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和王琴分手后,付沉将万达公馆的房子送给了她。保利心语的房子付沉再也没进去过,他又买了三套别墅,但是很少去住。他依然每天忙碌着,但生活似乎走进了弯道,我很少再能看到他的笑容。
他在公共场合总是一脸严肃,和那些能给他带来资本的利益者点头哈腰喝完酒后,付沉和各种各样的女人上床,双手搂着他们光滑的身体,在暧昧声中不断游离。事后他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发呆,不停的感叹着一切都没有意思。有一次一个女人弄疼了他的下面,他唰的坐起来,一脚将她踢下床,嘴里吼着:“滚!”,然后一个人倒在床上,眼神空洞,身体颤抖,像是一个即将要死的人。应酬完他时常回到公司,跪在侧台下,虔诚的颂着佛偈。在我的眼里,他似乎越走越远。
2013年12月,他拿到了江夏纸坊的地皮。那时王贵因为打伤了汉西钉子户刚刚被关进看守所,他从河南找了一帮艾滋病患者,那些人拿着医院的艾滋病证明,整天堵在钉子户的家门口。胆小不敢开门的,他们就吐口水在门上,嘴里骂骂咧咧。就这样,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所有的住户都签下了搬迁协议。那天他请这帮人吃饭,和他们握手,和他们一起用餐,把那些虚弱的病人感动得一塌糊涂。我在旁边给他使眼色,他视而不见。饭后,他坐在车上对我说,阿威,我连爱情都没了,还怕得病吗?说完像个孩子一样“哇”的哭了出来,那哭声凛冽、凄惨,在武汉的夜空低吟徘徊,随着涡轮增压声,听得人莫名的伤感。
那夜你掩面而泣
虚妄的雨水凄凄漓漓
是谁让你低声沵迤
谁遗漏掉时光的记忆
-----李奇《雨寐》
付沉后来找过王琴很多次,那时的王琴心里装满了石头,任付沉如何认错道歉,都化解不了那一层坚硬的障碍。不可能了。王琴哭着说。我想她也许记起了1999年的深夜,那个曾经高大的身影踏出门后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她所附丽的安全感一点一点的被消融。她惶恐,害怕,她不能再原谅那些痛彻心扉的背叛。从9月到12月,天才商人付沉像是一只病猫,整天萎缩着,佝偻着他的身躯行走在每一天的生活中。
直到2013年年底,广州的力哥过来考察项目,他才似乎活了过来。力哥那时已经荣升为广州市人大代表,会所酒吧全转让了。“要注意影响嘛。”力哥坐在付沉的办公室里说。付沉让力哥加入到房地产市场中来,力哥笑了笑,摆摆手,“靓仔啊,那玩意太邪乎,哥哥不中意啦。”
他们去了仁寿路烧烤街吃烧烤,一如2008年那个深秋。那时的付沉是亿万富翁,但他仍然像个学生一样,和力哥交谈着。他和力哥说着这几年来的经历,说他事业的成功,爱情的失败,说得最后泪水纵横。力哥哈哈的笑着,说靓仔啊,我这次一来考察,二是来看看你。要不陪哥哥出去一趟,带你散散心吧。
“我带你去散散心吧。”李奇开着车说。我惶然一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了,直接去你家尝尝安苗苗的手艺。”李奇点点头,破现代开得越来越快。
“威哥,店里.。。“小蔡嗫嚅着。
”没事,我回来了,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我看着她,笑着说。
车在半个小时后到达学林华府,刚走下车门,一个电话响了,我接起来一听,脸色瞬间变了。耳朵里嗡嗡直响,小蔡的声音隐隐地传来:威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