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过去看,一代比一代多情,往未来看,一代比一代无情”。
星巴克,是一家以咖啡为主题的照相馆;肯德基麦当劳德克士,是以快餐店为主题的公共厕所;大学,是一所以学习为主题的婚姻介绍所,这是中国的国情。希笑的爱情,就是在星巴克开始的,但最后结束,实在肯德基。
谈恋爱的时候,卓然把希笑宠上了天,手机备注里全是关于她的好恶,甚至大姨妈什么时候来,他都算计得清清楚楚。在她不方便的时日里,看着卓然给她炖红豆汤,买绵绵,洗衣服,希笑的脑子里面总会想起家乡连绵起伏的山,和那数不清的沟壑,好像是女人脸庞上布满的伤痕,尤其恐怖的是伤痕里没有家的影子。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么奇怪的画面。这时候卓然总会嘲笑她,说学文学和搞艺术的人神经都不太正常,天生爱胡思乱想,甚至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国外的尼采,梵高,川端康成,中国的孤城,海子,都被他搬出来了。
希笑是喜欢卓然的,但她嫌弃他的不敏感。希笑有点神经质,她爱看书,却又走不出书中的情节,尤其是看现代派或者后现代派小说的时候,格外的压抑。有一次在图书馆看《法国中尉的女人》,中途差点奔溃。把书扔在地方,也不管对面的卓然惊吓的表情,一路狂奔。她感觉她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全身的血管发胀,四周的人都漂浮到了空中,尖叫,指责不断。她奔跑着,撞到了很多人,但她失去了疼感。她想流泪,可泪水全部变成了山村中因为劳作而布满的汗水。最后,她跑进了一家理发店,指着一个留着奇异发型的男孩:
“把我头发都剪了!”
“这么长,不可惜啊”
理发师比一比希笑快及腰的长发,有点不可思议的问道。
“那就烫了吧!”
理智开始回来,她犹豫了!卓然喜欢闻她的长发,说她的头发有股自然的味道。希笑知道,那是小时候奶奶用皂角泡过的缘故。
头发被解散了了,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希笑突然想到,以前的高中同学在她复读那年回母校来,都烫了头发,染了不同种类的颜色。她们有的变得很成熟,有的却像熟透了烂掉的柿子,老气横秋的。看着看他们的打扮,希笑有一刻是相信进大学烫头发是必须的,就像是一种社会契约。可她在大学呆了快七年才来烫头发,有点落伍吧。
看着理发师不断的在头发上刷着各种药水,冰凉的药水浸透她的头皮,似乎想要进入她的大脑去探寻这个女人的秘密。希笑抗拒着陌生的入侵,因《法国中尉的女人》而带来的苦闷却突然稀释了。她感觉不到轻松,因为家乡的小女孩脸上的汗珠居然倒影着卓然难过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