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描述爱上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判断你是否爱上一个人,只要看你是不是能够放下所有的试探、矜持、高姿态,愿意为他犯贱即可。
爱上一个人,就是一个彻底毁灭自我的过程。难以想象一个恋爱中的人,却仍旧在努力维护自己,这只能说明他并没有真正处于恋爱状态中,或者说他已经过了恋爱热情期,奔向平稳理智期了。
黄舒骏在《恋爱症候群》里唱道:“恋爱不但是一种病态,它还可能是一种变态。”变态的表现就是,突然体内所有的理智细胞都被控制、被扰乱,做出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把对方描绘成神,把自己降格为狗屎,哪怕被对方踩在地上,都觉得是不可思议的缘分和感天谢地的荣幸。
所以,真爱的标志就是犯贱,但是,犯贱能不能得到真爱?这个问题值得我们探讨。
陷入爱情中的人大部分可以用“你疯了”来形容和概括:
确实是疯了——看,他在等她电话,怎么还不来,求你了,来吧,来吧……不来?那我打电话问问。什么,你在忙?唉,没事,我等……
绝对是疯了——你爱我吗?我和你妈谁重要?你每天都在想我吗?要是世界末日了,你会选择和谁在一起?是我吗?果然是疯了——我想时时刻刻、分分秒秒和你在一起,哪怕想到跟你呼吸同样的空气,都觉得是幸运……
好吧,上述所有的行为无限延伸,基本上疯狂的恋爱状态就可以勾画出来——沉着的人乱了阵脚,疯癫的人更加肆无忌惮。
但是,犯贱能够感动对方吗?这要看运气,而且和性别有着极大的关系。如果犯贱方是男人,八成这种愚蠢的热情最终会感染到女人。女人基本都是感性动物,有部分号称自己很理性的女人也基本是装酷。女人习惯用行为来判断真实,也就是说,当男人被冲昏头脑做出各种犯贱事迹来的时候,女人都是在默默地观察,小心翼翼地为他加分的。一旦冲动到了一定的程度,奇异的化学反应就产生了——女人会被男人的热情所感染,最后也投入到这种罕见的热情中去。
所以,如果犯贱方是男性,又正好在清醒之前感动到自己的女神,那么,一段美好恋情就顺理成章地开始了。如果不幸,犯贱方是女人,恐怕一场悲剧就要拉开序幕。
虽然唱着《为爱痴狂》的是刘若英,但是通过陈升对她的冷热不一的态度就可以看出端倪。虽然男女平等呼吁了很多年,但是男女根本不可能在性别上获得真正的平等。
比如说,一个男人为爱痴狂,多数女人会为之叫好,但是如果一个女人为爱痴狂,大部分男人则会露出惊吓的表情,甚至连女性同类都会对这件事产生鄙夷的态度。虽然保不齐自己哪天也会不小心掉进情网,成为犯贱一族的一分子,但是在自己清醒的时候,嘲笑同类犯贱,大家还都是底气十足的。
看看那些被褒扬的女性,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高贵姿态,让男人们为之疯狂、流血、流泪、丧失尊严地追逐;而那些为爱情奋不顾身、为爱人付出一切的女人都会被当作反面教材,被广泛传播、奔走相告。
男人炽热的爱是伟大,女人炽热的爱就是笑话,这就是现实。
所以,“犯贱得真爱”这句话只适用于男性,表达苦尽甘来的快感。
而女性面对“犯贱”的窘境,只能哀叹命运捉弄,最后忍受不了外界的羞辱,甚至过不了内心的那道槛,强行杀灭来之不易的爱情冲动。想想著名的安娜·卡列尼娜的命运,再想想同样著名的包法利夫人的命运,其实最应该想想的是我们周围的案例,甚至我们自己,犯贱真的可以得到真爱吗?
写小说的时候,有时候必须要写到一个坏男人,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男人该怎么坏才能坏得令人发指。骗女人钱?骗女人感情?不讲义气?好逸恶劳?指天骂地?……很想写出一个生龙活虎的坏蛋,但是写来写去,觉得没什么新意,有点泄气。
直到有一天我看了一个电视节目,讲了一个离奇的故事。说一个怀孕的女人,马上就要生产了,丈夫突然失踪,她四处寻找都不见踪影。不光如此,两人合开的一个什么店也突然被扫空,她以为是遭到抢劫了,但是报警后警察认为这并不是一宗抢劫案,怀疑是自己人做的。女人没办法,只好求助电视台,电视台展开了行动帮她寻找丈夫,结果发现了一系列令人震惊的事实——男人其实早就结婚了,当他发现这个女人怀孕后,就跑到另外一个老婆家里去生活,临走的时候,把店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并且还以老婆怀孕为由,四处借款,借了一大笔钱,还钱的电话号码留的都是这个怀孕的女人的。于是,这个可怜的女人怀胎八个月,丈夫失踪,心力交瘁,每天还要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催款电话……
毫无疑问,这个倒霉的女人遇到了一个坏男人。倘若仅仅如此,倒也罢了,精彩的还在后面。
当男人知道怀孕的女人联系了媒体并打算报警的时候,突然疯狂地给女人打起电话,把全世界的甜言蜜语都搬了出来:亲爱的,我想你;亲爱的,我爱你;亲爱的,你怎么不接我电话?亲爱的,你手里还有钱吗?
更精彩的仍旧在后面。当怀孕的女人终于找到了这个可耻的男人,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此男一拍胸膛说:我就是不负责任了,你愿意怎么告我就怎么告我去吧!
被捕之后,男人忧伤地对记者说:你说说,这事怎么办?她要是跟我离婚了,我原来借的难道要我自己一个人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