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冉见她如此,倒也不勉强,跟在柳丝丝身后走进屋里。
白姨拍着胸口,好一会儿才平定了心神,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柳妍儿因为年龄的关系,平时基本都被限定在家里活动,就算要出门,也必须由柳丝丝或是白姨陪着。尽管她一直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确“行动不便”,便只得认命。
可总宅在家里没事可做,还不得全身长蘑菇。幸好柳妍儿有那么一两个爱好,平时没事便练练舞,如果累了,就去娘亲房里拿几本书来看。每次白姨见她手里捧着本书看得认真,便忍不住笑地两只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乐到不行。
所以当柳丝丝和慕冉前后脚进屋时,柳妍儿正抱着一本书看得津津乐道。
“妍儿,又在用功呢。”柳丝丝边走边调侃道。
“哎哟,老娘,您总算舍……”思绪被打断,柳妍儿脸上有些不乐意,本想也奚落对方两句,可等她转头看到后面跟进来的慕冉时,立刻双眼发亮。
“咦,爸爸。”柳妍儿激动地从椅子上滑下来,就往慕冉怀里冲。
柳丝丝脚下一个趔趄,硬生生止住脚步,怒目圆睁地瞪着小丫头吃里扒外的恶行。好你个柳妍儿,一见到美男就当老娘不存在是吧,乱喊乱叫也就算了,还敢往人家怀里蹭,你个没出息的。
慕冉马上自发又自然地进入角色,小丫头洋溢着热情的小脸,让他心头一软,张开双臂一把捞起她抱进怀里。
“妍儿乖,刚才是在看书吗?”生冷的声音,却说出了不一样的温软。
柳丝丝嗤鼻,装什么慈父,问一个两岁的小娃娃在看书,不知道是他脑子被抽了,还是柳妍儿的脑子抽了。
哼,最好两个一起被抽!
柳丝丝气哼哼地坐到一旁的椅子里,猛往肚里灌茶水。
“是哦,可是妍儿有好多字都不认识,爸爸呢?”柳妍儿继续天真地卖乖。
柳丝丝心里更怄,忍不住对她翻了个白眼。
慕冉抱着她坐下,随手拿起那本被丢在桌子上的书,看了两眼,“认得。”
“那爸爸可以教妍儿吗?娘亲都不陪我读。”柳妍儿撅着小嘴,委屈地望一眼对面的娘亲。
柳丝丝咬牙,恨不得把手里的茶杯捏碎。
慕冉抬眼扫向她,对方明显气鼓鼓的脸蛋,以及那不甘不愿的眼神,让人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可以,妍儿是想读这本吗?”
“嗯……有好多书想读的哦,爸爸都可以教我吗?”柳妍儿睁着亮晶晶的双眼,期待地望着他。
柳丝丝再次翻白眼,觉得这丫头也差不多该闹够了,便开口提醒,“咳,柳妍儿,你别给得寸进尺。人家慕大人可是大忙人,哪有时间陪你个小家伙胡闹。你要真想学,妈咪……”
“可以,妍儿小小年纪便如此好学,真是难得。”慕冉淡定地开口,打断柳丝丝的话,“我今天回去安排一下,以后每日下午酉时,我便派人来接你去衙门。”
“去衙门?爸爸是要在那里教我吗?”柳妍儿的双眼更亮了,闪啊闪的,显然是被这种意外的福利给惊到了,满脸都是喜色。
“柳妍儿,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儿。他说让你去衙门,你就去?老娘绝对不会同意的,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吧。”柳丝丝终于忍无可忍,如果她再不发威,死丫头就真要爬到她头上去了。
让她天天去衙门?
亏姓慕的答应地那么轻松,他以为自己是妍儿的什么,衙门那种地方是小娃娃的玩乐场所吗?妍儿若是天天都去,就她那张脸蛋,没几天就会被人怀疑,到时要真有什么风声传到将军府,那她岂不是连最后一丝保障都没有了吗。
眼瞧着到手的福利,就要被自家老娘毁掉,柳妍儿心里急了。
“为什么不能去,爸爸都答应了,他才是衙门里的老大。”
“我还是你老娘呢,不能去就是不能去。”柳丝丝绷着一张脸,严厉地望向她。
柳妍儿更加委屈,泪眼汪汪地望向抱着她的男人。
慕冉也回望她一眼,小丫头那张神似自己的脸,让他忍不住晃了一下心神。
“丝丝,衙门那里你不必担心。每日酉时便是晚膳时间,我会将妍儿直接接入内宅。平日里,差役们是不会随意进入内宅的,妍儿在那里学习不会受到打扰。”慕冉转头,沉静的眸子直直看进柳丝丝的眼底。
“是啊,是啊,不会被人打扰到的。”柳妍儿赶忙连声附和。
柳丝丝显然是自动屏蔽了她的一言一行,强忍着心底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一丝慌乱,不怕死地回瞪对面的男人,“慕大人,真的很感谢您的好意。只是,与其说怕妍儿被人打扰到,倒不如说是我怕妍儿打扰到你们。而且,她一个小丫头不懂事,平时看书也都是玩玩的,您用不着当真。况且,家里还有我和白姨都能教她,实在没必要去妨碍您。”
“我很乖很听话的,爸爸,我到时一定听您的话,不乱跑不惹事,只专心看书。好吗,爸爸?”柳妍儿眼见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娘亲身上,只好改变作战策略,转头对另一个撒娇卖萌。
娇嫩的小脸蛋上,挂着认真的表情,一双晶莹的眸子里闪动着可怜兮兮地恳求,直看得慕冉那******不变的脸上有些微的松动,嘴角轻轻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若是不仔细看,恐怕很难被人发现。
“妍儿果真想学?”慕冉微垂着脖子,问道。
“恩恩,真想学。”柳妍儿赶忙点头如捣蒜。
不知道是不是慕冉的错觉,他总觉得妍儿的言行举止和同龄孩子大不相同。稳重却不失天真,活泼却不娇纵,说话也思路清晰,像是一个心智成熟的小大人。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异禀,妍儿的确是个不可多得奇才。小小年纪便如此好学,若她肯下功夫,将来必定会成为一代才女。
慕冉越来越觉得妍儿讨喜!
“好啊,既然你这么想学,那以后为娘就天天给你上两个时辰的课,你看怎么样?”柳丝丝皮笑肉不笑地眯着双眼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