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她一眼,跟华申走了出去。
“她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不过,你是不是也该怜香惜玉一下,她是最近疲劳过度再加上本身体质不好又淋了雨才会晕倒的。你看看她的黑眼圈儿,一看就知道是你纵欲过度的结果。”
“这是我跟她的事,你少管。当年你要是把小雯救活了,她现在也不会在这儿。”他当然知道他已经尽力了,只是,有些事不会因为彼此都心知肚明而释怀。
“阿烈,当年的事你为什么还忘不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我是想提醒你,阿昊他……”
“华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能告诉你,阿昊是我兄弟,永远都是。”他不想听完华申的话,有些事,他愿意相信他自己的直觉。
“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阿烈,我只希望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他想他是疯了,已经半夜两点了,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他不常喝酒的,只有遇到心烦的事,才会用酒精来麻痹一些自己的思维。他在想华申的话,有什么事是会让他后悔的,是阿昊,还是……
他突然想看看她睡着的样子,想看看那个他从未见过的她是什么样子,事实上,他已经走进了她的房间,他一定是喝醉了,才不能控制自己的脚步,一定是这样的。
她的烧还没有退,脸颊呈现一种病态的红润,他很想摸摸她的脸,可是,手却停在了半空中。她的手一直紧抓着被子,眉头紧皱,像是梦到了什么,为什么连梦里的她都那么不开心,她梦到了什么,是不是梦到他在欺负她,此刻的她看起来是那么单纯而美好却又充满忧愁。他一定是喝醉了才会想做那么荒唐的事,或许,他又想起了小雯。走到门口,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重新折回她的房间,又离开。
这一觉她睡得很舒服,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香了,今天的天气好强特别的好,阳光似乎也特别的充足,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美好的早晨了。
等等,现在是几点,她今天好像没有听到闹表的声音。
什么,现在竟然十点了,她昨天明明设定了闹表的,怎么会被关掉的呢。她完蛋了,寒泽烈一定会杀了她的。
匆匆忙忙穿上衣服下楼,她在心里暗自祈祷,那个魔鬼可千万别在客厅等着她。
“小姐,你醒了。”
很意外,她没有在客厅里看到寒泽烈却看到了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你……你是谁?”
“我是先生请来替小姐做家务的。”
“你说的先生是……寒泽烈?”
“是,寒先生走的时候特意嘱咐我不可以吵醒小姐,另外,以后寒先生的早餐都由我来准备。”
她在说什么啊,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寒泽烈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好了。她生病,他应该不闻不问的啊,或者是乘胜追击再给她安排更多的工作,好让她更听话才对啊。虽然她也知道不可能,但她还是情不自禁地开始胡思乱想,也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会改变……
“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小姐叫我萝拉就行了。”她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矮矮胖胖,说着一口不太标准的中文,却让筱竹充满亲切感。
“那……寒先生他有没有跟你说,我叫什么名字?”
“有的,寒先生说可以称呼你迟小姐。”
“千万别这么叫我,你……叫我小雯就可以了。”
果然,他是那么心疼迟子雯,舍不得她受到一点伤害。在他心里,他昨晚照顾的是小雯,他请来的阿姨,也是为了照看小雯,这所有的一切,都本该是小雯的,她只不过是个闯入者,霸占了原本属于别人的东西。她这样,算不算是沾了小雯的光,才能住上这么豪华的房子,穿这么漂亮的衣服,甚至,跟这么帅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她该庆幸吗?
“那……萝拉,还有什么家务没做,我可以帮忙的。”她不想让自己彻底的放松下来,人是很容易懒惰的动物,过于安逸的生活会让人过于习惯甚至依赖,她知道这样的生活不可能永远属于她,她必须要劳动,这样等以后他不要她了,她才不会饿死,同时,只有充实的生活才不会让她经常想一些不该想的事……
“不用不用,你去歇着就行了,以后所有的家务都由我来做。”
“可是,不做家务,我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了,你就让我帮忙吧。”她还不想告诉萝拉她真实的想法,虽然,萝拉就和她想像中的母亲一样,看上去非常慈祥。但是,一个孤儿,是很难得到安全感的,也就很难真正相信一个人。
“你可以种些花草,或者,看些报纸杂志什么的,家务活还是我来干,否则先生就要扣我的工钱啦。”她摆出一副要哭的表情。
没想到她还是个幽默的妇人,筱竹被她的表情逗笑了,终于妥协的走上楼。不用她做家务,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连最后一点独立的价值都消失了,或许以后,她唯一的价值,就是做小雯的替身,满足寒泽烈心理和生理上的需要。
她偷偷跑进了他的书房,找到了笔和纸,这算是她二十年来唯一的一点爱好了。已经很久都没有画了,自己甚至不知道该从何下笔,但她也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就画一张最简单的人像素描打发时间吧。
完成了最后一笔,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举起自己的作品对着阳光看,给画纸上的人又增加了一抹光彩和神韵。她把笔和纸又放回了原来的地方,就好像她从没有来过一样,他曾经警告过她,没有他的允许不准进他的书房,今天,就让她小小的不听话一次吧。至于那张画,她会收好,不会让任何人看到的。
“先生回来了,晚饭马上就好。”
“嗯,小雯呢?”
“小姐在楼上。”
“你去忙吧。”
他走进她的房间,发现她正窝在阳台躺椅上,半睡半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