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与司徒少凡并不负责此类的事务，所以始终也没看过瑞王爷临摹美人图的那些纸张。
公孙祸轻道，“当初本王想要速速找出画中女子杀之出患，只是不久之后恩师将那件与图上想同的水纱交与我手。”
段牵连语气冰冷的开口，“王爷不可杀她，否则我天龙一样要跟着覆亡。”
司徒少凡倒吸一口凉气，“她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这种本事？”倾覆天龙皇朝……他无法想象出那是怎样的情形。
“说下去，你都知道了些什么。”公孙祸平淡的开口，看来已经不需要再做确认，他是必须要娶水半夏进门。
段牵连自衣袖内拿出一张画了图样的纸张施力将其挥向公孙祸的书桌，“这张图上的东西是我在触碰水纱时脑中闪现的画面，我想她应该是属于水半夏的东西，就系在她的左手腕上。”公孙祸锐利的眸光在停在纸张上模样怪异的物件，猛然想起水半夏的手腕上的确有一样银白色的东西恰如此图。
“严格说来，她并不知道自己对于天龙的影响。只要王爷娶了她，她自此再无机会离开天龙，也不踏足宫中，自然不会再威胁天龙一朝。”段牵连简单的说出解决之道，却无心的省去了一条，便是要公孙祸倾心以待。
倘若水半夏是真的爱上了他，那么一切都将发生改变。若不然，历史还是会重演。那时候，任谁都没有回天之力。
谢思年眉心微蹙的开口，“段的意思是说只要王爷娶了水半夏，她就不会威胁到天龙的安全了？还是说有关美人图的预言会因此破解？”段牵连说话总是不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可考验了他们这些听者的脑力。
“也罢，当初师父留下那件水纱时便交待过，它只能穿在未来的瑞王妃身上。本王必定会娶她为妃。”至此，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别无选择。
公孙祸跟段牵连压根没有将谢思年的问话听在耳力，司徒少凡叹了叹气后开口，“王爷，你们师兄弟不要总是把话说的不明不白可以么？当初那幅美人图我就一知半解，你师父那种世外高人好端端的给你一幅画做什么？”
谢思年索性不再多言，只坐在一边喝茶。反正公孙祸若是不想说，自己问了也是白问。他倒是乐见瑞王爷娶水半夏，到时候只怕王府里要状况不断了。还可以顺便看到不可一世的公孙祸吃瘪，只要想想都觉得很过瘾。
段牵连看了他一眼，“你相信那个女人不是这里的人了？”司徒少凡一直评价他跟大街上摆摊子算命的先生没两样，言语之中颇有些不屑的意味。
司徒少凡无辜的点着头，“她使用的那些药物效力之强我根本就难以企及，放眼当世有这本事的人我不可能不知道。”他可是亲自感受过她那些兴奋剂的效力。
公孙祸淡淡的开口，“当初我师父云游四方之前曾经说过，若干年后天龙皇朝将会遇到一次关乎存亡的大劫。那幅美人图上的女子是至关重要的存在，她不能死，更不能入宫。”以年岁来说，水半夏若是嫁给皇上，也实在不合适。但自古以来帝王身边大多不乏姿色一流的年轻女子，合适不合适的说法也没什么用处。
司徒少凡愣了愣，“可是之前王爷不是说过那美人图上的女子是来自月眠国的刺客，她必定是想入宫行刺皇上。”
段牵连扯唇，“皇上不在了还有皇子可以继位，若是那般，也无所谓倾覆天龙。”究竟谁来做皇上从来都不是他关心的，至于瑞王爷本人，只要能者继位也就足够。
“行刺皇上还不够？”谢思年被他的言语震住，入宫行刺这样的举动已经是够满门问斩了，可段牵连的话里好像还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公孙祸笑了笑，“若真的只是行刺这么简单，本王也不需为此事劳心了。诚如牵连所言，皇上驾崩，还有皇子可以继承江山。可是天龙若不在，那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这一点才是真正叫人忧心的事。
“王爷，属下愚钝，还望您明示。”司徒少凡已经搞不清楚状况了。
段牵连略微迟疑一下后启齿，“王爷，此事要快，否则恐生变化。她不是寻常女子，杀不得也伤不得。”若是可以除去她一了百了倒还好，偏偏她是对天龙影响深远的人物。
公孙祸颔首，“她忽然现身在王府的那日身上穿着的便是王府里的水纱，起初本王以为那是她入府盗取之物，就在前不久才证实了那件其实真的是属于她。”
谢思年有些疑惑，“王爷不是一早就说过那件水纱当世只那一件，怎么会又出来一样的东西？”难道是瑞王搞错了？就说天下事物大多无独有偶吧，现在不就证实了？
段牵连冷峻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世间确实只有一件水纱，只不过这水纱此刻属于王爷，若干年后却到了她手上。”水半夏来自异世，或许跟这水纱有些关联。
“你的意思是说，她穿在身上的那件水纱是王爷所有的那件流传多年之后的……”司徒少凡只觉得不可思议，若真是那样，水半夏就千真万确是异世来的女子。
公孙祸笑了笑，“你说的不错，她口中常常会说出一些前所未闻的词语，多半就是以后会出现的。”至今他还没弄清楚那个渴渴究竟是种什么茶，味道怪异的紧。
“水半夏既然是来自异世的女子，怎么会对我天龙有至关重大的影响力？况且之前见面，她也没有想要入宫行刺的意图吧。”谢思年回想着自己之前见到水半夏时的情形，她身上没有什么凛冽的杀气。
“没错，说起倾覆天龙，她只是个姑娘家，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能力。”有公孙祸在，水半夏便是再有本事也动摇不了天龙的江山。并不是他们要小瞧了她，只是太过了解公孙祸的为人。
段牵连站起身单手背在身后，“若干年后，没有人知道天龙皇朝的存在，这样算不算是倾覆？”他的语气淡淡，好像在自问一般。
谢思年眉峰微蹙，“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历代史书工笔都有记载，怎会不知？”
公孙祸轻抚额头，“他的意思是说，美人图上的那个女子若是进宫，天龙皇朝将会自此消失。”所谓倾覆，大意就是如此。
“消失？那是什么意思？”司徒少凡感觉自己的脑袋跟不上他们谈话的内容。
“王爷，你的脸色看来并不好。”段牵连不温不淡的说了一句，打断了司徒少凡刚刚的话，且成功的将他的注意力转回到公孙祸的身体上。
谢思年紧盯着公孙祸，“王爷再不休息的话，只怕身体会吃不消。既然我跟司徒都没有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其实可以试试看以下蛊的方式令公孙祸入睡，只是想来那多半是控制身体的行为，而睡眠属于神智方面的调控，即使试过也多半不会成功。
公孙祸笑笑，“百媚生最近似乎生意极好，本王派出去打探的人回来只说客似云来。”他还不曾亲自去看看，现下倒是有了机会。之前送去的那些珠宝首饰足够她再开上几十间百媚生，不管她还想玩儿什么，那也足够成为资本。
“听闻几位皇子都有送了礼过去，这还不止，便是其他的一些大臣官员都没敢缺席。”司徒少凡凉凉的开口，“我司徒少凡活到二十几岁还没看过哪一家的青楼有这么大排场，开张之日收到的贺礼简直可以再开十几家同样的店面。”以瑞王爷送去的那些贺礼来看，十几家都是保守的估计。
相比那些各国进贡来的珍贵珠宝物件，他跟谢思年的各种半夏实在值不了几钱银子，不知道水半夏会不会感觉他们太过小气。
“百媚生如今已经不是青楼，你不知道不少姑娘家也会过去么？”谢思年马上反驳道。
司徒少凡拍拍额头，“对，我忘了现在百媚生已经转为跟酒馆差不多的营生，不过还是有姑娘在那里助兴表演，好像之前街上还发了不少的告示。我有叫家丁去要了一份，上面写着有叫乐队的东西助阵表演。”乐队大概是像宫里的乐师之类的人组成的队伍吧，他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也能想到八九不离十。
“照此情景下去，我看不出半月，皇城里最热闹的地方就要改为百媚生了。”谢思年有些感慨，以往只有男人才会到那种地方寻欢作乐，如今却是男女皆宜。较之以前，起码会多了半数的客人光顾。
“王爷好像并不阻止宫中的皇子送礼去百媚生，这究竟是何故？”水半夏在他们这里有面子还说得过去，没道理连宫里的人都搭得上吧。更何况刚刚根据美人图预言的，水半夏是万万不可入宫，跟皇子交好的话岂不是太过冒险？
公孙祸轻叹，“这是之前应下她的，许诺之事若不照办，是会失了身份。”只是送了礼去，人没到百媚生露面那就还不用担心。反正这开张之****收到的贺礼必定少不了，不会也别留心哪位皇子凑了热闹。
旁人他或许还不敢这么肯定，但以水半夏的心高气傲，一点儿也不将皇亲国戚看在眼里。这一点还是相当值得赞赏。
“王爷还许诺了什么？欠下女人的帐可是不好还的。”谢思年有些感慨的说。好在自己以后不用跟水半夏打什么交道，否则绝对会心力脑力损耗过度，严重的话还要减寿几年。
晌午过后，水半夏坐在百媚生的后园里喝茶赏花，眼睛却紧盯着自己的银色腕表。自从那天确定了自己当真回不去台湾之后她的心情始终也不能真的平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