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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尉迟小傻

“城外庄子里有的是种庄稼的好手,为啥要咱们亲自动手?你确定要在院子里种瓜菜?“说话的是程处默。回到长安程夫人给他命令是好好温习功课,为几日后去弘文馆读书做准备。看着桌案上堆得小山般的书籍,程处默毅然决定拉着张安出去玩儿,张安初到长安怎么也得有个向导陪他出门浏览一下大唐首都不是?要不岂不是显得我程家怠慢客人!

长安这座在后世被无数诗词歌赋赞美的历史名城,给张安第一印象是雄伟壮观、气势磅礴!东西宽近十公里、南北长近九公里,总面积达八十四平方公里绝对的世界第一,而且估计还会保持世界第一的记录上千年;一百五十米宽的朱雀大街让张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在后世也没见过这么宽的街道,不知道大唐修这么宽的街道干吗用;至于繁华程度倒没多大感触,张安毕竟见过后世的大都市,不过想想现在全大唐人口比后世一个大都市多不哪去,还是处在极度重农抑商的封建时代,东、西二市能有如此规模也是难得。

拉着张安在长安城闲逛了两天的程处默本来打算今天继续当向导的,反正干啥总比读书舒服,结果一大早发现张安带着人在院子里挖地,还拉自己一块儿挖,说要种植一种全大唐都没见过的瓜菜。

“全大唐就这几粒种子,可不敢给别人瞎摆弄!这要是不成功就算了,要是种植成功了可是一件不小的功劳,而且南瓜很好吃的,现在不帮忙到时可没你的份儿!”张安穿越来大唐时身上带了三样东西:匕首已经被漂亮女匪拿走了,打火机张安不准备示人,南瓜子今天才想起来。赶紧种下去,南瓜这东西大唐现在可没有,可惜就剩几十枚了,当初和野人搏斗时揣在裤兜里被河水冲走了不少。

程夫人今天准备再进宫一趟,程处默去弘文馆读书的事儿还得皇后开金口,正要去换诰命夫人服饰的时候管家慌忙来报:皇后娘娘驾到!

程夫人赶紧大开中门迎接皇后銮驾,皇帝、皇后驾临程府也不算啥新鲜事儿,不过今天这场面有点儿不一样。皇后程夫人很熟悉,当初她还是秦王妃的时候,自己就曾去秦王府做客,成为大唐皇后以后与大臣们家眷也多有来往,今天来自己家也正常,不正常的是她身边的那个黑色怪物!黑色怪物名叫尉迟恭,程夫人也认识,和自己丈夫一样是十六卫大将军、国公爵位,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为啥和皇后一块儿站在自己家门口?

长孙皇后本来昨天就想来程府探望的,结果没能脱开身,一国之母要处理的事情还是很多的再加上要管理好李二陛下那庞大而复杂的后宫群,探望程府的事就拖到了今天。就在怀德坊的坊门口长孙皇后碰见了不该出现在长安大街上的尉迟恭和他二儿子尉迟宝琪,尉迟恭被罚在家闭门思过她是知道的。在弄明白尉迟恭是要带自己儿子去找张安后,长孙皇后也就没理会他不尊君命,既然都是去程府就一块走吧!

尉迟恭这一段时间很郁闷、很生气、很想打人!他自己出身贫寒、没啥文化,年轻时没少吃这方面的亏,能有今天富贵全靠自己在战场上拿命换来的,所以自己儿子读书虽说笨了些,但是还是想让他们多读点儿书。可是带着儿子去拜会那些有点名气儒生,人家根本看不起他,谁都不愿意给他儿子当先生。以前自己老大还只是个王爷,那些人瞧不起自己,尉迟恭咬牙忍了,现在李二都当皇上了,自己也是大唐首屈一指的国公爷,那些人还是看不起他,这就让人很生气了。特别是那个孔颖达,死活不让自己儿子进国子监,还放出话来这辈子都甭想,这还讲不讲道理了?于是尉迟恭就拎着拳头去和孔颖达讲道理去了!那天要不是被众人拉着,孔颖达估计会被尉迟恭打死。最后李二陛下亲自出面活稀泥,尉迟宝琪特许进了国子监的四门学,同时尉迟恭向孔颖达赔礼道歉并且罚俸半年外加闭门思过一个月,这事儿才算压下去。

要说那些儒生文士看不起尉迟恭倒是真的,但是孔颖达作为国子监祭酒拒绝尉迟宝琪还真不是故意针对他,毕竟国子监是大唐最高学府,尉迟宝琪的学问还差了不少。尉迟恭以为儿子进了国子监,自己也被罚了,这事儿就应该这么过去了,结果事情的发展让他有杀人的冲动。他把自家儿子强塞进国子监,得罪的可不是孔颖达一个人,这算是打了国子监所有人的脸。有了这个先例以后这帮人还怎么把持国子监,以后是个有权势的武将都会想把自己儿子强塞进来,事实上这帮人已经开始这么干了。还有那些自命清高的学子以及他们的家长一听这个消息更是炸了锅:自己要和大字都不识几个的粗鄙之人同窗?这也太丢自己身份,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自家子侄岂能与厮杀汉为伍,这样下去还有什么前途可言?一定要把这个害群之马逐出国子监!

尉迟宝琪进国子监是皇帝定下的,一帮人想把他赶出去又不能明说,但是讥讽、挖苦、孤立、排挤这些手段对他们来说比吃饭睡觉都熟悉。儒家经典不会?没关系,作为大将军之子兵书总读过把?讲解一段《尉缭子》给大家开开眼界!诗词文章不行?也不要紧,将门子弟总该懂得算学吧?不算请粮草这么带兵打仗?尉迟宝琪在国子监师生上下一心的折磨下,没有自杀都说明他心理素质过硬!尉迟傻子的名号在他进入国子监的第一天就给冠上了,第二天更过分,尉迟傻子听着不过瘾,改为尉迟小傻,顺便帮他哥哥起名尉迟大傻,尉迟恭当然是尉迟老傻,尉迟三傻一时间名动长安!第三天尉迟宝琪打死也不去国子监了,尉迟恭拿鞭子抽都不去!

尉迟夫人死命拉住要去一巴掌拍死国子监那帮王八蛋的尉迟恭,劝说道:“国子监不去也罢,名师请不到,那些不太出名的先生总能给孩子找几个,还有自己儿子不能老和军中那些人的子弟来往,应该多交几个心思活泛点儿的玩伴儿,和聪明人在一起久了多少也会有点儿好处。“

尉迟恭一听也是,给儿子找几个不太出名的先生应该没问题,自己好歹也是国公,派人赶紧出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名声不太响又有真才实学的先生。至于聪明点儿的玩伴儿,自己的儿子跟李绩、李靖家的后辈都玩不到一块儿去,更别说那些文臣家的子侄了。不过自己前两天见到的那个小子例外,人很聪明,听说师父还是世外高人,学问肯定不错,而且和程家的小子关系很好,应该不排斥将门弟子。自己当时见他时就有让宝琪多与他亲近的打算,要不也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叫他贤侄了,今天就带宝琪去见见他。

于是尉迟恭就带着尉迟宝琪去找张安,正好在怀德坊门口碰见皇后的銮驾。长孙皇后也知道尉迟恭这段日子的处境,被一帮文人难为成这德行,也就没理会他在被罚闭门思过期间满街乱窜这回事,反而让他和自己一块去程府。不过皇后的意思是你在队伍后面跟着就行了,等会儿我去探望程夫人,你去办你的事儿,大家各忙各的,谁知道尉迟恭太憨直,就跟在皇后的车架旁边一起来到程府门前,于是就出现了皇后和大将军联袂拜访另一位大将军家女主人的画面!

程夫人很尴尬,皇后自己可以接待,这尉迟大将军就不是自己能接待的了,不合礼节,两家关系还没好到这一步!这不比牛进达、秦琼他们,他们两家和自家是通家之好。程夫人赶紧派人去找程处默,程咬金不他就是程家小主人,同时心里埋怨尉迟恭:你要真有事儿派你夫人来跟我说不就行了,干嘛自己跑来?还和皇后一起来!其实尉迟恭今天根本没想见程夫人,他是带着尉迟宝琪一块来的,本想让宝琪去把程处默和张安一起叫出来,谁知道碰见皇后,皇后还叫他一块去程府。他和李二陛下一起去别的大臣家的次数多了,都是和皇帝同行的,有时还骑着马呢,今天皇后叫他一块儿去程府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而且进了怀德坊就是程咬金家,于是就和长孙皇后一起站在了程家大门前。

长孙皇后及时告诉程夫人说尉迟恭是来找张安的,正好和自己在门口相遇这才化解了现场尴尬。于是皇后和程夫人进程府,尉迟恭领着儿子去隔壁别院找张安。

长孙皇后在程府和程夫人闲聊了一会儿家常,确定让程处默明天就去弘文馆,又给了程府一些赏赐。最后程夫人说到张安和程处默正在隔壁院子挖地种一种新的瓜菜,这让皇后很感兴趣,于是让程夫人陪同自己去隔壁院子看看。这跟刚才不同,虽说还是那几个人,但是隔壁住的是张安,这就是一群长辈去看一个小辈。

尉迟恭来到别院,见张安和程处默在哪忙活,就叫尉迟宝琪前去帮忙,先看看张安的反应再说。尉迟宝琪比张安小一岁,但看上去绝对比张安大一岁,张安见他来帮忙也不客气,给他一把铁锹让他和自己一起挖排水沟。尉迟恭见张安这样就说出来自己的来意,原话是:“既然你叫我一声伯伯,那么就得把宝琪当兄弟一样看待,以后要多来往,你比较机灵,多教教宝琪免得他老被人家欺负。还有听说你算学不错,看能不能指点宝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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