夷,只是林鸣手上的灯吸引了他的一点注意力。

一衍几人也不会跟一个小孩计较,自顾自回去休息了,只是他似乎发现,还待在客栈里的伙伴们没几个,旋即摇了摇头,看来师傅几人并没有完全限制他们不准出去,想来也是,不然他出去怕也会被正琺的阵法发现,然后被逮回来。

林鸣拿着灯回到了房间里,一跃坐到床榻上,开始研究起那盏灯来了,完全忽略了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动弹过的大牛......

夜幕再临,又是一个明月夜。

林鸣被窗口吹来的冷风惊醒,一天的研究没什么收获,于是伸了个懒腰,跳下床榻伸展伸展,这才顺着月光看到了如同雕塑般坐在那里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动弹过了的大牛。

大牛面色发青,青中带紫,即便身体不能动,脸上还是抽搐着,好像溺水一样无法呼吸。

“啊!唔...... ”林鸣努力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出声。

天哪!大牛被自己的阵法关了一天一夜!

林鸣连忙把捉摸不出什么的琉璃神灯丢在一边,动用灵力抹除阵法,心中嘀咕不止,连连道歉。

“大兄弟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会去这么久,对不起你了,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林鸣在走的时候怕大牛知道他偷偷溜出去之后给师傅打小报告,就按照自己的推测和正琺提到的那些关于阵法的东西,尝试布置了个不让他动的阵法,看起来很成功,之后就走了,却是没料到一去就是一天,哦,不是,半天,回来的半天专注于那盏琉璃神灯,完全把大牛忽略了。

林鸣抹除了阵法,大牛身子一歪,倒了下去,“横尸”床榻之上。

林鸣大急,完全感觉不到大牛的鼻息,急得差点就要喊师傅了。

就在这时,大牛悠然醒来。

“呼...... 哈!”

长达一分多钟的呼吸,大牛终于睁开了眼睛。

“嗷呜!”一声,大牛一下子就扑了上来,林鸣满脸歉意,却还是轻灵的闪开了,不过大牛的扑击也只有不到一米,刚扑向林鸣就是腿一软,跌坐在地,然后身子一歪,直接就是昏了过去。

林鸣赶忙上前,查探出大牛呼吸已经平稳,心跳也是正常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林鸣暗叹幸好没出什么大事,把大牛搬到床榻上后,这才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打坐的位置,不过眉头却是簇起了。

按照他的推演,这个阵法应该只是封禁四肢,不让大牛离开床榻而已,因为即便林鸣自己,在无法移动的情况下,也没有办法向师傅几人传音,因为这超过了他神识覆盖范围的极限,而所谓传音,其实就是通过神识交流,神识无法接触,自然也就断绝了交流的可能。

但事实上,大牛不仅四肢不能动了,甚至到后来都近乎无法呼吸,他要是发现得再迟点,怕就要出危险了。

无论如何不应该啊,这个阵法是通过引动五行土属之气镇压,是被施法者四肢无法动弹,就算阵法真的出错了,也应该一开始就表现出来,阵纹没动,材料没变,那为什么前后效果有这么严重的差异呢?林鸣百思不得其解。

“砰!”,房门被轰然打开,正琺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一衍和檐落,看不见身形变幻,就来到了大牛的旁边,神识先扫一遍,又把手搭在大牛腕上片刻,确认其无恙后,才回过头来看向林鸣,面色阴沉的可怕。

檐落快步走上前去,打出一道灵力,调理大牛的身体,一语不发。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盯了林鸣好一会,正琺才开口,语气低沉,面色阴翳,第一次如此的严肃。还未等林鸣有所反映,正琺大袖一甩,要将林鸣收走进袖中,却是一衍抢先一步,先将林鸣收走。

“这孩子的性子,的确要好好敲打一下,不能再有一点姑息。”一衍语气平静,但严肃却比正琺更甚。

檐落话最少,只有一个字:“打!”

半日后。

林鸣揉着肿了一圈的屁股,低着头站在正琺的面前,不敢出一言以对,连头也不敢抬。

“修士的世界不再像以前一样平和,以前随便你搞什么恶作剧都不会有太大的事情,我和你师父几个都能帮你擦干净屁股,但现在的你,已经有了杀戮的能力。你闯的祸,我们不一定能再帮你处理,你所做的一切,都要你自己来承担了,而且不再有后悔的机会。今天只是一个教训,希望你能吸取教训,我们不希望再见到下一次。”

已经被一衍训斥责罚了一顿的林鸣,又被正琺在训深刻地认识到了这次的错误,虽然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这确实是他做的,而且一衍的话也确实让他深受触动。

说是训斥一顿,实则只有一句话。

“无论何时,何地,以何种理由,永远,永远,永远不要把握在手中的剑指向伙伴。”

还有半句一衍没有说,但林鸣明白。

“否则你不会知道,你是否会后悔终生”

然后就是噼里啪啦一通暴揍,让来看情况的其他少年回去,并让他照顾昏迷的大牛,最后林鸣才被正琺带走。

“你以为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你现在就有布置阵法的能力了?你以为一个阵法放在那就好了,就不用再管了?你连如何稳固都没学,就开始想着坑人了?”

正琺看着林鸣,低声呵斥。

林鸣无话可说,也无话敢说。

“四时轮转,无时不刻在变,阵法也是如此,若是没有维护,那就会时刻在变化,无论是效果还是损耗,都是无时不刻在变,要么让它在一段时间里稳固不变,要么让它能循环往复,只有这样,才能维持阵法的效果。”正琺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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