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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知名人士(3)

1934年5月初,来汉不久的张学良听到部下言及西商跑马场洋人们侮辱中国人的行径时,气得咬牙切齿。5月的一天,张学良全身戎装,手握牛尾鞭,足蹬高筒靴,带着几名随从,来到西商跑马场门口。洋门卫上前阻拦,张学良带领随从昂首而进,其气势咄咄逼人。洋门卫见势不妙,转身飞报马场的英国董事。驻汉的英国佬都知道东北来的这位少帅,年轻气盛不好惹,现在为武汉地区最高的军政长官,连忙出来迎上前去,张学良视而不见,径直朝里面走,东游西逛,不时用鞭子指指点点,偶尔与随从搭讪几句。蓦然,一块“中国人不准入内”的牌子映入他的眼帘。只见张将军铁青着脸,有意地朝牌子的方向走去,顺手朝牌子猛抽一鞭,并告诉随从人员道:“我们专到有牌子的地方去玩。”游罢,连招呼也不打就出了门,可洋人们早就在门口等候恭送。场内的华籍职工第一次看到中国人的凛然正气,莫不扬眉吐气,翘指称赞。

为弘扬骑术射击,倡导尚武精神,张学良与何成浚等人于6月15日发出成立武汉骑射会的倡议。倡议书说:“……求健全之精神,必须有健全之身体,惟坚强之民众,始构成坚强之国家,每当国际竞存之秋,益见尚武精神之重,告我先民,早喻斯旨,故男女初诞,弧矢以志四方,童稚就师,射御列入六艺,大射行于郊杞,蒐猎以寓战争,武灵易复,遂振赵邦,秦卒控弦,乃一中国在,追维炎黄史乘之隆,岂仅礼乐之章之盛。唐宋以后,海宇右文,尊峨冠博带为上流,视驰马弯弓为鄙事,驯致民族日弱,神州再渝,洎输轨五洲之通,益耻辱百年之累,降及最近,战争之意又愈新,国际之形势日恶,高空失其静宁,全民胥为战士,非有夙愿,何以图存,学良等心伤国耻,更速响警危机,冀国文弱之风,用创骑射之会,实仿厉于时艰,非夷犹于暇目,所冀汉江士文,袍泽同仁,范辔分持,期雪病夫之耻,用开习尚之先云。”此倡议书在《武汉日报》上连登数日,市民报名参加骑射会者踊跃。骑射会定日期地点,分批比试,择优录取。

7月7日,武汉骑射会成立。张学良、何成浚、张群、夏斗寅、钱大钧、徐源泉、叶蓬等7人被推选为名誉理事,金巨堂等7人为理事,钱大钧为主席。213名会员分7班每周骑射两次,张学良特批经调练之良马15匹,拨德国毛瑟枪和手枪各10支,警备旅铁纪兵营届时开放2门,以供练习。张学良等人为起表率作用,在8月份军务稍暇之时,执辔郊外演示一番,在驿骝之上一显身手。

9月1日,武汉骑射会举行会员代表大会。那天会场气氛热烈,阳光明媚,来宾踊跃,肩摩踵接。张学良的书面讲话指出,建立骑射会的目的就是自强不息,强国强种。此外,张学良等还帮助制定了乘骑规则。如在街市乘骑时须遵守规定,态度应庄严,不得狂驰狂跑。这支威武的骑射队伍很快成为武汉三镇人流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倡导体育强身健体

张学良在汉期间,工作之余十分热衷于体育事业的推广和普及工作。他在上任不到3个月的时间里,正遇上第5届华中运动会暨湖北省第6届运动会即将举办。整个运动会预算为3.77万元,而省政府只核准8000元为限,差额部分全从大会名誉会长张学良将军的捐款中开支。

5月16日运动会开幕的当天清晨,竞赛尚未开始,运动场内空无一人,各校学生都围坐在运动场四周。只见张学良将军光着头,身着敞领衬衫和西装,面带微笑,一个人从东边进入运动场,向大家频频招手,场内立即响起掌声和欢呼声,热烈欢迎他从国外归来。在运动会开幕式上,担任名誉会长的张学良将军对全体运动员、裁判员作了热情洋溢的致词。他说:“今天是第5届华中运动大会开幕之日,湘赣皖鄂,集合一场,各显身手,希望各位运动员,自今日开始。不以一试为止,自后愈益努力练习,到远东运动会去,到世界运动会去,夺得锦标,为国家增光,涤除东亚病夫耻辱。再者,各位锻炼体育,尤其注意于群育,造成国家之代表,人民之模范……”演讲后,全场高呼:打回老家去!白山黑水万岁!东三省万岁!张学良在大家的热烈欢呼声中走下主席台,带领着全体运动员、裁判员和工作人员绕场一周。那天,许多远动员特别是流亡到武汉的东北大中学生穿着白衣黑裤,寓意着还我河山!收复白山黑水!打回老家去!西服革履的张学良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成为这天运动会上的标杆性人物。这届运动会的比赛项目计有田径、游泳、足球、篮球、网球、排球、棒球、国术等。湖北有153名运动员参赛,列团体总分第二名。

在武汉期间,张学良极力支持武汉民众的体育活动。无论是省、市运动会开幕,只要他在武汉,均积极出席参加并讲话,并捐献钱物。在他的倡导下,武汉的体育事业得以迅速发展。许多项目在他的扶持下得到了很快的发展。1934年,张学良参加在中山公园体育场举行的汉口市第5届暨第1届中等学校联合运动会并发表演说。

热爱足球组织比赛

在诸多体育活动中,张学良还是个足球迷。他在武汉任职期间,曾多次观看武汉三镇的足球比赛,并给予积极地支持和鼓励。

汉口博学中学(武汉市第四中学的前身)是一所教会学校,当时这所学校的学生几乎都可以用英语对话,不禁让人啧啧称赞了。其实这在教会学校相当普遍,真正让学校闻名的并非英语,而是体育。而且是现在相当流行的足球。该校有一支球技相当高超的足球队,在当时足球运动不很普及的情况下,旅居武汉的外国人经常到博学中学进行比赛,博学中学足球队常常是赢多输少。1934年该校足球队更以4∶2战胜由外国水兵和商人组成的联队“红队”,大长了中国人的志气,在武汉成为美谈,博学中学足球队在当时的全国小有名气。这也是目前发现的湖北最早的足球比赛记录。

1934年10月的一天,张学良亲自组织流亡在武汉的东北大学联队与博学中学足球队进行比赛。当时东北大学校长仍由他兼任。学校为祝贺张将军回国并任新职,决定派以胡安善为领队、郭孝汾为教练的东北大学足球代表队南征武汉。该队在武汉共赛6场,取得5胜1平的好成绩,受到当地体育界人士的好评。

在东北大学与博学中学足球队比赛的那天,西装革履的张学良和身着黑色夹金丝绒旗袍的夫人于凤至出现在博学中学的足球场上,可容纳3000名观众的博学中学体育场欢声雷动。将军亲自开球后,与夫人一起一直在朦朦细雨中看完全场比赛。结果,一支校队竟将联队逼成平局。张学良对博学足球队的球技赞不绝口。兴未竟的张学良在赛后发表讲话,借机从足球谈到了他要抗日夺回东北的决心。

同年11月,宜昌足球队去武昌参加全省足球赛,首场足球赛宜昌对汉口。张学良将军(时任武汉行辕主任)观看了比赛。宜昌和汉口以1∶1握手言和。张将军对宜昌足球健儿的高超球技大加称赞。宜昌许多小学生,受中学生的影响,每天常在街头巷尾,以小橡皮球代替足球踢来踢去,在青少年中形成了踢足球的浓厚风气。各类学校每年要举办春、秋两季运动会。

国防体育形式多样

在部队,张学良积极倡导军事体育。他对在汉的东北军将领说:“军队也应开展体育活动,叫国防体育吧!拔河、马术、摔跤、射击、拳术、游泳、体操等许多项目,连队都应该开展。我在意大利考察时,见过他们的军事体育活动开展得十分活跃。就连小日本也很重视在军队中开展军事体育活动。1921年,我赴日本观察秋操,小日本趾高气昂,故意问我有何观感,我回答:日本人能做到的,中国也能做到,请君拭目以待。日军军容盛大整齐,激励了我要加强训练新式军队的思想。”

张学良将军的体育爱好也十分广泛。在当时武昌徐家棚湘鄂路上的张公馆(今武昌杨园铁道部第四勘察设计院内),有一个条件十分好的网球场,张学良在这里练习网球、高尔夫球,技艺颇佳。他的骑马射箭也很有造诣。据当年从湖北省立高中体育教员调任张学良体育教官的曾子忱回忆,他除了陪同张进行体育活动外,便是在他的参谋、副官和幕僚及行营工作人员中开展体育活动,组织篮球比赛,并教他们游泳、打网球、棒球,也包括体操等。

张学良在武昌行营主事期间,还常和警卫们去当时处于城郊的卓刀泉、九峰山打猎。张身穿猎装,几乎可左右开弓,百步穿杨,枪法极准。他们将打来的野鸡、野兔等,放在架起的三角架上,点上篝火进行烧烤野餐。他对随行人员说:“这一带山小林稀,比不上我们东北。在我们东北三省,猎人们进深山老林,猎土豹、刺獾、熊瞎子,那才带劲呢!……”

张学良在汉的20个月是短暂的,但他的日常的体育活动却是五颜六色的。在武汉,他不仅完成了由“剿共”到“联共”的思想转变,同时也给这座城市的航空、防空、体育、防汛等诸多方面的建设留下了色彩斑斓的篇章。(作者:邓先海)

温敬铭——“一代武宗”

在2005年7月3日,在位于武汉东湖之畔的武汉体育学院风景秀丽的校园里,召开了“温敬铭诞辰100周年、逝世20周年纪念大会”上,会场气氛庄严肃穆,参加会议的600余人,情绪热烈激动,主席台正后方悬挂着温敬铭的巨幅黑白照片,还悬挂着一副挽联:“献身武术丝方尽,继承发展绘宏图。”原国家体委副主任徐才、中国武术家协会主席王筱麟、国家体育总局科研部主任康戈武和湖北省武术协会主席罗明福以及温敬铭生前好友马贤达、蔡龙云、邱丕相、张克俭、吴彬等顶尖级武术高手参加了纪念会,参加纪念会的还有全国各地的一些武汉显达和武术工作者和飘洋过海金发碧眼的美国弟子。

国家体育总局党组书记李志坚、中国奥委会名誉主席李梦华、中华全国体育总会顾问荣高棠等领导为大会题了词。原国家体委副主任徐才在讲话中说:“温敬铭教授是中华武术走向世界的先驱,在第11届奥运会上,温敬铭精湛的技艺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巨大反响,此举开创了中国武术有组织地走向世界的先河。”

国家体育总局武术中心主任、中国武术家协会主席王筱麟说:“一代宗师温敬铭教授,把武术当作自己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武术的发展,是把武术从一个民间进行传承活动的锻炼形式,逐步从国内表演赛、锦标赛、冠军赛发展到全运会比赛项目,又从国际邀请赛、亚洲锦标赛、亚运会、世界锦标赛。在这一过程中,温敬铭起了重要的作用,可以说,他是武术成为竞技运动项目的主要奠基人,他一生对武术事业的发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谈起温敬铭在世界武术界的出名,还得从第11届奥运会说起。

奥运会拍案逞雄

1936年8月,德国首都柏林举行第11届世界奥运会上,一场并不十分精彩的篮球赛,却引起了各国代表队的注意。参加这场比赛的一方是中国队,另一方是日本队。

当时,日本帝国主义的铁蹄侵占了中国的东三省,并继续向华北地区发动进攻。所以世界爱好和平的国家和人民希望中国篮球队能一举击败日本帝国队。在这场比赛之前,两队曾经在远东运动会上有过两次交锋。结果都是中国队以悬殊的比分大胜而告终。行家们都认为,这场比赛,中国队必胜无疑。然而,比赛结果,记分牌上的阿拉伯数字清清楚楚地写着34:15,日本队胜中国队。

这一场带有政治色彩的篮球队意外败北,使柏林体育场内顿时呈现出一片悲哀的气氛,许多中国留学生和华侨都失声痛哭起来。就连随队而来的国民党政府考试院院长戴季陶也拉着留学生的手,掉下了滚滚的热泪。

这次赴会代表团共计140多人,可谓队伍庞大。然而,参赛的项目中,除撑杆跳高进入第二阶段,其余的都在预赛的第一轮中被淘汰,而且还是淘汰名次中的最后一名。

就在中日两队篮球赛的第二天,欧美、东南亚一些国家的报纸都在显著的位置上发表了消息和评论。记得当时柏林有一家报纸在消息和评论的旁边还配了一幅题为《中国人领奖》的漫画,画的是骨瘦如柴的中国人打着赤膊,下身只穿一件短裤头,在四周摆满鲜花的领奖台上,气喘吁吁地双手搂着一个大鸭蛋……

在中国体育代表团驻地,有两个30岁左右的青年人当即怒发冲冠拍案而起,他们对天发誓:如果此次在异国不能为我中华民族争一口气,我们情愿葬身大海,永不见父老乡亲。

这两个人一个是温敬铭,另一个则是他的好友张文广。他们俩都是南京中央国术馆里的一等练习员。这次作为观察代表,随团前来柏林,他俩正式提出,要在大会上作武术表演。

武术,不列入奥运会正式比赛项目,根据中国体育代表团的申请,大会组织委员会破例安排中国武术在汉堡市内进行表演,但限定表演时间为15分钟。表演这一天,大批的记者们如潮水一般地又从柏林赶到了汉堡市体育馆。

下午3点左右,中国年轻的武术家温敬铭和张文广各穿一套紧身的衣裤出场了。首先,是温敬铭亮出一套绵拳,只见他雄赳赳地走到场地中心,向四周看台上爆满的观众拱手行礼。然后,“蹬蹬蹬”几下子就施展开了。这绵拳动作柔和,劲力绵伸,柔中寓刚,节奏鲜明。特别是他那腰腿功夫硬、平衡能力强。一腿支撑,另一腿可随意踹蹬,接做“朝天一炷香”,纹丝不动。随后,前倾跌叉,爆发用劲,旋即跳叉而起。再后,“回头望月”、“夜叉探海”。一套拳击下来,干净利落,令人惊叹不已。顿时,整座体育馆内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绵拳打完以后,是温敬铭与张文广的长枪对练。他们相视一刻,便左手托枪,右肘贴腰,紧握枪把,一个腰腿叫劲,两膀发力,“嗖、嗖、嗖”地就对阵起来。一杆枪如“鸟龙摆尾”;另一杆枪则如“大蟒翻身”,你来我往,扎、拨、拦、拿,忽而贴身而翻,忽而又擦地而出,一个疾速勇猛,一个刚烈莫挡;只搅得若大一座体育馆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待到二人练完,全场观众如醉如痴,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短短15分钟的中国武术表演结束以后,欢呼声和鼓掌声震天动地,沸腾的观众和记者们如大海涨潮一般涌向比赛场地,把温敬铭和张文广紧紧包围起来。不同肤色的观众用不同的语言又比又划地向中国武术家们表示祝贺;来自世界各国报社的记者们纷纷举起相机为他们拍照,有的记者在人堆里照不着,硬是爬到人头上扑着照。当时的场面太热烈了,许多华侨、留学生都激动地哭了起来。

第2天,柏林、汉堡以及世界的许多报纸都一扫往日“东亚病夫”的字眼,在显著的位置上介绍了中国武术家们的这次精彩表演。

奥运会组织委员会又专门安排中国武术家到柏林为大会表演。这样,温敬铭和张文广又带着表演时使用的兵器,从汉堡挥师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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