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吓人吓死人,我身体虚弱,在大炮突然紧张的气氛下,产生了幻觉。医院的灯,在短暂熄灭后,又重新亮了起来,一定又是台风来了吧,不过我没有心思去关心那些。
“大炮,你刚才说什么?什么鬼飞机?”
大炮毕竟胆大,面色早以恢复正常,但还是有点不可信的说“准确的说,不是鬼飞机,而是飞机里有鬼,也不对,这个。。。。。。。”大炮又张开五指连续犁了几遍头发“这个,他妈太邪性了,我怎么说呢”
我强撑着身体,尽量充足中气说“大炮,你到底要说什么,别磨磨唧唧的”
“蚊子,你后面发生了什么,我的确看不见,可我听见了啊”大炮的话让我心中感觉好笑“你又不是聋子,电话里听见也值得大惊小怪的吗”
我刚说完又觉得不对,大炮做事有时虽然离谱,但关键时刻他也不会胡言乱语,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离奇古怪,刚想询问,身体突然疼的厉害,头脑空空,又昏厥了过去。
我醒来后,已是第二天清晨,夜里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梦见自己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儿,洞房花烛,正要亲亲时,一个白白嫩嫩的大美女,却变成了一个长嘴大耳的猪头,凶恶的咬掉了我半边嘴,又梦见了我的祖父,梦里他嘱咐我,要踏踏实实的做一个普通人,享一生安稳之福,切莫去探险,将他告诉我的那些事,全都烂在肚子里,还要将那五粒来历不明的东西,统统扔掉,否则,必有凶险。
我正想着心事,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向我走来,一位满头白发和蔼可亲的老医生,伸出大手和我握了握,他首先恭喜我恢复了健康,并说这是个奇迹,但要我放宽心,好好静养,如果在身体复原前,再出现昏厥是想当危险的。
这次受伤,身体亏损很大,我也不敢太任性,谨遵医嘱,少思多养,在医院里整整静养了半个月。半个月里,大炮很忙碌,在医院里呆的时间较少,亏得一位年轻的护士照顾我。
我和大炮不是亲兄弟,却从小玩到大,可以生死相托,他不来照顾我,我知道一定是出了很麻烦的事。果然,出医院后我才知道,我驾驶的飞机坠毁,在公家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但却烧毁了一处民房,为防止事情闹大,大炮整日奔波解决此事,奈何手中无钱,大炮吃了不少苦头。
有几次,我都看见大炮疲惫不堪,衣服还被扯掉了一条袖子,我俩的大砖头电话也不见了,我问大炮怎么回事,大炮只是呵呵东拉西扯“蚊子,看不出来啊,你小子挺好色的,你知道那美女护士,为何对你那么好啊,你小子夺了人家的初吻啊,古时有一见钟情,今天你是一吻定情啊”
那护士长得水灵可爱,她对我的照顾很细心,我不是木头,感觉到了这种细心超出了界限,我也从她的言语中,了解到她希望有一个安稳的家,但我未必能做到,何况我心中还装满了另一个人。
我不想拿她的心,当我们谈论的笑话,大炮却很不知趣,继续放连珠炮“你还别吻起不开枪(吻通稳,开枪—实际是开腔—四川指说话),假装不知道,你醒来那日,突然发起疯来,几个医生你不抓,偏偏抓住了护士,一下就按在了床上,又是亲嘴又是咬脖子,还要装正经,喊什么老杨,哈哈哈,高啊“
照例,大炮又挨了我一顿臭骂,我本想和他谈谈,当日发生了什么离奇的事,也没了心情,突然间有想要一个家的感觉,也不知大炮是否也有这心思,一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大炮不久沉沉的睡去。
时间匆匆,转眼就是半月。半月里我突然有点颓丧,也就一直没有和大炮谈论那日的怪事,当我从大炮嘴里知道,我的医药费,全是她付的,我心里隐隐一痛,更没有心情关心别的,整日里回忆着往事,在回忆中悄悄的度过了十几天悠闲的时光。
医生建议我修养半年,我为了能退掉一部分住院费,坚持出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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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也罢,难过也罢,从来只有成功者笑,那会听到失败者哭,生活总得继续,草根没有时间去哭诉自己的辛酸,我和大炮又整装出发,为了面包和牛奶奔波。当我亲自去看那户被烧人家时,我才知道大炮的苦处,一家数口,上有老下有小,衣衫褴褛,已连一个住处都没有,还是大炮给租了一个住处。
我将退来的全部住院费,都给了那一家人,依然不够,又千承诺万许愿,等我们有钱时,再还余款,那一家人依旧不依不饶。
我也急红了眼,如果他们揪住不放,我们那有功夫去找钱,没钱都白说,见他们老实少见,只得吓唬吓唬他们,拉住老太婆说“大娘啊,我一看你们都是老革命了,是我们对不住你们啊,让你们受苦了,这么多年也没空来慰问你们,我们的卫星早已上天了,可我们还要上月球,冲出宇宙,不能让宇宙里只听到美帝的声音,也必须发出我们广大人民的心声,革命嘛,总会有意外,总会有牺牲,不过,今天我向你们承诺,等我们冲出宇宙那天,会给你们补偿的”
“啥,同志,要等冲出宇宙,那要啥时候啊”老人的儿媳妇焦急的说。
在这人人都淘金的时代,一家蹲在山里,穷困潦倒,也是本分老实巴交的人,而且老人的儿子智力还明显有问题,我经常听爷爷讲这些,眼见已将他们侃晕,可不能穿帮。
我赶紧说“嗯,那是长远的目标,现在我们就要奔向月球了,成功不能忘了革命老同志,今年秋天祖国大丰收时,就是勒紧裤腰带也要给你们补上”
老人只是拉住不放,不见真金白银看来是不行了,大炮赶紧取下他唯一的家当,一块劳力士手表递给了老人的儿媳妇说“小同志,支持革命,就是好同志,万不可站错了队啊,阶级敌人我们一向是绝不手软的,这块表你看到了,这可是美帝头头”大炮一时想不起,愣了愣说“哦,就是那个迈克尔.乔丹送我的”
老人的孙子正在地上打弹珠,耳朵一张突然跳起来,指着自己衣服说“叔叔,就是这个嘛’
一个黑得只能看见牙齿的家伙,正用十指转着篮球,不是乔丹又是谁,我和大炮望了望,心想完了,穿帮了。
那妇女却激动得都吓住了,连连叫我们首长,将表硬要还给大炮,我见时机成熟,给大炮眨眨眼,大炮谦虚的说“手掌嘛,都有都有,我们不搞恭维那一套,同志啊,革命离不开你们的支持,这个还得收下,主席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我看你完全可以顶这个家,你就做个主,不要揪住不放了,革命不会亏待你们的”
经过我们的软磨硬泡连哄带吓,他们终于同意,只要有住处,可以不要钱,我和大炮暂时不可能给他们修房子,只能给他们租了一个住处。
安顿好了这一家老小,我心中实在感到惭愧,对大炮说,有机会一定要补偿他们,我们不能欺负百姓,更不能欺负老实人。
大炮说,遍地黄金中也有沙子,这一家老小也是实在可怜,也亏得他们少见识好哄,可咱哥俩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啊,自己将来一定要给他们买一块真正的劳力士手表。
“什么?你那手表也是假的”我生气的说。
“你住院费是交了,砖头电话也买了给他们租房了,总要吃饭啊,不说了,下雨了,快想想今晚住那里吧”大炮一边跑一边说。
雨说来就来,我也赶紧向马路对面跑,对大炮说“我们租的那房子。。。。。。”
“蚊子,咱们已经欠了两个月房租了,如今身无分文,回去便是猫抓糍粑——脱不了爪爪(手)了。不如,我们去桥下挤一晚吧”
“大炮,你真没水平,何用到桥下,咱们上网吧吧,还可以免费品尝吃的”
深圳的雨,来也快去也快,转眼便已放晴,路边的霓虹灯灿烂如星火,车辆疾驰而过,行人匆匆,这大概就是深圳速度吧,不过多少有点寂寞。
网吧里却热闹非凡,灯火通明中,既有摇头歌唱的美女,又有咒骂没鸟(杀)了对方的少男,更有失恋者的轻轻啜泣,无数叹息,焦虑都化着了兴奋的陶醉,我和大炮穿梭其中,一见有免费推荐饮品吃食的美女,赶紧跑过去,替上网的人接住,吃了几口道“兄弟,这面真好吃,太好吃了,一定要给美女面子啊,来一碗吧”
上网的人白了我们俩一眼,还是买了,我俩总是抢先接住,那面条小西施,见生意很好,只是甜甜一笑,下次便盛的满满的。
我和大炮很快吃饱了,对她感激的笑笑,一时半会儿睡不着,见有人去上厕所了,也去接着玩玩,不眠不休直到半夜过后,才找了个长沙发,勉强合眼睡去。
“蚊子,明天怎么办呢?”
“管他的,天塌不下来”
“可我肚子又塌的厉害啊”
“睡吧,天无绝人之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肚子嘛睡着自然不饿”
呼噜噜,呼噜噜,大炮又鼾声四起。
这晚我麻木了,心醉了,人生,理想,都他妈扯蛋吧,还是肚子的感觉最实在,吃饱就行。
可我也没有想到,一夜醒来,事情又有了转机,一个膏药国的老板要与我们合作,命运又到了转折点,可古语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其实那是一张网,一个巨大的陷进,那是膏药旗妄想插进神州浩土的阴谋,里面暗藏的秘密,深不可测,一年后我才揭开里面的真相。
我和大炮也没有料到,我俩的不凡经历,就在这人生最落寞时,悄悄的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