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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腔调(4)

说到这里,想起初参加工作时一个要好的同事,其刚到单位便声名雀起,单位上下没人不知道他是某某省,某某市,某某市长的公子,而这位公子也真有公子的嚣张相。我是那种见了校长都腿软的人,可硬生生让我坐到市长公子的对面,那些时日,可真是苦了我了。后来有幸调换了办公室,便也有条件对某某公子敬而远之了。再后来的一天,去公子办公室的复印机上印材料,恰逢公子不在,而电话却连接不断地响起,于是我便接了。对方是个老人,当得知他要找的那位公子不在的时候,便很客气地请我转告公子,他是公子的父亲,他们镇子上盖了些门面房,他想买一间开个小商店,如果公子有余钱,让寄回去一些交房钱。这句话被转告了以后,我再不躲着公子了,轮他躲我了,但我一直没告诉别人他爸不是市长。

地球这么大,人这么多,苦心积虑地去给自己贴那多的标签,让别人记着你又有什么意义呢?很多时候,当一些人接近你的时候,他们并不想知道你是谁的谁谁谁,他们只是想知道你是谁。

115.渐行渐远的真实——请不要给本来加上可是

我就是疯了,我被假象安慰了很多年,现在我疲倦了这样的一切。事实教会我这样一个真理——隔手的金子不如到手的铜。我需要真实的东西,礼物,言语,心……即便它们不甚完美。

本来我的二十八岁应该是快乐的,可是我遇到的人他们都不成全我。

那些人,他们都说,他们本来挺喜欢我的。他们喜欢和我用同样的语法造句,他们大多会在本来后头加上可是,所以,所有的故事,便都没有了结局。

所以,二十八岁,我不会再为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本来并不存在的事实所感激。

从小到大,我就养就了这一副臭脾气,我可以被打,被骂,不可以被欺骗,被委屈。我喜欢明晃晃的一切,不喜欢计略。但这并不代表我精明或者英明。成长所需经历的一切,我都在经历着,而那些听过的本来……可是……的转折句也总是记忆犹深。

还不是很老的时候,总是以自己的见解去分析这样的措辞。如果有一个男人说,本来我是要买花给你的,可是路上没找到花店。那么,我定然相信他是想买花给我的,那时的心情,也仿佛是已经受了别人鲜花之礼地快乐着。而关于可是的后半句,我亦会信以为真,即便我很清楚地知道,他路过的那条街花店林立,我也总是会找个借口给他,譬如车子太快,他没有看到,或者花店在他路过的时候都关门了。

那时候,我总是被自己说服,吃了很多苦。

那些年,我一直等有一个人,他敢给本来后面不加上可是。但这样的人,我一直没有等到。

二十八岁,终于有不嫌我老的人愿意为我尽些殷勤。

雨天,他说本来要带我去游乐场的,可是下雨了。我说,我就是喜欢雨天去游乐场呀。后来两个人淋得落汤鸡一样。

生日,他说我本来想送你一支水晶玫瑰的,可是商场里没有。我说我知道有一家商场有,便拉着他去买了回来,价格不菲。男人的脸不好看。

假日,他说我本来想带你去云南玩一圈的,可是领导让加班,实在无奈。我挂了那个男人的电话,便又将电话打到了他单位,找到了他的顶头上司,替他请了假。

云南自是没有去成,他很恼怒地说我是疯了。我就是疯了,我被假象安慰了很多年,现在我疲倦了这样的一切。事实教会我这样一个真理——隔手的金子不如到手的铜。我需要真实的东西,礼物,言语,心……即便它们不甚完美。

那个男人最终落荒而逃,他说,本来我挺喜欢你的,可是你有些太不可理喻。

我请那个男人吃了最后的晚餐,我说我本来以为你与众不同的,可是你还是没脱了俗。

他问我什么意思,我说你不懂。

本来,可是。或许只是男人的口头用语,有比我年轻的女子会相信的,可我已经过了可以相信这些的年纪。所以,我不希望我遇到的下一个男人再跟我说同样的话。或许,是我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吧。

我越来越讨厌有人跟我用言语建造一个很美但事实不存在的真相,哪怕他能给出许多可以说服我的理由,我都劝告自己,不要再上当。我倒宁肯听到一个男人这样跟我说——我对谁也动不了真心了,我对你好,只是想和你玩玩。那样,我会很开心地陪他玩一场,至少他是真实的。

二十八岁的女子,大多双目澄明,遇到这样女子的男人,大可不必再苦费心思地用本来可是去造句了。大家都很忙,谁会忍心看你眼睁睁浪费时间呢?如果有人还要一意孤行,那你有太大被揭穿的可能。

116.渐行渐远的激情——爱情在于折腾

风平浪静细水长流的,从来都不是爱情。真正的爱情在于,一次一次,不遗余力,绞尽脑汁,费尽思量,变着戏法地——折腾。

某女与热恋男友因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然后冒雨夜奔,投宿我处。

看某女梨花带雨地哭,我急忙挑了干净的衣服让她去洗漱换上,又去熬了姜汁可乐给她喝,却不曾说安慰的话。心里却有着酸酸甜甜的羡慕。

不是我冷血,不懂人情世故,我只是觉得,更应该被安慰的那个人是我。

早过了喜欢折腾的年纪,把爱情爱得风平浪静地。没有波折,没有委屈,更没有加了倍付了息的欣喜。

某女就不同,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又喝了滚烫的姜汁可乐,脸上的颜色便好了许多。然后,一边跟我数落男友的不是,一边不停地把玩着手机。

这几乎是个千遍一律的程序,我是说在恋爱里头。

不一会儿,某男便把电话打了过来,某女看看号码,一脸与君此后不相逢的狠心。挂了再打,打了再挂,后来,便听到某男在楼下的呼唤声。

某女比我跑得快,早早爬在窗口上,看某男在楼下淋着雨的痴狂劲儿,阴谋得逞的笑着。

这一切,都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后来,在窗口上看某女撑着伞下楼,偎着男友离开。有一股想要下楼揪住他们算账的嫉妒感。

其实,好多年前,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一次一次,不遗余力,绞尽脑汁,变着戏法地折腾,其实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证实,身边人,他还爱着我。当然,这样的证实,从来都会得到好答案。

现在想想,那会还是太富有。铁定了这个人离不开我,爱我爱得走火入魔,但还是不放心,便一次次折腾,临了,得到了证实。证明我确实很富有,于是,便一边富有着,一边怀疑着。

到最终修得正果,却立马变了怯生生的模样,开始贫穷。像是一笔买卖,一次性付了款,却要等对方按揭付现。不怕,是说不过去的。

于是,开始耐下性子,磨下脾气地对他好。丁丁点点,再不敢生丝毫是非。生怕有一天,他会像其他男人那样,捶捶头,一句累了,便一刀两断。

于是便这样,把欲擒故纵的伎俩学到最好。却发现,身边的人,他并不想跑掉。有些计谋失算的失落感,但心也放了下来,一日三餐的烟火生活,却也平淡到没有味道。

实在闲得无聊,也想过再折腾几把,可是看看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看看镜子里眼角上的皱纹,便不由自主地想要偃旗息鼓。老了,再折腾,会被人笑话。好心人可能只会指责你不懂事,多事的人指不定要给你编多少纷争起因出来。免了,免了,折腾不起了。于是低下头,风平浪静,把每一天和前一天过得几乎没什么两样。

就这样,把自己在别人眼里成就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贤妻良母,可真正被我过着的生活,是我想要的吗?回答是艰难的,几乎没有答案。

人是我爱的,日子是平静的。挑不出毛病,却又似乎太多隐疾。纪念日还过着,礼物还送着,例行公事的问候关心,都有着,却偏偏没了那股子激情劲。

开始有些怕,开始特别想念还有精力还有心力折腾的那会儿。像某男和某女在这个雨夜里的小话剧,台词不多,可心理上的变化和感受,有多丰富,也只有能折腾的人才清楚。

于是,恶狠狠地下了毒咒,以后不管别人用哪只眼看我,不管日子过得多平静,都要隔段时间就折腾一把。因为爱情像药,没灾没病的时候,吃不上口的,吃了也观不到疗效。倒不如隔段时间生些事出来,让爱情总是走不远就折回来。

这样做,这样说,似乎是有些不厚道的。但真正的爱情,何尝不是折腾出来的?要让别人觉得你重要,觉得你不可或缺,这些,风平浪静的日子是做不到的。但折腾要有度,给爱情提个醒便足够。

117.渐行渐远的火候——幸福就是做一味药

其实很多个时候很多个人,爱了,淡了,倦了,散了。就好似大夫开出的一个个处方,虽然并不是所有的处方都是对症下药的,但总有那么一味药是某一种顽疾的契机。

他说她的绿色玻璃雨衣像一只瓶,又注了一句:“药瓶。”她以为他在讽嘲她的孱弱,而他又附耳加了一句:“你就是医我的药。”

这是张爱玲在《倾城之恋》里的一段描写。

旧日的香港,烟雨码头。一个富家公子,一个离异的女人。他来接她,他说那样的话。天知道那一刻她有多幸福。

喜欢极了张爱玲,因为她的文字像丁香花末子薰出的旧绸缎上隐约的纹,只浅浅的一句便总是能挑起人心底暗结的疤。如果我爱的男人也跟我说同样的话,我会当做一个承诺去消受的,只是他没说,他转身走开了。原来幸福就是做一味药,为红尘里的某一个人,医他的相思,救他的心。

他是富商的后裔,“他把女人看成是脚下的泥。”她是离婚的女子,胭脂红唇,走投无路。他相亲她的妹妹却居然爱上了她,不能说这不是一个奇迹。他第一次见到她之后就暗地里安排她来香港,他陪她登山,他陪她看海。她也喜欢上了他,但是他们谁都不说话。之后,她回娘家,“只一个秋天,她已老了两年。”这是她第二次来香港他接她时说的话。我无法知道在那样的一个日子,这一句略带调侃的表白会让两个想念着的人有多么多么的幸福。

后来战乱时期她的担心也是因了这一句了,“一个人仿佛有了两个身体,也就蒙了双重的危险,一颗子弹打不中她,还许打中他。”“也没有孤身一人死得干净。”其实也不仅仅是在那一刻“她只有他了,而他也只有她。”我想,以后的整个人生也应如此了。他们只有彼此。所以,战后的婚姻就成了理所应当,她没有不嫁的道理。

其实很多个时候很多个人,爱了,淡了,倦了,散了。就好似大夫开出的一个个处方,虽然并不是所有的处方都是对症下药的,但总有那么一味药是某一种顽疾的契机。那么,天大的幸福也就是做这么一味药了,当然了,你要医治的那个男人,他最好附耳又加了一句:“你就是医我的药。”

118.渐行渐远的宽容——不是每一个男人都不想回家

那些女人们忽略了,一个家是有两扇门的,而女人们往往只守着其中的一道门在等男人回家。他们可能无形中已经锁上了另一道门,可这些女人们不自知。

我的男朋友很多,我的女朋友也很多。我的女朋友都是我男朋友的妻子。我的男朋友会在任何时候找我,但我的女朋友们只在不开心的时候,才会来找我。他们来找我的时候,永远会带着同样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的丈夫上哪儿去了,他为什么不回家。

我的女朋友们之所以总是会轻车熟路地来找我,那是因为她们清楚,我很了解她们的丈夫。是的,作为男人,我甚至比我的女朋友们更了解他们的丈夫。我很清楚我的这些男朋友们不回家的理由和原因,但我更清楚,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不想回家。只是家里的女人们把门锁了,把钥匙扔了,男人们回不去了。

我像一位哲学家一样把这些话告诉给我的那些女朋友们的时候,他们会很疑惑地说,我并没有锁门呀。是的,他们有可能没有锁家里的门,她们即便是锁了,男人也有钥匙,只要是想回去,他们会自己拿钥匙开门的。但那些女人们忽略了,一个家是有两扇门的,而女人们往往只守着其中的一道门在等男人回家。

这样说,似乎有些复杂,那么就简单一些吧。我所说的两道门,一道是真正的家门,另一道,便是心门了。

虽然说,一个家里的夫妻,名义上他们是一体的,但实质上,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无论他们是夫妻或者亲人。在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个非常恰当的比喻。我觉得亲人之间的关系很像是一套居所里的两个卧室的感觉,平等,并列。而夫妻则不同,夫妻之间的关系如果也要用居所来比喻的话,他们很像是客厅和卧室的感觉。他们虽然也是平等的,但他们是相连的,他们之间只有一扇门。这便是我说的心门了。

很多女人在恋爱的时候,都会想尽办法让这扇心门洞开着,因为她可以从开着的门里传递自己的很多信息让男人知道,同时,她也希望能从这扇门里收集更多男人的信息进来。那时候的交往,是没有谁愿意让对方等待的。可是,当恋爱过渡到婚姻以后,这种感觉就变了。

也许,女人和男人之间的那道心门依然洞开着,但这时候的女人在传递信息的时候就会有所保留了。她们会把宽容和体谅扣留下来,把那些牢骚和埋怨统统地传送出去。而女人的接收系统也会在这时候产生故障,他们从那扇门里接收的到男人的信息仿佛永远都只能令他们心情不好,脾气也暴躁。

女人是男人的镜子,男人从女人的反应里看到了自己的不好,虽然他们内心里认为自己很好。这些内心里认为自己很好的男人,便开始回避那种镜子里的不好。男人这样的反应只能令女人们的心情更加不好,脾气更加暴躁。于是,女人便把门锁起来了。有耐心的男人会管女人讨要钥匙,把门再打开。但女人们干脆索性把钥匙也扔了。他们以为男人会找到钥匙来开门的,但事实是,谁的耐心都会有个极限的。于是,男人回不去了;于是,女人开始埋怨。

女人在自己的寻找、怀疑和埋怨里声泪俱下,男人则守着一大堆的无奈有家难归。于是,男人和女人都开始悲哀,开始怀疑曾经是否真的爱过。很多人在悲哀后找到了曾经的真爱,而很多人则在悲哀中家破人散。

后者是我们都不期望发生的事情,但它一直在我们周围发生。所以,奉劝那些关了心门的女人们,找到那把被自己丢弃的钥匙吧,把心门打开,你和你要等的那个男人间只有一扇门的,门开了,你会看到你心爱的男人一直等在门外,因为毕竟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不想回家。他们之所以流浪,是因为他们想要的宽容,安慰,体谅和理解,他们没有得到。

119.渐行渐远的英雄——死也不自杀

比起成全卑微的爱情,自杀轻得像一粒落都落不下来的尘土。

这个冬天快完的时候,要好的女友跳楼自杀了。原因很简单,她在自己的爱情里看不到希望,便向对方提出了分手,她的本意是想曲线救国,却不想竟然输得一塌糊涂。这个已成定局的尴尬让她难承其重,于是,便轻巧地一转身,翩然离开了。

她离开的瞬间一定会想,你看,我死了,他活着,我比他幸福。她以为良心的谴责会让他痛苦终生,她以为她赢了,其实,她做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逃兵。因为,比起成全卑微的爱情,自杀轻得像一粒落都落不下来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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