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凯旋
宛城留守了四千将士，由玄镜率领。日暮时分，北燕军带着部分军械和金银又乘着木船顺沙海退潮而下，用原来装运木船零件的战车装载回凉州。
沙原暴露的骸骨被北燕将士集体火葬，夜幕之下，冷寂的月光化成温柔的一滴泪，呼啸的夜风也似乎不再肃杀了。
燕沐雪手握着一柄斑驳陈旧却依然锋锐的宝剑，所有尸骸已经历经岁月，根本辨别不出哪副是属于东方耀，能找到的只有这一把他从不离身的佩剑。
这柄剑他一定会带回北燕，带回燕京。
凉州城外，沈奉言一早便在那里久候，看清一身亮银盔甲气度依旧的燕沐雪和安然无恙的青锦时，脸上绽放温润的笑容。身后李昱傅德一干武将皆是喜笑颜开。
当天夜里，便办下了庆功酒。
我不过随意喝了几杯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进门，便看见正等在那里的沈奉言。一身布衣浅袍，依旧眼眸清润温厚，月光之下也平白沾染几分谪仙之气。
我淡淡一笑，“我几日不在，奉言可有好好喝药？”
沈奉言一怔，没想到我还是这般的玩笑的态度，不由无奈笑道，“你呀，何时多为自己想想？”宛城之事他已大略知晓，青锦是天纵奇才，这样的才略见识叫他叹服不已，可是，他不是不知道这丫头的心事，虽说她嘴上从不待见七皇子，但能如此心甘情愿竭忠尽智，几乎不顾性命的相助，可知是用情已深了。但，七皇子的心思呢？他也明白，在他心中江山是何等的地位，为了天下他牺牲了多少？青锦，他也许是注定要辜负的。心中不禁惋叹。
“咦，我记得不久前不是还有个老夫子天天的劝我要忧国忧民的么？怎么现在变调了？”我一脸促狭的笑意，走近沈奉言，仰头看向他。
“公子的受教程度可是叫奉言佩服。”沈奉言宛然笑道。“不知接下来公子要怎么做？”
“接下来啊？”我故作深思状，眼珠一转，笑道，“接下来自然是好好休息，睡大觉啰。”
“那休息之后呢？”沈奉言一本正经，似乎没有听出我的戏谑。
“休息之后就吃吃饭再接着睡啊。”我看白痴一样的看了沈奉言一眼，一副这什么傻问题的表情，“宛城一战我可是元气大伤，不休养个十天半个月怎么可以？”
“……。”沈奉言一阵无语，他忽然很明白为什么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过呢。”我嘿嘿一笑，“奉言的药我是不会忘记的，善始善终是好大夫的本分嘛。”
看青锦一副不怀好意却又故作尽职的笑容，沈奉言忽然意识到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真谛，聪明绝顶的女子是比女子加小人还要难缠的。他很庆幸，青锦不是西夏人。
西夏宛城，一夜之间为北燕所破，震惊天下。
锦公子这个名字已经家喻户晓，几乎被传为神祇。
看来，我们就快要见面了，完颜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