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紧十指，裴歌脸色苍白。她不知道，他到死与她定下怎样可怕的条件。从她口中挤出这两个宝贵的字，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呵呵。”裴歌冷笑，语气坚硬如铁，“无论如何，我会阻挠你的。你休想伤害我身边的人。”
我身边的人男人僵硬的唇角扬起一个轻快的弧度。那么他，算不算他身边的人呢？还是说，他的眼睛里只能看见那个小丫头：“好吧！我们父子俩就来赌一把，输了的人，就永远服从对方，怎么样？”
他此生不移的格言就是赌。
半空中闪过冷冽的寒光。裴歌松开拳头，转身：“我接受。”
沉重的鞋踏声穿过走廊，最终消失在空灵的别墅。
裴应天用手肘抵住窗台，目送着男生。
阳光糜烂德像止不住的珠帘，一串串的拍打在莫小雅的脸颊。
四周是青草的香味，夹杂着初春的热气扑腾而上。
恍如所有的漂亮景致都将要在这个周末耗尽一样，任何一处都泛滥着顶级的美好。
莫小雅躺在学校公园的藤椅上，忽而双眼冰凉。似乎是一圈甜甜的花瓣，抬手的时候，却被一只温暖的掌儿牢牢握住。
苏贤安静的蹲在旁边，眼底是漂浮着光晕的妩媚。
她有些生气了，压低嗓音：“裴歌！”
那只手明显一颤，接着便松开了。
苏贤起身，拍拍衣角的尘土：“我跟她很像么？”
他像个孩子般失落的叹气。
莫小雅拾起覆盖住眼眶的东西。是一副由小碎花组成的眼镜。紫色，粉红，蓝色，璀璨缤纷。就像小时候她经常一个人制作的那种。
偏头，苏贤在荡漾着微波的湖前，眼神闪烁。
“你怎么来了。”她将眼镜收入随身的包里，有些惊讶。
“真是单纯啊。”转身的时候，他又是那么玩世不恭，邪邪的笑着，“要是跟在你身后的不是我，我看你是怎么尸横荒野都不知道吧？”
“你跟踪我？”揉揉酸胀的太阳穴，莫小雅努力回忆。是他隐藏得太好，抑或是她在心不在焉？
脑海里又闪过裴歌的话，以后，离他远点。
苏贤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身后是碧绿的湖水。
“我不过是来祝贺你的。祝贺你首演成功。”
莫小雅眯眼，苏贤的笑和阳光融为一体。然后她轻轻点头：“谢谢。”
“莫小雅小姐。”他俯身，眼睛如同镶满了耀眼的钻石，“我有荣幸请你成为我们酒吧的驻唱么？”
酒吧驻唱？她不喜欢那个嘈杂的地方。
好像四处都飘散着恶臭。令人作呕。
苏贤唇线一垮，背转身来：“如果酬劳是人呢？”
“人？”
“没错。”苏贤脸上的笑意褪去，落寞的神情让莫小雅心里一紧，“你可以带走我手下的任何一个人。当然，也包括我。”
重现的痞笑让她觉得刚才他的神伤全是错觉。
莫小雅僵在原地片刻：“对不起，酬劳太丰厚了，我要不起。”
“先看看一个人，你再决定要不要答应。”苏贤拉起她，快速的奔往停靠在公园对面的机车。
她被他紧紧的牵着，在暖暖的风里奔驰。就连心，仿佛也跟着变热了。
莫小雅的心房在绞痛，短短几百米的路程几乎要了她的命。可她觉得欢快无比。
机车飞过学校，动物园，最终停在医院门口。
是姑姑工作的那所。
莫小雅不自然的喘息，凝重的盯住他。
难道他跟裴歌一样。知道了她的病？
苏贤回头，看她脸色铁青的站在一边。斜着头笑了：“难道你想被我拉着手才肯走？”
“不。”她褐色的眸子变暗，继而快步跟上他。
小儿科二楼。
209病房。
透明的玻璃隔开屋内屋外的景象。
莫小雅侧头，想要询问什么。却发现身旁的男生，正静静的交缠双手，眼底是如溪流般温润的疼惜。
这样温柔的苏贤。
莫小雅认真的探向屋里。
洁白的病床上，护士正小心翼翼的替小女孩穿着衣服。是漂亮的蕾丝裙。稚嫩苍白的面颊上有两坨潮红。
她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明亮又可爱。正站在床上摇摇晃晃的转着圈。
“很漂亮。南西很漂亮。”年轻的护士夸赞着，眼中却隐忍着点点心疼。
莫小雅对这个医院的所有人几乎都是熟识的。眼前的这位，便是一直照顾她的小云姐。
小女孩忽然坐下，垂头，目光却依旧炯炯有神。
苏贤推门而入，动作轻柔缓和。
小云蓦地回首，似乎被惊吓了一跳，来回的扫视并肩的俩人。
“嘘。”几乎是同一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