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个如此坚韧傲骨不屈的女子的铮铮质问,恐怕很少有人能从容以对。而对面唯一露出真面目的素衣男子却没有丝毫动容,“不要再试图逃走,我不想带回一个死人向教主复命,你的命还有用。”
甩了甩手中还在滴血的长剑,寒光凛凛昭示着出鞘的锋利,江汀芷身上的伤刚刚验证了这一点。对一个女子都能出手毫不手软,无法形容这个男人带给人的冷意。
“哼,让我坐以待毙吗?”冷笑一声,毫不气弱,“那可真不凑巧,恰恰是姑奶奶我不擅长的!”
教主?什么教?嘴上不肯服软,但捕捉到对方话里泄露的信息脑子就立马快速动起来。跟自己有过节的教派,苗疆五仙教?长白天极教?
“‘流光’出自你手,不假吧?”男人不急不缓地逼近,无视江汀芷的戒备和反抗。
心里咯噔一下,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对方竟然能够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何方神圣。
即使是在无法无天的地下世界都绝对恶名昭著的剧毒‘流光’,调配自她手,这件事,应该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才对!对方究竟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看你的表情,我们应该没有找错人了。那就请毒手怪医跟我们走一趟。”男人一副理所应当的继续说道。
“有人中了流光的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江汀芷皱了皱眉。如果真是这样……
“不错,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所以只能请配出这副毒药的人亲自来解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糟了。听到对方承认,江汀芷的心就一直往下沉。流光,是她少数不愿承认的作品之一,不是它效果不好堕了她的名头,恰恰相反,是它的效果太好,好到让纯粹医学实验至上向来不管不顾的她都觉得危险。
三年前机缘巧合的碰到了青门跟五仙教的一场较量,作为以毒称霸整个武林的两大齐名门派,较量自然离不开毒药,看的江汀芷热血沸腾。于是接下来三年当中,她费尽心机弄到了一点两派中盛名已久的毒药,然后在青门七彩的基础上,混搭上苗疆蛊毒,佐以其他药物,诞生出了一副流光溢彩绝对美丽绝伦的毒药,并从它美丽的外相中取名“流光”。
为了检验药性,江汀芷毫无压力的把它卖进了地下黑市,但是兼具了青门七彩莫测诡异的多变能力和蛊毒不死不休的难缠阴狠,爆发出的歹毒药效和难以掌控的药性,令江汀芷都脚底生寒。除了已经从她手里流出去的,剩余的流光全部被她毁了,甚至不想再提起。
所以,这也就是说,流光根本没有解药!
而如果让对方知道了这件事,自己肯定死无葬身之地。对这一点的认识,江汀芷无比清醒。绝对不能说出事实。
“流光会在人体内潜伏三天,然后持续发作两个月,令人生不如死肝肠寸断,不知道那个人已经中毒多久了。”眼睛直视着对方,江汀芷尽量放松紧绷的身体,怡然冷静的态度让对方以为那是成竹在胸,难以想象此时她不过是假装镇定罢了。
“四十七天。”
“还有一十三天,但是我没有现成的解药。”此话一出,对面立马升腾起一股凌冽的杀气,“让我看到那个人,我有办法暂时压制,直到我配出解药。”江汀芷立马说出后面的话。
既然逃不掉那就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许知道那个人的身份,她能想到其他保命的方法。紧握的拳头指甲快要戳破掌心,下定狠心——拼了!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我们已经拿到了天溟玉,你只要专心配出解药就够了。”收起染血的长剑,素衣男人的口气自始至终没有变过。
“什么?你们拿到了天溟玉,那天溟的主人现在如何?”忍不住上前一步急迫的发问,因为她曾经见过,小孩脖子上的天溟玉,那小孩现在怎么样?
“你认为呢?”
魔教,对中原武林的大多数人来讲,最直观的印象就是它字面的含义,邪教、****、罪大恶极、正邪不两立,然而对它真正了解的,却寥寥无几。
靖国、蒙国、越国的边界汇集处山峦起伏的群峰之巅,壁立千仞的悬崖陡壁,令人叹为观止地坐落着巧夺天工的建筑群,正是魔教的总坛。光从这片惊世骇俗的建筑上,就能看出魔教历史的悠远,百年时间,绝对完不成这样的惊世伟作浩瀚工程,更遑论人力财力的消耗,从这片青石宫殿之中,能看到魔教的辉煌。
“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右使?”
能够用空旷来形容其规模的房间里,轻纱幔帐,稍稍柔化了肃穆的冷硬,算得上魔教教主比较私人的领域。能够进出这里的,无疑都是心腹和教中核心。
原本站在正前方高台上的男子,缓缓走到躬身而立的戚长风身前,低缓的语调像空谷转响的箫声,带着一种无暇世事的超脱,不重的话音却擂的心头发颤。教主的心情绝对没有话音的平静。
前襟一展,单膝跪地,“教主明鉴,实乃不得已而为之。”
“那么就请戚右使解释一下,这个小孩是怎么回事?”
视线瞥向站在戚长风身后,歪着脑袋打量着自己的一人一猫,两双猫眼除了颜色如出一辙。如果自己没有孤陋寡闻的话,天溟玉应该还没有到幻化成精的程度吧。我的是玉,你给我带回一个小孩外加一只猫?
“崇明山庄的明弋将天溟玉给了这个小孩,并留下丢掉玉就杀了他的话。”隐晦地表达出自己无能为力的现状,实在不想承认他们一大批人马连一个小孩都没有搞定,重点是——在武力上。“而且,这个小孩似乎与沉戈和靖国皇室有密切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