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蘧伯玉,你的论文很不错,另辟蹊径,对封闭式的精密循环机械的试验很有意思,节约能源的意义重大。”他们正说着,蘧伯玉的指导教授正好走过来了,“不过你突然换题目应当提前告诉我一声。”教授拍了拍蘧伯玉的肩膀,“不过很精彩,这么短的时间能写出这么有水准的论文很不容易,不错不错。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芸恬也跟着教授的步子想躲,被蘧伯玉发现了,“刚教授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李芸恬装傻。
“封闭式的精密循环机械不是你的研究题目吗?”蘧伯玉不让她装。
“是吗?我后来换题目了,可能你不知道。”李芸恬不死心还想继续装。
“是吗?可是我自己的论文我自己总该还记得吧,我可没有换题目。到底是怎么回事。”蘧伯玉神情严肃,李芸恬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严肃,她知道混是混不过了,但是该怎么说,这时艾伦也说,“李芸恬,有什么你就实话实说吧。”
李芸恬想了一下,也只好这样,蘧伯玉不是傻子,谎话一定会有漏洞,而且纸里包不住火,迟早总会知道的,于是点头,“这里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还是找个地方吧。”
蘧伯玉和艾伦跟着李芸恬到宿舍,蘧伯玉的脸色难看的厉害,艾伦都有点怕,三个人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一直到进宿舍。李芸恬想去倒杯水缓和一下气氛他们都不让,李芸恬只好坐下,四只眼睛尤其是蘧伯玉直直盯着李芸恬看,李芸恬知道坦白从宽,于是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
“怪到呢,我说汤姆每天优哉游哉的,熬夜也只为玩游戏,怎么听我爸爸说他的论文和蘧伯玉的不相上下,我听了真是奇怪了半天。”拜托他就别火上浇油了,李芸恬死命的对艾伦使眼色,可惜他看到的时候太晚了。蘧伯玉两眼冒火,神色怕人。
“你别这样,我害怕。”李芸恬说。
听李芸恬这么说,蘧伯玉的神色才稍稍缓和了些。艾伦和李芸恬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觉得得让蘧伯玉赶紧灭火,不然真怕闹出什么事儿来。
“李芸恬,你怎么早不和我说?”蘧伯玉问。
“我也想过,可是论文马上就要截止了,我们没有时间和他缠绕。就算校方调查,我们也需要时间不是吗?我不能眼看着你的名誉被毁,或者是不能顺利毕业。我觉得现在挺好的,至少我们都可以顺利毕业了。”
“你怎么这么傻?”蘧伯玉语气温柔,他的神情也缓和下来了,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我不能让你不明不白做这么大的牺牲,我一定把你的论文完璧归赵。”
“蘧伯玉,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气氛又紧张起来,艾伦说话了,“没错,伯玉,我们不能让李芸恬吃这么大亏,也不能白白便宜了汤姆那个混蛋,我们现在就去找汤姆算账。”
艾伦怎么总是像罐汽油,有他火就不愁烧的旺,李芸恬白了一眼艾伦,“蘧伯玉,我们还是再商量商量。”
“不用,艾伦说的对,现在就去。”蘧伯玉撂下这句话就和艾伦走了,李芸恬拉都拉不住。
“伯玉,你打算怎么做?”艾伦问。
“艾伦,汤姆的指导教授是谁?”蘧伯玉问。
“是杰克教授,和我爸爸是好朋友。”
“很好,艾伦,我需要你的帮忙。”
“你只管说。”
“我需要你帮我搜集证据。那个混蛋开题报告的题目,中期报告的内容,和现在提交的论文,这所有的资料,我都要。”
“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我现在就去找杰克叔叔。”艾伦说完就走,突然又折回来。“这次的事,你和李芸恬两个人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你变的像李芸恬那么火爆,李芸恬倒变的你这么宽和。好了,我先去办事了。”
蘧伯玉一震,真的像艾伦说的这样,李芸恬又一次深深激荡了他的心灵,这个傻丫头,总要他去找自己的幸福,可是她这样对他,叫他怎么放手?他怎么舍得?
艾伦的办事速度真是没话说,当天晚上就把所有资料拿过来了,“我还通知了李芸恬过来。”话音刚落,李芸恬进来了,“怎么样?”
艾伦叹了口气,“这个狗杂种看来是早有预谋。你们看,开题报告不久,他就发邮件给杰克教授更改了他的论文题目。偏偏他的指导教授和蘧伯玉的指导教授不是同一人,这个盲区给他钻了空子,如果那天不是那么巧碰到了蘧伯玉的指导老师,我们到这会还不知道呢。”
现在的蘧伯玉又恢复了平时的淡定,脸上看来波涛不惊,“你接着说。”
“这家伙肯定是早就打定主意抄袭你的论文了,懒的几乎是一字未改,但是麻烦的是他比你早提交论文,我和李芸恬当然可以为你作证,但是这还不能完全证明他就是抄袭。”
“我的开题报告,我的指导教授可以证明我比他先选这个课题。”蘧伯玉说。
“没错,可是那时候只是提纲而已,并不是论文完成稿,所以不能完全证明他抄袭你的。”
蘧伯玉已经从愤怒中冷静下来,他想了想汤姆说的话,确实如此,他还必须提供更铁的证据,比如汤姆拷贝的影像资料什么的。而且,对学校来说,这是丑闻,他必须要考虑周全些,如果没有最确凿的证据贸然出手,那么说不定非但不能惩治汤姆,反而辜负李芸恬的苦心。蘧伯玉沉吟了一下,“艾伦,你辛苦了,谢谢。”
“伯玉,你想怎么做。”蘧伯玉越平静,艾伦越担心。
“不用担心,我会好好考虑,好好处理的。你也辛苦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
李芸恬冲艾伦使了个眼色,艾伦会意,“行,那我先回去了,再联络。”
“李芸恬,你也一块回去休息吧。”
“艾伦先走吧,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说。”
等艾伦走后,蘧伯玉说,“什么也别说,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对你太不公平,我不能让你做这么大的牺牲。”
李芸恬摇头,“亏你自诩国文比我好,岂不知古语说的“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既然祸福本来难料,又有什么牺牲吃亏之说。而且就算是有一点牺牲我也不在乎,你是知道我的打算的,毕业后回国就业,论文的优秀与否的虚名我不需要,麻省理工的学历我相信我在国内也够用了。更何况现在你们都知道论文是我写的,就是说我的实力也没有掩藏,那我面子也有了。真的,现在这样挺好的,不要再查下去。”
蘧伯玉不答,李芸恬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又劝道,“而且我们也不是不惩罚他,我相信这件事终究会传出去,他的名誉终究难保,对他的前途肯定影响很大,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一到时候,肯定就要为自己做过的错事负责,只是现在你不要生气,也不准冲动。”
“我答应你绝不冲动。”
“还有别在执着了。”
“这我做不到。”蘧伯玉断然拒绝,后来蘧伯玉终于还是把证据提交给学校,终于还李芸恬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