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境的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夜幕降临了。在四方境的这个夜晚静谧宁祥，除了小小和上华的交谈声外，四周静悄悄的，连屋外的花海都沉入睡眠。
小小侧躺在床，看见上华端坐到了椅子上。他双手轻放在交叠的腿上方，背脊挺直，整个人笼罩在夜晚淡淡的光影中，朦朦胧胧。
他的棱角分明的五官，在夜色中不甚清晰，小小仍觉得，她看得到他，看得很清楚。是她的公子，百年前是，百年后还是。
就这样痴痴望着他，许久，久到她忘了时间。
以为这一刻就是天荒地老。
他轻咳一声，朦胧夜色中的嘴角微微抿开，问她：“小小，睡不着？”
轻柔的话滑进静静的夜中，她恍然发现自己盯着他已经很久了，红霞飞至耳后，她抓起袖子遮住自己的脸：“我……睡不着……”
还好他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她悄悄安慰自己。
她的小动作岂会瞒得住他？怕她害羞，他也不揭穿，顺着往下说：“睡不着的话不如我们就这样聊聊天？”
“嗯！”
“我们不知还会困在这里多久，你怕不怕？”
“有公子在，当然不怕！”小小翻身坐起，“不过，冥渊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不知道他如何了。”
“我看冥渊做事谨慎，遇事镇定，加上他的深厚修为，一定能应付自如。”
“说得也是，冥渊一向很厉害，什么事到他手里都能处理好的。”
“所以你不必太过忧心，或许还是他找到我们。”
“嗯。也不知道他在四方境里会看到什么？”
“等你见到他，你亲自问。”
“希望他一切平安。”
“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有公子在，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小小说完，咧嘴笑开。
明明是浓重的夜色，他却仍是一眼就捕捉到她的笑。灿烂明亮，直入心底。
小小，小小……默念她的名字，他觉得他是入魔了。明明是一只不起眼的小狐狸，偏偏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和思绪。
心口有丝甜蜜涌出。
痛楚也随之而来。
“公子？”
“嗯，我在。”他捂住心口，悄悄用真气压制稍不留意就喷薄而出的毒发。
“反正我们还不知道要在此处呆多久，要不要找些事情来做？”
“你想做什么？”
“我们可以每天以小屋为中心，四处逛逛，说不定有新发现。如果运气好能找到情炼解药的线索的话，就更好了。”
“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真的？公子真好！”小小扬起笑脸，继续说道，“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屋后的竹林我们已经看过了，竹林背后应该还有更多说不定让我们意外的地方。四方境既然有幻化的能力，不知道能不能我们想什么它就幻化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要一个大大的湖，再有一艘小船，我们就可以泛舟湖山，还可以种一池水莲，以前莲君总说上清境池子太小，她老觉得挤……”
上华浅浅笑，认真听她说。
而他端坐在椅上的身体早已开始紧绷。
愈多的甜蜜，愈多的疼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