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说,自己已经告别单身狗,要成家了。
我说,看你天天去岳母娘家做牛做马,还不如当年做狗有自由。
――――开篇语
贾兰兰一说她内心感到害怕,我自动转换成保护妹妹的模式,说:“你别怕,有哥哥呢,有什么就说。”
贾兰兰咬着嘴唇,一副为难的样子,隔了一会说:“我怕说了,你笑话我。”
我一拍胸脯说:“绝对不会的,你只管说,我保证不笑话。”跟着咳嗽几声。
贾兰兰笑道:“你不用那么激动,你看我说你和我家人不一样吧。我家人都不这样激动。”这一听她说“跟我家人不一样”就觉得给浇了一盆冷水,看来兰兰心里我和她还算不上一家人的。
我说:“哦,那是我不好,我要多注意了。”
贾兰兰说:“不是你不好,哎呀,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我说:“你就直说,就直说。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贾兰兰说:“我其实就是怕担责任,所以不敢去继承遗嘱,怕继承后家里事情都要我拿主意,我就害怕了。”
我一时没听懂她这话的意思,问:“你害怕担什么责任?”
贾兰兰说:“就是那股东的投票大会,家族里的事情要所有人一起表决,我不习惯在那么人面前去讲话。”
“哦,我原以为这些事情对你来说都是习以为常的,原来你跟我一样对这个事情挺紧张的。”我感觉虽然出生家庭不同,但似乎这一点人与人是相似的。
贾兰兰说:“其实爸爸还在的时候,我也常陪着他参加各种聚会。可是自从爸爸去世了,我就对生活一下失去了信心,感觉失去了依靠。我自己平时总要有人陪着我才好,一个人总是难拿定个主意。”说到“爸爸去世后”,兰兰眼神里露出哀思,语气柔弱下去。
“我明白的,其实我也很多事情拿不定主意。你看我这次到这边,一会坐汽车,一会坐飞机,还跑到大海上。到现在我还是懵的,哈哈哈哈。”这话倒不是为了开导贾兰兰瞎编的,到现在我还搞不清楚这事情干吗非要弄到海上办,找个酒店包间不行吗。
贾兰兰看着我,小心地说:“你不知道为什么要到公海来吗?钱伯伯没有跟你说?”
我瞪大眼睛摇摇头说:“没有呀,谁也没有告诉我。”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不得了的隐情吗?
贾兰兰说:“你知道这艘船是我们家私有的是吧?”
我说:“知道,叫亚历山大号,以你哥哥命名的。”
贾兰兰说:“那你知道,这艘船是在哪里注册的吗?”
我摇摇头,心想,我还管它哪里注册的。
贾兰兰说:“这船是在‘昂伊斯特岛国’注册的。”
“什么,什么岛国?”我连听都没听过这名字。
贾兰兰说:“这个岛国位于太平洋上,是一个很小的国家,一共才有一万多人。原本是英属的一个殖民地,后来独立了。”
“哦,哦,这样。”我不明白我们来公海和这个岛国能扯上什么关系,就当听故事了。
贾兰兰说:“这岛国的国王跟我父亲,哦不,我们的父亲,有生意上的往来。后来有一次,国王的家族遇到一些财政上的问题,就跟我们家借了一笔钱,大概有五十亿美金。”
我心想,有钱人之间借钱都是几十亿的借,我最多还只借过500。我父亲也是够豪的,张手借给别人五十亿美金。
贾兰兰说:“昂伊斯特岛国盛产珊瑚,海藻泥,珍稀海洋鱼类等,据说海底还藏有石油。父亲就是看到这里的投资前景才借钱给他们。昂伊斯特岛国的国王在批准我们许多开发权后,还特许了我们家庭成员获得跟他们皇家同等的身份和权利,直到钱还完为止。”
我觉得这故事越扯越远了,不过能够和我这位漂亮的妹妹一起坐着聊天,无论谈什么我都是很开心的。我笑道:“那好得很呀,回头要是可以也带我上那个什么岛玩玩去。”
贾兰兰说:“其实我想说的是,在公海上是没有任何国家法律存在的。而所在国家注册的船只就相当于这个国家的领土,也就只适用于该国的法律。”
我听得似懂非懂,点点头,但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贾兰兰抿了下嘴巴,欲言又止,想了想说:“我也是听来的,你,你不要太当真。”
我说:“啊?你,你听来什么。”
贾兰兰说:“我有一次在家,想找我妈说话,经过她房间外听到她在打电话,本来我是不该偷听别人电话的。但那次不知怎么,我就好奇的听了一会。我听到我妈跟电话那头说:‘这次聚会如果那个‘小三’的儿子要是来,我们可以把船开到公海上。这样船上全是贾家的人,就算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家的人是有皇室豁免权的,也不怕法律问题。’”贾兰兰说完,停下看着我,观察我的反应。
我一听到“小三的儿子”就知道是说我母亲和我了,心里一下蒙上一层阴影,但我很快笑笑说:“没事,没事,你妈妈那时候不了解我,对我有误解也是正常的。更何况我能做出什么事情呢,我想你妈妈确实多虑了。”
贾兰兰说:“谢谢你这么说。我当初也不清楚你的为人,以为你会做什么对家族不好的事情。却没想到你今天能那么勇敢的在众人面前将所有责任让自己去承担,我就觉得实在是太厉害了。如果换做我,肯定放弃了,怎么也不敢去面对这些的。”
我摸摸自己头,笑着说:“我这就是无知者无畏呀,我根本不知道一亿到底是什么概念,就随口答应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头疼呢。”
贾兰兰莞尔一笑说:“我说你怎么那么痛快就答应了,是我肯定傻在那里了,呵呵呵。”
我们两一同愉快地笑了起来,原本的隔阂瞬间消失了。
贾兰兰说:“哥,我喜欢你这样,敢说敢做,能自己承担起责任。”
我说:“什么感想敢做呀,我就是傻了,一身的缺点。”
贾兰兰说:“这样很好呀,爸爸说,有缺点的人才是真实的人,更让人觉得亲切。我也有很多缺点。”
我让兰兰逗乐了,说:“你那么好看,我可看不出来哪里有缺点。”
贾兰兰叹口气说:“那有什么用呢?我最大的缺点就是对自己不自信,我总是希望别人替我拿主意。特别是爸爸去世了这半年,我更是觉得没了依靠。”兰兰柔弱的表情让人生怜,我一下有种想上去抱住她的冲动。
我克制了下自己,说:“你别担心,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跟我商量。你看你这不一下是有三个哥哥可以照顾你了。”
贾兰兰想了下,点点头说:“我只跟你和大哥说。”我听这话知道她跟贾义不如跟贾仁的关系好,也不多问了。
我们俩又聊了一会对未来的想法,彼此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好等过了一段时间她来大陆的时候再来找我。
我送贾兰兰出去,她最后回头跟我说:“以后你就叫我兰兰吧,我叫你二哥。”
我笑着点点头,说:“好的,兰兰。”
“好好休息,二哥。”
我回到房里独自躺在床上,回味着刚才和兰兰的对话。觉得自己真是有福气,怎么就天上掉下这么一个可爱的妹妹。嘴里哼起:“天上掉下一个兰妹妹。”
晚上用过晚饭,我去找钱伯伯商量下明天回家的时间和安排。我跟他说希望能够顺道回老家看看我妈,因为平时也都是放假才回家看看她,一年见一回。钱伯伯提出要派车送我一程,我说不用了,怪麻烦的。我到了深圳直接买火车票回去就行,最多在家里待三天就回北京。钱伯伯同意了,跟我约定三天后在北京汇合,先做房产的交割,再带我去我名下控股的公司。
第二天上午,钱伯伯带我去跟颜姨妈和潘姨妈两位长辈告别。这次两位姨妈对我客气多了,还让我有些小感动呢。
颜姨妈送了我块手表做礼物,她对我说:“小甄,咱们相识也是缘分。过去几天如果有什么误会我希望你不要记在心里。姨妈我是长辈,管理那么大一个家,我也有我的难处,这世上没有谁是容易的。你要是不喜欢我这个人,你可以说出来,姨妈不怪你,我们还做亲戚。一年后的约定你自己多上心,成不成全看你自己了。”
我被颜姨妈这么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颜姨妈您言重了,我是晚辈,对您没有什么意见。我知道这些年,您一定是最操心的,肯定很多不容易地方。未来一年里,我会努力去做好,如果做不到我就按照约定把戒指还给您,绝不让您为难,我一定信守诺言。”
一旁的潘姨妈对我说:“小甄呀,二姨妈之前对你有些话说得重了你也不要放心上。贾家那么大,你又是忽然出现的,难免会有些小误会。我不多说了,希望你往后人生顺利,开心。”
我点点头,跟两位姨妈轻轻握下手。
见过两位姨妈,钱伯伯陪我去见了贾仁和贾义,他们两都是简单说声:“慢走”,“回见”之类的客套话。
我们去敲兰兰的房门却发现她不在房里,这时候她会跑去哪里了呢?
等我们回到我的房间却意外的发现兰兰已经在屋里等着了,原来她料到我会先去拜见两位姨妈,于是在房里等我。本来以为最后见不到她一面,现在又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我们两互道珍重,约定了回头一定要来北京相见,我要带她去逛逛名胜古迹,吃遍京城的美食。
我说:“你保重好身体,一个月后就见面了。”这话一说完,我竟然发现兰兰眼眶里亮晶晶的。
那是泪水吗!
我有些惊讶她竟然会流出分别的泪水,胸中一阵温暖。我上前拍拍她的肩膀说:“好妹妹,别担心,哥哥又不是离开地球了,等着吧,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兰兰莞尔一笑说:“好的,别忘记了约定啊。”
我说:“不会的。”
我收拾好东西,换上了我来的衣服,西装让管家Bob打包替我放进一个行李箱里。这是兰兰送给我的礼物。
兰兰送我和钱伯伯登上直升机,我们互相挥手道别。
飞机起飞后,我看到颜姨妈,潘姨妈和贾仁都站在四层甲板上望着我们,我朝他们挥手告别。不管他们对我有过怎样的看法,这都不重要,我要去肩负起我的责任,去改变一些看似不可能改变的事情。
亚历山大号离我们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白点消失在海平线上。
我们的飞机飞向大陆,这将是一个新的开始,而决定未来的路怎么走的人,这次将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