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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每一个家里,都需要一个老实人。老实人总是吃亏,好事儿一件干不着,背黑锅顶雷,一件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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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茜有点微醺,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沮丧。

那两杯红酒还不至于让她这样难受,难受的是胡毕昆话中对她现在生活状态的不屑,以及他抚摸自己手的放肆,当然,更多还是她自己对目前这种状态的不满。当她走到漆黑的楼梯中,这种感觉更是被放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因为是老楼,电灯坏了,她用力地拍掌,灯就是不亮。王茜用手机照亮,一步一步小心地向前走,还要不时停下来,躲避楼道里各家放出来的杂物。当她再一次差点踩空,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时,她差点把手机甩出去,心中的难受到了一个临界点,泪水涌了出来。她大声骂了一声“shit”,朝着那些杂物狠命踢了一脚。东西没有踢出去,脚却踢疼了,这更加剧了她的沮丧。

林国栋正在洗碗,看到她回来,打了一声招呼。她没有理他,林国栋心情也不好,坚持要她说话。她终于找到一个发泄口,积攒的怒气喷薄而出:“林国栋,这不是我第一次提醒你,但绝对是最后一次,你不要在电话里和我嚷嚷!你不能小点声?小点声你就不会说话了吗?在客户面前丢我的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林国栋不想跟她吵架,对她这刻薄的话没有理睬。王茜气哼哼地把鞋脱下来,放到刚进屋的地方,因为没有鞋柜,他们所有的鞋子都放在那里,放了一大排。王茜看着不顺眼,看着那一大排鞋,又朝着林国栋嚷嚷:“我就跟你说别租这么个破房子!我们公司给了我租房的费用,凭什么要我住这样的房子,然后拿我的补贴帮你弟弟们交钱?连个鞋柜都没地方放,二十四小时没阳光,就为个便宜,我就得受这份罪?”

王茜没完没了,本来就不高兴的林国栋,也有些气了,王茜这个人,不能共患难。王茜却觉得自己是最委屈的一个,如果不是他,她来这里受这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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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茜走进卧室,看到林国栋把屋子收拾得很整齐温馨,心中的气消了一些。她知道自己刚才在迁怒,就对丈夫说,自己心情不好。林国栋当然了解她这个坏习惯,他知道妻子今天回来就大吵,肯定不仅仅是为了他电话里声音大或者租的房子差。说不清楚为什么,王茜不想告诉林国栋遇到胡毕昆的事情,敷衍说工作不顺,然后让他找物业安上楼道里的灯。但他们租的这房子,是宿舍楼改的,没物业,林国栋准备自己安上。王茜美国人+上海人的思维又来了,坚决不让他安。而林国栋对她“拔一毛以利天下而不为”这一点,也很不理解。王茜觉得自己很讲道理,自己的是自己的,公家的是公家的,该是谁出就是谁出。如果没有人出钱安这个灯,大家全完蛋就全完蛋,只要不是她一个人完蛋就成。

夫妻俩为这点小事,又话不投机。王茜又换一个话题,要林国栋去找工作。林国栋觉得妻子是哪根筋搭错了,今天就非得找他的麻烦。王茜又翻脸了:“叫你找工作叫找麻烦吗?你看看咱们这日子过的!你一天不找工作,你的弟弟、弟媳妇们就以为我们是在哭穷、装蒜,而且我们需要钱。”林国栋告诉王茜自己的打算,就算母亲在养老院,他也要去养老院天天陪着。王茜惊讶之极,她不明白这是林国栋在向她示威,还是脑袋进水了,养老院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儿女要把老人送到那儿去?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儿子天天到养老院去伺候

妈的。

林国栋不管,他决定了,这是他妈,他就该伺候,不管妈在哪里。王茜觉得林国栋根本不可理喻,他是个男人,不仅要照顾妈,还要照顾妻子和家庭!林国栋实在看不下去王茜这样胡搅蛮缠了,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搞成这样是谁的责任?要不是你非得这个时候接你爸妈过来,非得叫我去上海,我妈能跑到养老院里去吗?你以为她愿意去吗?”王茜这才知道,原来他把林母去养老院的事儿赖到她头上,真是可笑。气愤之下,她口不择言:“谁知道你们家人是不是吃错了药?你自己搞不定你们家的事情,把这些问题怪罪到我头上,你算什么男人?推卸责任,转嫁问题!”林国栋则直接说她添乱、自私。

听到林国栋这样说自己,王茜觉得这太荒谬了。她把自己攒的钱给他妈治病,她把公司给她的住宿费用给他妈治病,她为了他调到国内来,她养活他,她这样叫做自私?她真是瞎了眼了,嫁给他干什么?

王茜起身就下床,抱起枕头和被子走出屋子,重重摔上门。林国栋跟着走到外屋,看着她在沙发上搭床,躺下。他打开灯,什么也没有说。王茜用脊背对着他,林国栋瞪了她一会儿,转身回去。王茜幽幽地说:“你能给我幸福吗?我都多久没笑过了?”林国栋在门口停了一下,还是走进屋子,轻轻关上门。

王茜和林国栋,这个晚上,分床而睡。

3

如果说林国栋和妻子的吵架,还是人民内部矛盾的话,那么林老三家的罗虎小朋友和他同学陈磊的干仗,则已经走出林家,走向城乡差别了。

陈金巧要养自己的儿子,必须要做的,就是送孩子上学。她用父亲留下的钱,给儿子选了一所比较近的学校,交了学费之后,这笔钱就用光了。而林国强因为伺候母亲,这段日子落下了很多班,挣得本来就不多,现在又多了一张嘴,经济上更是入不敷出。陈金巧对自己的吃穿用度倒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儿子跟着自己受屈,她接受不了。

就像今天早晨,一家三口吃完饭,陈金巧给罗虎穿衣服,给他背上书包,打发他去上学。罗虎并不愿意上学,嘴里嘟嘟囔囔,说自己讨厌上学,上学根本没用。陈金巧对儿子虽然没有十分强烈的欲望望子成龙,但她明白,孩子不上学是没有出路的,自己没有好好上学,给孩子做了一个不好的榜样,她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不赶趟了,得把儿子整明白。

林国强也收拾好了,准备出车,陈金巧叫儿子跟他爸打招呼。这个“爸”,罗虎怎么都叫不出口。强扭的瓜不甜,看着陈金巧对儿子吓唬加威胁让他叫自己“爸”,林国强比他还难受,赶紧说不用了。他问媳妇儿,还有没有钱花。陈金巧翻口袋,掏出一把零票,林国强挥了挥手,要她不要哭穷了,转身从柜子抽屉里拿出一百块钱,递给她,这是这周的生活费,对于一家三张嘴来说,少了点。数着米粒儿下锅,兴许够。但多了,林国强真拿不出来了。

陈金巧看着丈夫放在抽屉里的那盒子钱,眼中有质疑。林国强却很认真地告诉她:“这个可不能动,那是我攒的份儿钱。每天回来都要把当天拉出来的份儿钱放这个袋子里,剩下的钱才可以花,到了月底就没那么闹心了。”这是一个的哥的生存智慧,是生活摔打出来的。陈金巧不是不明白,但她是真想花钱,她想给儿子添置点新衣裳。林国强却要她先忍一忍,熬过这个月再说,他这儿一脑门子官司。陈金巧不是不明白丈夫的处境,但是,儿子穿得有点砢碜了,她受不了。林国强不以为然:“我们家当年一套衣服哥仨儿穿,加上我那俩哥能造,衣服穿到我这儿都抽抽了,我妈有句名言,干净就行。”

陈金巧不乐意,现在又不是林国强小的那会儿,穿这样,小虎要遭人笑话。林国强还是强调下个月,他给自己媳妇两个选择,一个,忍忍,再寒碜半个月;二个,交不上份儿钱,寒碜一辈子。陈金巧虽然理解,心中却有气,说晚上吃熬白菜,抠也不能只抠小虎的!林国强看得很开,说了句主食吃窝头都行,就出门了。陈金巧一看都快八点了,小虎快要迟到了,赶紧催着他出门。

4

罗虎不愿意上学,一方面是他原来的父母不怎么管他,他学习成绩并不好,这里老师讲的,他根本听不懂;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来自农村,被城里的小朋友们排斥。

上课他不敢回答问题,他有浓重的东北口音,只要他一开口回答问题,同学们就学他,笑话他。他穿的还是从老家带来的衣服,又洗得有些发白,加上他长得虽然虎头虎脑,但比较黑,更显得有些土。以班里小霸王陈磊为首的其他孩子,给他起了个外号:土鳖。

弄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时,罗虎感到受了很大侮辱,他在课堂上走到陈磊跟前,把他推倒在地上。陈磊被他吓了一跳,哭了一声之后,就扑过去,跟罗虎扭打在一起。老师非常生气,快步走过去,把两个人分开。罗虎和陈磊都气咻咻的,谁也不服谁。老师把他们叫到办公室,狠狠批评了他们一顿,还要他们写检讨,在班会上让他们两个做公开检讨。

两个人的梁子从此结下。陈磊仗着自己家里有钱,结交了几个高年级的坏孩子。他咽不下这口气,纠结这几个孩子,把罗虎叫到一个僻静的胡同,狠狠打了一顿。从小就非常倔犟的罗虎,虽然被这么多孩子打,却拼命咬牙忍住,就是不哭。他越是这样,几个大孩子越打得狠。除了怕老师看到,不敢打他脸,他们下手很重,把罗虎压在地上,拳打脚踢。

看看打得差不多了,一个大孩子威胁他不要告诉老师和他爸妈,就一窝蜂地逃走了。罗虎捂着肚子坐在地下,看到他们走远,忍不住哭了。他哭得很伤心,一个人从他身边走过,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之后,继续走自己的路。罗虎看着这个城里人远去的背影,停止哭泣,脸上涌现出一种倔犟的神情。他站起身,四周看了看,捡起一块砖头,藏在了自己的衣服里。

罗虎揣着砖头就来到教室,径直走到陈磊的背后,用手里的砖头向他脑袋顶拍过去。陈磊当时就被打哭了,一道鲜血从陈磊的额头上流下来。全班炸窝,老师吓呆了,过了好久,才想起拨打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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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金巧接到老师电话,当下就吓傻了。她一阵风似的冲到老师办公室,看到眼泪涟涟低头听训的儿子,上去就是一巴掌。罗虎躲都不躲,陈金巧更来气了,劈头盖脸开始训儿子,说他不听话,是惹祸精,她一定饶不了他,好好教训他。老师忙拦着,不让家长打人。正说着,陈磊的家长来了。

来的是陈磊的母亲,一看就不是善碴儿。手上的金戒指、脖子里的金链子,晃得人眼花。她进得屋来,看见罗虎,就朝他招呼起来。陈金巧连忙笨嘴拙腮地道歉,一边护住儿子,但是,这女人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陈金巧招架不住,不知道该怎么办。罗虎看着母亲,忽然脱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红红绿绿数不清的淤青,这些都是陈磊带人打的。陈磊母亲不承认,罗虎立即起誓,说瞎话的不是人。陈金巧心疼地看着儿子,眼泪差点流出来。她抚摸着儿子身上的伤,竟然在办公室里就鼓励儿子:“打得好!打死他狗日的!”其他人目瞪口呆,真是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陈金巧心疼儿子,还不解气,回头对陈磊母亲说:“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陈磊妈也清楚自己儿子的品行,罗虎说的,八成是真的,要不然,就凭这个野孩子,不是被欺负急了,有几分胆子给自己儿子开瓢儿?孩子打架,要是大人不跟着掺和,那就叫没事,于是,她赶紧说她儿子的医药费自理,将来让孩子互相道个歉,这件事也就算完了。陈金巧人虽然粗,脑子里面的沟回也不算多,但她也知道,毕竟自己儿子也给人家开了瓢了,当下也就不说什么了。

谁家孩子谁心疼,陈金巧看着儿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八岁的罗虎也哭了,他只是问母亲,自己到底有什么不好,爸爸不要他,妈妈也不要他,同学们不喜欢他,还叫他土鳖。陈金巧给儿子擦干眼泪,又擦干自己的眼泪,带着儿子,拿起林国强的份儿钱,直奔商场。她要给儿子买新衣服,她要儿子穿得比他们都洋气!

罗虎新上任的爹林国强听说了这件事之后,那叫一个感慨良多:“你儿子够狠的,这要我对他不好,养大了,不得宰了我?”陈金巧对儿子的评价还算中肯:“这孩子从小受过罪,心重,比别的孩子懂事早,有尿性(形容一个人有个性,做事很特别),不。可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光明磊落。”

林国强对这个狼性儿子的感觉还在其次,他更在意的是,这东北老娘们儿为了安慰她儿子拿了自己的份儿钱,而且是一千多块,给儿子买衣服。他朝着陈金巧喊了起来:“你疯了!这离月底还剩几天?你让我拿什么交份儿钱?我说的话是放屁吗?什么叫不能动?你知道我得多长时间拉出一千多?”林国强发怒也可以理解,这小屁孩子打一架,他就该一星期不吃不喝?陈金巧当然不服气,她还给他妈交住院费的定金呢!她的孩子,她不能让他受委屈,这孩子没爹,不能再没妈!这疯女人买好,却由他来买单!林国强一扔饭碗,自从他娶了这个女人,一天消停日子都没有!陈金巧丝毫不示弱:“林国强,你别逼我看不起你,你娶了我,那小虎就是你儿子,他让人打了,你连看都不说看一眼,倒是几个臭钱你心疼上了,你要这样,我跟你干什么?”林国强拍桌而起,关于这个孩子的后账,他还没有找呢,还轮到她来说三道四?

两个人急眉咔嚓眼地就要打起来,罗虎忽然从里屋走出来,他光着膀子,并没有穿他的新衣服。他走到林国强跟前,用一种明显不是他年龄的语气跟他说:“你别跟我妈吵,花了你的钱,你记着,我长大还给你。你要不解气,你打我一顿!”

看着孩子身上的伤,林国强也心疼了,他放低语气问几个孩子打他,罗虎回答六个。林国强抚摸着小虎身上的伤,问他还疼不疼。罗虎难得乖巧地说不疼了。林国强忽然笑了,比哭还难看:“真有种,长大了真不得了,赶紧把衣裳穿上吧。”他走到冰箱前拿起一小瓶二锅头一饮而尽,擦了一把嘴,说:“小虎啊,答应我一件事,别找那几个再报仇了,我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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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林国栋给妻子做好早饭,给她留了一个条儿,就来到养老院。他好像没有看到对面床铺上那个植物人,非常有耐心地给母亲打来热水,让她泡脚。泡完脚之后,又给她剪脚趾甲。

儿子这样陪着自己,照顾自己,说不高兴,那是假的。可是,说不担心,那也是假的。林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不中用了。前两个月还能自己弯腰下去,现在一弯腰,两个肋叉子就岔气,她不能这样老拖累着这个孝顺的儿子。她告诉儿子,自己在这儿行,这儿挺好的。她没事儿出去唠唠嗑,看看电视,也不用干什么。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老在这儿耗着,什么用都不管。林国栋说自己喜欢来,林母说这是废话,要是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人生就圆满了。她喜欢唱京戏,能上长安大戏院唱去吗?她郑重要求儿子去工作,他在自己这里耗的时候不短了,王茜同意吗?

林国栋当然不会给母亲说自己和王茜之间的问题,报喜不报忧,是他对母亲一贯的做法。但知子莫如母,林国栋打小不会说瞎话,说瞎话就揉鼻子,林母一看,就知道他在骗自己。林国栋有些嗔怪母亲哪壶不开提哪壶,林母却非常理解儿媳妇的想法:“这年代不同了,女人和过去的也不一样了,不讲究从一而终。你能有这份心来妈这边,妈已经够高兴了,可是你,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不挣钱、没钱,谁跟你啊?孝顺能当饭吃吗?不能指望着女人挣钱养家,男人有男人该干的事。”最后,林母郑重警告儿子:“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你是我儿子,你也是她丈夫,只顾一头肯定不行,一来二去,老婆会跑的,要真闹到这份儿上,你说你这算孝顺我吗?不是急死我?”

7

母亲的苦口婆心,林国栋怎么能不知道?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对妻子是有些疏忽怠慢了。从养老院回来,他买了几个妻子爱吃的菜,打算给妻子赔罪。王茜面对新工作、新环境,压力很大,回家很晚。因为租住的房子离单位较远,她还要做公交车上下班。北京的交通状况,真让这个上海大小姐开了眼界,每坐一次,都像打一次仗。这种状况下回家,她的心情可想而知。即使知道丈夫心中愧疚,专门向她负荆请罪,她还是气不顺。看着丈夫鞍前马后地伺候他妈,也不找工作,她的气就顺不过来。

对丈夫的主动示弱,王茜只有一句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林国栋不以为忤,他认为亡羊补牢,犹未为晚。他主动反省了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看林国栋总算说了句人话,王茜的气消了一些。她告诉丈夫自己要去养老院看望婆婆,虽然是到那里工作,顺路去看看,也算是她有这个心。林国栋建议她周末过去,王茜拒绝,她不要见他那厚颜无耻的弟弟和弟妹。林国栋当然不爱听,但关于他的那些家人,王茜直接告诉他,自己一句好话都没有。

8

因为林母对王茜的误会和排斥,林国栋和王茜结婚五年多了,王茜和婆婆见的面用五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这次见面,两个人还算愉快。其中原因,第一,因为刘雅娟原谅了林国栋,雅娟这一页既然已经掀过去了,林母再介意这个儿媳妇就是找儿子的别扭了。第二,则是林母担忧大儿子这段时间因为伺候她而与媳妇闹别扭。所以,林母并没有端着长辈的架子,挑这个媳妇的眼,她开诚布公地对王茜说,过去的事儿,让它过去算了。见王茜答应了,林母很高兴,就顺着做婆婆的思维习惯,对这个儿媳提了一些要求。林母有一种预感,大家一起生活,加上她又有这种病,以后这几个儿媳见面多了,事儿也就多了,有些话,还是说到前头好。

她的话,软中带硬,带有她这种年纪长者特有的智慧,让人无法拒绝:“你是大嫂,家里很多事你得费点心了,记着一件事最要紧,这个家人心要齐,不能自私。对待兄弟姐妹要照顾,他们不像你,都是粗人。你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

王茜应下,婆婆说的是心里话,句句在理,她没有反驳的理由,更没有必要。她低下头去,掩盖了自己心中那一抹不以为然。潜意识里,她这个出身上海留学美国的大小姐,是看不上这一家子人的。无论是两个小叔子对自己家钱财的算计,还是婆婆对自己的排斥,她都深深不以为然。她是一个学识深、见过世面的精英人士,跟这些人计较,无疑会降低了身份。但是,有些事,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当时,她和丈夫正在陪着婆婆在院子里散步。她装作不在意地问婆婆,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当听到是吴玉华在这里当兼职会计,并且出租房子的事也是她一手操办之时,王茜此行的另一个目的达到,她别有深意地看向丈夫——婆婆来养老院,当然不是因为她!她这样做的动机也很有美国特点,她不能被人算计,更不替别人背黑锅!

可是,老天总是这样不讲理,越老实的人,越给他找事。就在老实人林国栋跟妻子陪着母亲散步时,吴玉华打来电话,说钱建功知道林家房子租出去了,要找他们要钱。

吴玉华打电话给林母,是要问刘雅娟的电话。刚开始,吴玉华对林母撒谎,说找刘雅娟给女儿辅导功课。林母一听,就知道她在说瞎话。不得已,吴玉华只好实话实说,说要找刘雅娟把钱建功领回去。林母当然不能把善良的雅娟牵扯进来,钱建功还不把她给吃了?她让吴玉华过去,她知道这个媳妇不怕钱建功。同性相斥,吴玉华本身是一个伪装的泼皮无赖,遇到钱建功这个明目张胆的泼皮无赖,见面就掐,而且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吴玉华当然不会去找这种不痛快,她借口说自己再去,这个月的奖金就没了。林母无奈,只好让林国栋过去,并让儿子告诉姓钱的:“欠他们家的,咱们家还,一分也不差他的!”

9

钱建功之所以知道林家把房子租了出去,而且还知道租了多少钱、租给谁了,说起来真有些巧。也是活该林家人麻烦,钱建功这个臭棋篓子,平常没事的时候,就爱在小区附近的街心花园下象棋。这人下棋还有一毛病,他老先生不下棋,就爱看别人下;看别人下,还非要在一旁咋呼,指挥完这个,指挥那个,非常讨人嫌。这个毛病他自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闹得下棋的人跟他急,他反而很高兴。

今天,同往常一样,他把一个下棋的老头“指挥”走之后,跟老头的对手聊上了。这个人姓孙,就是租住林母房的租客。老孙看钱建功是这个小区的住户,还是邻居,就实话说了自己租房的一些情况。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个说话风趣的老北京人,会拿着棍子欺负到他家里来。

钱建功是什么人?没事还要找事,现在知道别人拿着他老婆的房子发财,他的眼睛都要绿了,怎么讲?给丫兴奋的。

钱建功回去先找刘雅娟,他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会跟自己一起去找林家的麻烦,但是,他就是要把事情说给她,让她生气,自己先痛快一下。

钱建功早打听了,养老院一个月最多两千,房子租金是两千五,多出来五百,一年就是六千,顶刘雅娟干两个月啦!他也是一个讲理的人,别的不说了,这六千,怎么说也要给她吧?这房子有她刘雅娟的一间,他们老林家出租了,言语一声会死吗?很明显,林家人根本没有把她刘雅娟当盘菜,而是把她当甘蔗渣子,让人家嚼烂了,一口吐到地上完事。

他指着刘雅娟的鼻子,恶毒地说:“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真他妈好打算,他们家怎么就能找着你这样的儿媳妇,把剩余价值都榨光了,才把你一脚踢出门去?”

刘雅娟没有被他这样难听的话吓住,但一向把林母当成自己母亲的她,怎么能让钱建功这样说林家?她让钱建功不要管人家的事,不要这样穷疯了似的去闹。刘雅娟无奈之下的反驳,让钱建功的怒火更旺!打狗还要看主人,把他老婆的房子随便拿出去发财,这也是骑在他钱某人的脖子上拉屎,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那就来看看,谁比谁厉害。

于是,第二天,他手里拖着一条棒球棍子,就到了林家。敲开门,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要跟老孙商量商量房子的事。老孙是从中介非常正规地租的这套房子,当时看了房产本,和眼前这个姓钱的男人没有关系,他当然不怵这个上门找碴儿的人。

钱建功不慌不忙,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吐沫星子横飞地说:“孙哥,我是讲理的人,房产本儿上是没有,那是我媳妇傻,让他们给利用了,可是您现在就可以给他们打电话,问问他们有没有这么回事儿。他们要说没有,我这就滚蛋,买把菜刀把他们家人全剁了;他要说有,那孙哥,你得帮我做个见证。”老孙不愿意惹麻烦,让他走。钱建功扬扬手里的棒球棒,要给老孙:“这棒子是给您预备的,您拿去,照我头一棒子,我就再也烦不了您了,来来,您打,您打。”老孙吓坏了,当然不能打他。钱建功得意扬扬:“不好意思,就两条路,一条是您帮我找林家人,一条是您打死我。当然您叫警察也可以,不过我最多算入室,我什么也没干,拘留两天我还来,这个不管用。”老孙惹不起这个无赖,怒气冲冲给租给他房子的吴玉华打电话。

吴玉华一听这件事,一个头两个大,想让老孙报警把这个无赖弄走。老孙不惹这麻烦,要吴玉华必须给他一个解决办法,否则,就要把他们告上法庭。吴玉华这才想找刘雅娟。

10

母亲发了话,林国栋再不想去,也要过去解决问题。王茜和林国栋两个人打车一起离开。王茜恨铁不成钢,她这个老公,真是厉害,好事儿一件干不着,背黑锅顶雷,一件也跑不了。林国栋不觉得自己给母亲办事是背黑锅顶雷,反倒对妻子来这里找母亲求证耿耿于怀,说她心机深沉,很可恶。王茜气极,就要在四环路上下车,把出租车司机吓了一跳。

司机说:“姐姐,这是四环路,你不要命,我还要钱呢。”王茜无奈,只恨自己丈夫不开窍,别人都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偏偏他不一样。他的弟弟、弟媳妇毫不犹豫地花他大嫂的钱,还让他大嫂背黑锅!他要是帮了她一点忙,她至于去找婆婆问情况吗?她毫不留情地质问丈夫:“你只会和自己的老婆怄气,遇到别人,谁都把你当傻子!你不觉得你很可悲吗?”

林国栋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可悲,只觉得王茜在舍本逐末。他是国梁和国强的大哥,很多事只能他管,他也必须管。除了钱、面子,他更看重这个家!即使他们都是一群不懂事的浑蛋,她也不能跟他们一样不懂事,因为她是大嫂,他们是一家人。王茜也怒了,她可不想要这样的家人。他们太坏了!租房子的时候冲在前面,遇到事情躲到后头。出租房子的事他一点也没参与,凭什么要他去处理?她是向着他,保护他,革命队伍要是出了叛徒,还得枪毙呢,家里有这样的坏人,也不能放着不管。顾家也不能无原则的一团和气!

林国栋当然听不进去,他觉得王茜同这些弟弟一样,都是在给他找事儿。王茜接到公司的电话,要她回公司。她不放心丈夫这个老实人,单独去见那个姓钱的,就给他说了三点原则:“第一,不能听你妈的,见到那种浑人,你不能服软,说什么赔钱退房子之类的,这种人欺软怕硬,实在不行就揍他,赔他医药费都认了,总之不能让他看出你好欺负;第二,不要顾着你前妻的面子,你们俩的事我不想管,和我无关,但是你不欠那个姓钱的;第三,不许答应他任何条件,一分钱也不能给他,否则他就看出便宜来了。”说完,王茜下车,出租车继续向前行驶。一直在听他们吵的出租车司机却是站在王茜一边的,说他媳妇脑子快,也懂事,要他听媳妇儿的,亲兄弟明算账,因为老实人都吃亏!

林国栋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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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话,林国栋听进去了,也记住了。但是,做起来,那又是一回事。林国栋面对钱建功这样的无赖,那才真正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林国栋鼓了鼓勇气,敲门进屋,钱建功正跟老孙白话得欢着呢。他什么都懂,白话起来,一套一套儿的。比如,他说唱戏:“老生还是得听于魁智的,那腔儿地道,嗓子亮,余韵长。我那儿有盘他的带子,你要喜欢,哪天我给你拿来。”老孙忙不迭地拒绝,就这位马王爷,有多远躲多远吧!

钱建功见来的是林国栋,就知道今天这件事,成了。他大大咧咧站起来,还笑着跟林国栋打招呼,称呼他林先生。然后,一副老神在在(从容)的神情,跟林国栋开门见山说房租的事。

林国栋这笨嘴,三张也说不过钱建功。他好言好语跟钱建功说,房租的事,可以签合同,现在要他先离开这里,他们可以找个地方说。钱建功当然不干,他说什么也不走,只要他不走,林国栋就拿他没有办法。

钱建功提出了要房租的方法,林国栋不同意。钱建功来气了,越说越多:“光帮你养活儿子就养活了十来年,北京这物价指数十几年涨了多少,你那抚养费,添过吗?当初你说带你儿子去美国,说了半天又不去了,谁在旁边劝你儿子想开点?是我。我这房子要回去,过几十年我死了,最后落在谁手里,还不是你儿子?里外里你全不亏。你总不能让我又帮你养儿子又帮你养妈吧?我也有妈,也等着我拿钱孝顺呢!”

林国栋气得哆嗦,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钱建功还不解气,还想说什么,有人敲门,老孙气咻咻地去开门。门开了,刘雅娟站在门口。

刘雅娟知道钱建功这个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今天下班后,她赶紧回家,一看钱建功不在,就知道坏事了。她立即给钱建功打电话,老钱一看是她的电话,按掉了没接。刘雅娟知道,钱建功肯定在林家,于是就直接过来了。

12

林国栋和钱建功看到雅娟,都吃了一惊。

雅娟看都不看林国栋,直接要拉着钱建功回家,这样闹还要不要脸了?传出去在这小区怎么活啊?钱建功早就把脸卖了,当然不在意,怎么不能活了?欠钱的活得都好着呢,要债的没脸活了?他要刘雅娟快滚,当众威胁她,再来劲就抽她!

钱建功作势要打人,林国栋再也不能视若无睹,他挡在两个人中间,说自己回家跟家人商量一下。钱建功不依不饶,要林国栋现在就答应。林国栋看着刘雅娟难受的样子,再看着钱建功的无耻嘴脸,一咬牙,就答应了。

钱建功也看了看雅娟,又看了看林国栋,心中更加不舒服,他觉得林国栋是在给刘雅娟面子。他让老孙帮忙找张纸,要写一份欠条,大意是林国栋欠刘雅娟六千块钱房租,让林国栋签字。老孙早就对他厌恶透顶,不管他。钱建功凶相毕露,就要打老孙。林国栋不愿意把事情闹大,就客气地跟老孙借来一张纸和一支笔,让钱建功写。钱建功写完,林国栋签字。

一旁看着的刘雅娟感到无比羞愧,泫然欲泣,钱建功的脸色更冷了。他拿着手中的欠条,冷笑着对林国栋说:“行,白纸黑字,我等着你啊。要账号吗?我可以发你手机上。”林国栋说不要。钱建功无耻地笑。狠狠剜了老孙一眼,大摇大摆走出门。

雅娟跟着他走到门口,回过身,对老孙说了一声“对不起”。林国栋看着门关上,也道歉。老孙却得理不饶人,嚷嚷着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没有完,林家凭空给他添了这么多麻烦,他要求赔偿。林国栋实在怒了,放下一句“随便”,甩门而出。“咣当”的摔门声把老孙吓了一跳,看着再一次重重合拢的门,他大声骂:“一帮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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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雅娟和钱建功出了林家门,刘雅娟扭头就往反方向走,她实在对钱建功厌恶到了极点,仿佛再看到他,她就要吐出来。她不跟他回家,头也不回地朝学校走去。钱建功没有拦住她,一口口水吐在地上,骂了一声:“贱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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