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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秦歌将至归家院正门处就遥望见外面正有一名身着军装的武官将要入内,来到这明末之世,也曾经浮光掠影的见过一些明军将士,大多数盔甲征衣污秽不堪丝毫没有威武军容,更不要说根本没有军人应该具有的强健体魄,在赶考的一路之上也曾经几次偶然遇见驻军训练,完全是松松垮垮几无纪律可言,如果指望这些连银枪蜡杆头都算不上的军队保家卫国岂非是痴人说梦?

不过此刻出现在眼前的这位大明军官,却是很符合秦歌心目之中的威武军人形象,身材高大魁梧更有一脸的落腮胡须,一身火红的军装几处包有甲胄之处在灯火映照之下更是闪烁着耀眼夺目的璀璨光芒,虽然不要以貌取人这样的至理名言人人都曾知晓,但是秦歌后世之时挑选朋友的首要条件就是看得顺眼,此刻心中兴起,考虑是否应该很有豪迈气概的大步流星相迎,伸出大拇指赞一句:“真壮士也!”与其结交。

却偏生就在秦歌思忖的瞬间,那名军官却是被在门口守卫的龟奴阻挡,国人素有围观看热闹的传统,顿时出出进进的客人一起驻留停步伸长脖子关注起了这场争执,秦歌情不自禁也是抿嘴一乐,“汗颜。”自己一向亦是不能免俗,不仅在街头之时经常参与围观议论,而且偶尔看电视之时也会很八卦的去看那些家长里短争吵不休的调解节目。

“大明哪家妓院会有规定不给我们武人入内了?”虽然听得出是在强行压制心中的忿忿不平之情,但是声音依然犹如洪钟一般,想必战场之上喊杀之时能够声啸长空,秦歌比方才近前几步看来其实这位军官除却那落腮胡须之外,面相其实倒可归类为清秀一类,不过好在左侧眉梢至鼻梁有一道淡淡刀痕,顿时就可以感受到一股传说中的沙场悍勇之气。

“方才分明见到就连几个阴阳怪气倒似太监的人物你们都不拦阻,任由他们大摇大摆进了归家院中,我又不是付不出银子!”不过一句官话之后却是一口秦地方言,宰相门前七品官,这留都第一流风月之地的龟奴见惯了名士贵胄,自然敢在来自于边地的军官面前嚣张了,秦歌却是连忙四处张望,期待能够发现来嫖妓的太监满足一下好奇心。

一名龟奴嘴巴一撇,冷冷道:“这位军爷请了,我们这归家院可是一向以高贵典雅著名于留都,迎来送往的皆乃文人雅客,就算未有文采风liu的其他客人,却也自动自觉的换上一身文士衣衫以示尊重之意,军爷来自异地他乡又有何倚仗妄图破坏规矩?”

一干围观的客人却是纷纷指责这名军官不过一个粗鲁武夫居然也想进这归家院中体验风月,真是不自量力,言下之意武夫就算有钱也不够资格与文采风liu的他们在一个妓院同嫖,秦歌却是暗自叹息乱世将至,依然如此轻贱武者的奇谈怪论。

军官狠狠一跺脚,却是伸手抓住了十几文钱塞到了龟奴手中,“身在边地来这繁华留都一次不易,还请行个方便。”

那龟奴得到众人助威却是胆气更盛,手指虚点道:“留都重地可非恃勇斗狠就可妄为,若让你进去的话,随便哪一位客人一句话怪责说不定就可以治你滔天之罪!”随即将铜钱尽数洒落于地,用脚踩踏几枚,“军爷好大的手笔,虽然我等只是名列贱籍,但是对于赏钱的数字亦有底限的,哈哈......”

顿时围观众人一阵晒笑,秦歌已经开始倒数十秒,等待因为愤怒已经紧紧攥起拳头的军官猛然把龟奴的面门打得血肉模糊,自己的骨节却是也情不自禁爆响,其实那一干围观之人多数何尝不明白眼中的粗鲁军汉若是被欺负得狠了,只怕蛮劲发作甚至会一怒拔刀血溅五步,可是到时候死得不过是一个低贱的龟奴,他们围观只是寻个乐子而已,对于武夫与贱奴的命运不用在意,因此鼓噪之声更大。

有一名身在后排就在秦歌左近的书生更是跳着脚尖痛斥道:“兀那武夫,你们这帮丘八若有能耐就先把造反作乱的流寇荡平,再到辽东直倒黄龙覆灭建虏,在战场之上接连大败亏输,还好意思穿着军装前来这风雅之地有辱斯文,我呸!”一口唾沫却是没有精确制导,落在了前排之人的头顶,引发两个书生立时忘却斯文相互推搡起来。

让众多围观之士失望不已的却是原本愤懑将要爆发的武夫,却是忽然之间低头不语,随即昂起头缓慢的环顾众人,眼神之中仿佛燃烧着夺目火焰给人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以为可以笑看血溅五步的许多人却是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蝉,刹那之间原本鼎沸的人声就寂静无音。

在众人失望之际秦歌也已经对于这般没有血性的军官失却了兴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正欲离开之际,眼神却是与这道蕴涵凛然杀气的目光在空中有瞬息的交锋。

那名军官却是立时双手有力的分开众人,径自大步流星来到秦歌身前,“大明游击军官曹伤病见过这位先生,烦请将身上的这件儒士长衫相借。”行一个貌似潇洒的大明标准军礼,面色极为诚恳,眼神之中却是充满笃定之意。

秦歌却是刻意摆出一副不屑表情,“这四周芸芸诸位文人雅士可都是视军人为草芥,就算对于军人并无歧视之意,但是你方才的表现却是很容易让人感觉殊无血性可言,莫非你以为我很好说话就会将一身翩翩儒衫借予一介武夫吗?”

“我的眼光很毒,虽然先生默默站在后排,但曹某却真切感受到你的血犹未冷。”

“秦某成长这十数年间正是我大明边事纷扰流寇四起的艰辛年代,思我大明忧患良多,我辈儒生理应勤研兵事心系疆场,若依然意作好锦绣文章图那个人仕途前程的话,那方才为天下人所不耻!诸位在此风月之地享受纸醉金迷,那为国奋战抵御建虏、扫荡流寇的我大明忠勇将士却居然没有资格身着代表热血与荣誉的征袍入内享受***娱吗?”

秦歌双手高举起拳头拼命的挥舞,左近之人纷纷恐惧避让,“这位曹将军一望可知乃是沙场英豪,你们有谁为我煌煌大明流洒过热血?曹将军脸上的伤痕也许还不够触目惊心,如果脱下征袍可想而知满身为报效君父的伤痕将会历历在目......”略作沉吟没有收获骂声一片,却是一阵掩饰尴尬的咳嗽之声,无论此时繁华多么让人沉醉,但是世人心中隐忧乱世气息却是犹如针刺。

“你们可曾知晓方才曹将军为何没有一怒拔刀?不是他没有血性,而是他看穿了许多闲人以此事为娱乐的卑鄙本质,斩一个无知贱奴甚或迁怒于一个围观闲人,脏血只会污染刀锋!荡平建虏流寇矢志于心,他也不需要与尔等辩驳!有谁现在敢于在我面前报出自己的姓名,说坚决不给身着军装的曹将军入这归家院中?”秦歌索性冲到方才那跳起脚尖攻讦武夫的唾沫书生身边,“是你吗?还是别人!”

唾沫书生脚步踉跄着迅速后退,双手摇摆,“我醉了,此事与我毫不相干。”选择逃之夭夭,无论古代还是后世社会,只要表现出足够的坚定态度,总会让许多随风倒的意志软弱之辈退散甚至屈服,果然方才还拥挤的围观人群迅速消散,更有少数几人小声支持秦歌的说法。

虽然没有长篇大论的演说但是秦歌感觉自己方才跳入这是非之中的短短时间很过瘾,不知道表演是否本色但毫无疑问非常成功,“曹将军,其实我很想体验这大明的火红征袍,但却绝对不是此刻。”

“谢谢,秦先生你与我等武夫堪称肝胆相照。”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秦歌却是分明听到了这个威武军人声音之中的一丝哽咽,曹伤病迅疾以手抚面没有让热泪流淌于脸庞。

秦歌率先昂首前行,“曹兄请,今晚秦某来此归家院一游还真是值得,既如此索性今夜就在此沉醉不再归去。”

那名龟奴懦懦之间尚有犹疑之色,秦歌却是森然冷笑,压低声音道:“你莫要以为见的达官贵人多了自己就也变得高贵起来?本公子功名虽然不高,但是若到衙门去告你辱骂士子,让大老爷先给你来上一顿杀威棒伺候;当然这却还是轻的,若真惹得曹将军有了杀你之心,在离开留都之前悄然割掉你的脑袋又有何难,最好小心翼翼的摸摸脖颈。”

曹伤病闻听秦歌的威胁之语先是面露微笑,随后却是脸有异样之色,待到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充满惋惜的叹道:“秦兄,你又是一语道破了我的心计,对此龟奴我的打算就是离开留都之前让他尸首分离,如今却是不便做了。”脸色的狰狞令人恐怖,目光之中更尽是暴虐之意。

“救人一命,胜做七级浮屠,我还真是善莫大焉!”秦歌心中却是微微一寒,若是自己也如一般围观之人对待军人持有鄙夷态度,曹伤病找上自己换衣却被冷嘲热讽一番,岂非有性命之忧尚且不知?不过身为军人也是应该有一股狠辣之劲,何况能够有先隐忍不发,事后悄然报仇之心计更属难得,既然心中有了欣赏之意,在这乱世之际与强悍军人相交自然也是多寻一分保障,“秦某可否冒昧相询,曹兄为何非要入这归家院,恐怕不单单是为了寻花问柳风liu一度这么简单吧?”

“其实似我这般武夫对于女色的要求并不太高,吹灭灯火在营妓身上发泄的快乐只怕反倒胜过有才情的娇柔小娘子。”曹伤病龇牙咧嘴说得虽然不太文雅却也真实,“其实原因却是我在军中曾经有一位生死之交,数年前我们一同追随大曹将军在辽东奋战之时,是他把受伤的我从死人堆里给扒拉出来,后来我们追随大曹将军入关与那流寇作战,大曹将军战死沙场那一役他也受了重伤,就返回江南家乡养伤,我则继续追随小曹将军转战于秦晋之间,前些时日方才辗转收到他许久以前的来信,信中悲鸣命不久矣,惟有孤妹无人照顾,托付于我代行兄长之责,我便寻机向小曹将军告假来此江南一行,自然我那兄弟已然化作黄土一杯,但他的孤妹却已流散无踪,我自此就四处打听探访,却是据说给卖到了这十里秦淮,给某位名妓做了侍女,因此我自然马不停蹄赶来此处出入这烟花所在找寻,也许是大海捞针但一定要尽我所能方才安心。”

“你那战友可谓杀敌报国不惜此身的铁血丹心英雄,绝不能任由她的小妹流落风尘,曹兄,你是条好汉子!”秦歌虽然在听到这样的故事之后,还没有到达泪流满面的程度,但是也惟有感动,“秦某不才,愿意于曹兄一同探访小妹妹的下落。”

秦歌与曹伤病两人之间除了原本的惺惺相惜,如此又多了几分共同的感动之情,当下重新行礼各自通晓了表字,曹伤病字冰焰,原来却是一代明末名将曹文诏的亲兵出身,文诏身死之后其侄变蛟统军,曹伤病为其亲信已到游击之位,如今正在总督洪承畴的指挥之下围剿民反军。

既然在名将身边耳濡目染想来用兵必有一套,秦歌更是打定主意要与冰焰深交,于是说笑之间秦歌自然是充分表达了自己书生从戎的壮志豪情,‘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这般的诗句更是吟诵得声情并貌。

“这位麽麽,你开出的价格莫要太黑,方才我与河东君柳如是姑娘相见片刻,不过收取了区区纹银二两,我这位将军朋友不过是想与那几位归家院中姑娘身边服侍的小小侍女相见,又是为了寻找失散小妹这般骨肉亲情的感人之事,你却开出二百两这样让人匪夷所思的价格,要知道如今的年景,五两银子就可以买断一个可爱的小丫头终生,就算是出落成清秀水灵的佳人而且心灵手巧,估计二三十两也可以买回家中使用了,更不要说我们如今只是召唤她们问上几句罢了,虽然做的是风月生意却也应该有职业道德的,若是完全掉到了钱眼之中,只怕铜臭味却是要将归家院一向的清雅声名败坏!”秦歌对于眼前这位老鸨真是恨得牙痒痒的,分明是笃定前来寻亲不会轻易放弃就奇货可居,将自己与曹伤病当作剀子来宰,狮子大开口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看这位公子说的,似你这般人物一看就知道出身富贵之家,方才怎好意思与穷酸一样只花费二两银子就与河东君谋一面之缘?至于你这位武官朋友今日到来却还是幸运至极,若是平素老娘可是不愿被当红姑娘们埋怨,把小侍女们一起召来让你们问话寻亲呢。”那老鸨娇笑一声脸上厚厚的粉居然有几许洒落,实在让人恶心不已,颇为神秘的压低声音,“恰好今日有几位公公前来,想重金挑选几个小美人回家当作养女暖床,要知道当红姑娘身边服侍的小侍女自然都是精挑细选的美人胎子,未来大多将成为我们归家院下一代的支撑,我对他们也没有客气,单单是把小侍女们召集在一起莫管是否选中就收了纹银三百两。”

秦歌自然不相信老鸨所说收取公公三百两的数字,可是因为方才一见面曹伤病却是已把寻亲的底牌透露,若是按照自己原本所想,便伪装成萝莉控把归家院中的小侍女们都召来挑选,花上三五十两银子足以让老鸨心满意足。

曹伤病虽然也是面有难色,但也只是微一犹豫却是一咬牙从怀中掏出银票,“这些时日既然已经把多年积攒的身家都花费了大半,索性就全数花光罢了。”

秦歌心中思忖今晚若是给他找到了寻亲目标,这一笔赎身费想必更是要被老鸨提升到天文数字,自己一心结交的这位朋友既然身上钱财用尽,自己莫非要急公好义的襄助钱财?可是之前被一时感动已经承诺一起继续寻亲之路,不由冷汗直冒,莫不如急早尿遁为妙?为了打消这个让自己也深感可耻的念头,不禁恶狠狠的拍了一下桌面,用最狠毒的目光注视老鸨。

老鸨却是根本就无视于秦歌的狠毒眼神,面对曹伤病眉开眼笑道:“军爷且请稍微等待片刻,那边厢的公公们尚未完事,一待他们打发离开的侍女我便安排她们过来。”

待得老鸨退下之后,因为据说所要寻亲的这位小妹妹拥有超凡出尘的气质,曹伤病却是有些忧心被那一般太监给捷足先登挑走,秦歌却是嘿嘿一笑道:“曹兄还真以为那一般横行霸道的阉奴会给出老鸨满意的价格吗?真正的美人胚子老鸨是绝对不会让他们目睹到的。”

曹伤病略微放下心来,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想那些太监根本不能人道,非要找什么美人胚子回去暖床装典门面,能看不能吃岂非更加痛苦?”

“也许其中变态者不足为外人道也?不过更大的可能只怕是想寻觅到未来的绝色之姿,暗中充实入宫廷,若是一朝得到天子垂青,那这敬献的太监可就能够飞黄腾达,可以理解不足为怪。”

曹伤病闻言恍然道:“这样说来,岂非这烟花风月之地的小女子亦有可能得见天颜,我不如也!”却是与秦歌相视而笑。

“奴婢清莲拜见二位爷。”

秦歌自然知道似清莲这般面貌普通的小侍女肯定是不在那些太监眼中的,当然被最先打发离开,快步上前伸手亲昵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这黄毛小丫头可还记得本公子了?”

“当然记得,秦歌字奔流,刚刚对于我家柳姑娘都不放在眼中的狂生!”清莲梨涡浅笑,“当然若是这次见面给的赏银更加丰厚的话,我保证一定永生不忘奔流公子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liu倜傥。”

“方才那一干公公打赏了多少,本公子打赏十倍,哈哈,足够豪气了吧?”秦歌心中着实对于这个小丫头清莲很有几分亲切的感觉,却是故意逗弄于她。

“真是狡诈的公子,明明知道清莲我很惨的,只有几分可爱却连清秀都算不上,那些公公们想寻的有缘人却都要是美人胚子,方才初见我们这一干侍女的姿色已经有些失望,更是一眼就把我给赶出来了,一文也没有打赏,呜呜,心灵很受伤害......”清莲用两只嫩滑小手覆盖住眼睛仿佛为了遮掩泪水,身体也在微微打着哆嗦。

必须承认清莲有出色的表演天赋,秦歌明明知道她是在装可怜,却是忍不住很大方的掏出十两银票塞到她的手中,“承认你演技出色了,我这位好朋友曹将军问你几个问题,若你是他要寻找的那个人,却是可以就此脱离此间。”

纵然清莲在秦歌眼中甚是可爱亲切,但是曹伤病所要寻亲的那位小姑娘据说是绝色的美人胚子,简单问答几句之后,结果自然也尽在意料之中。

不过心思细腻的清莲小姑娘还想做最后的努力,这一次却是没有以手抚面遮挡楚楚可怜的表情,居然挤出了晶莹亮透的泪滴反复在眼眶之中打转,“曹将军,你所要找的女孩就是我了,我家兄长正是方进新,我也清楚记得兄长逝前曾经长久北望不肯闭上双目,他一定是在期待你的到来,曾经我刚刚堕落风尘之时,几度午夜梦回曾经有人身着戎装带我离开,今日请一定将小女子带走,清莲当以一生一世回报恩情!”

秦歌虽然明明知道清莲小姑娘说的是假话,可是当她眼眶中打转的泪滴终于夺眶而出的那一瞬间,却无法抑制有一种心碎的脆弱。

可惜身为武夫的曹伤病此刻却是心似钢铁,直截了当的沉声道:“其实方进新是我那兄弟父亲的名讳,他的名字叫做方展博。”眼神之中更是有几分怒意。

“如果做妹妹的把父亲与兄长的名讳搞错岂非成了笑话?”清莲一声充满自嘲意味的嗤笑,泪水此刻却已经犹如泉水涌流一般,顺着脸庞簌簌流淌。

秦歌自然知晓清莲想脱离此间的迫切愿望,却是情不自禁的走近把小姑娘揽在肩旁依偎,轻轻掏出方帕为她擦拭泪水,俯在她的耳边呓语道:“莫要怪曹将军没有怜悯同情之心,他这段时间经常被似你这般的小姑娘用言语欺蒙,自然不会再顾忌说假话小姑娘的心情了,想哭就到我怀里哭吧。”

擦干泪水之后,清莲高高昂起头颅,很倔强的说道:“哼,你莫要替他遮掩,武夫便是铁石心肠,可恶至极!”曹伤病原本对这说谎的小姑娘还有一点怒意,闻听此言却是有些无可奈何,惟有充耳不闻,选择闭上双目假作休憩。

“乱世将至,身为武夫自然应当男儿到死心如铁,所谓的文人雅士多是一些心灵脆弱之辈,白日里空谈国是作几篇陈词滥调的诗词文章,夜晚就思慕着如何能够风liu一度,便是你家柳如是姑娘高看一眼成为入幕之宾的那些清流高士,未来国家倾覆之时,能够做个不屈膝的遗民就算不错,若要避免胡风席卷胡马南下的惨剧,却是要靠一个个武夫真刀真枪的奋力搏杀,他们堪当英雄之名。”秦歌说这番话真正的目标听众自然并非身边的小姑娘清莲,而是继续为刚刚建立的与曹伤病友谊加分。

清莲却是双手叉腰一副不服气的表情,“那武夫卖国可是不吝多让,要不要小女子屈指数来呢?”

曹伤病骤然睁开双目,却是一脸的痛悔愤恨之色,“辽东辽西将门那些世受国恩的将军们投降建州鞑虏的确不少,尤其叛国之后攻击我大明可是尤为卖力,传闻如今假靼子许多时候可是要比真靼子还喜欢屠戮我大明百姓。”

清莲得到了曹伤病的言语支持,下面的质问更加尖锐,“其实奔流公子你也莫要指摘他人,你自己何尝不是耗费时间在此风月之地流连,其实我家柳姑娘倒是常常言及历史之上的商女不知亡国恨之典故,围绕在我家柳姑娘身边之人多少还能沾染一点爱国之心。敢问若有亡国之忧,你是否又有投笔从戎的勇气呢?”

秦歌狠狠揉搓着自己的鼻子,无怪古有名言女子无才就是德,‘其实一直以来本公子都是只求保有家产,度过富裕余生。自己无法背负的重担何苦让心灵饱受煎熬,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是绝对是大多数人选择忍者无敌。’穿越以来一直未曾改变的计划在此时此刻却是无法说出口来,也惟有硬着头皮为自己增添几分英雄光环了,“男儿当杀人!”

“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秦歌惟有剽窃当年在网络中一度流传颇广的这首男儿行,七零八落的吟出几段,却是居然仿佛深受感染热血在体内激荡涌流,眼神之中也有了几分暴孽之气。

曹伤病更是已经腾然起身,充满激动的一拳打在秦歌的胸口,“好一句男儿当杀人,但有我与奔流兄这般的好汉子活于世间一日,自当横刀立马,不教胡马度阴山!”

小姑娘清莲却是扑哧一笑,“嘻嘻,吃了小女子的激将法吧?不过倒是足以印证奔流公子并非唇红齿白的奶油小生,的确是气宇不凡堪称豪迈伟丈夫。”

秦歌却是若有所思,心中骤然有了一股改变历史的强烈使命感,不敢说能让日月换新颜,但若是连搅动风云都没有勇气尝试的话,面对眼前一位寄籍无名的武夫曹伤病、一位身在风尘的小姑娘清莲自己都将无颜以对......

“小妹妹的确牙尖嘴利,不过我喜欢,为你赎身吧!”是为感谢她一语激发自己的斗志,还是因为实在怜惜这个可爱的小妹妹呢?但是这句冲动之言脱口而出之后,秦歌却是有一种由衷的快乐情绪洋溢身心,手指轻轻抚在她完全是画出的眉梢之处。

“真的吗?不许反悔!”小姑娘清莲已经一头扎进了秦歌怀中,手指却是紧紧扣在他的肋骨处,虽然隔着衣服,但长长的指甲仿佛依然掐扣入皮肉。

秦歌强忍着疼痛,龇牙咧嘴笑道:“放心,我若骗人就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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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岁月消逝,一些事,却会深埋在一些人的心中......“报!莲神在大战中魂飞魄散!”噩耗传遍了天宫,无不为此痛心......万年后,魂归来兮,她已忘却曾经,他誓死守护,绝不让任何人再伤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