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过骗你,我只是觉得不重要。”肖樱试图解释,总觉得爵墨这样的反应很奇怪,奇怪地让她心底打鼓,他太冷静了,他不该这么平静的。
“我知道。”爵墨的声音轻柔舒缓,仿佛是吹拂在湖面上的暖风,风过无痕,淡得没有感觉。
肖樱蹙眉,她不太习惯这样的爵墨,仿佛灵魂抽离了身体,眉宇间也好像变了一个人,看着她的时候让她心跳加速,她忍不住轻触他的眉宇,总觉得从德国开始,他就变得不像他了,亦或者,这才是真正的他?
“你一定在想,今天的我很奇怪,跟你认识的爵墨一点都不像。”爵墨半垂着头,刘海微微下垂,遮住了脸颊,让他看起来增添了几分忧伤和脆弱,他浅笑,“肖樱,这才是爵墨,真正的爵墨。不敢生气,不敢哭泣,不敢反抗,这样的爵墨,你还敢要么?”
落日的余晖将他的睫毛投出了长长的阴影,精致而带着几分无辜的脸上,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微笑,叹息随之而来,“不管怎么表演,依然是个懦弱的傻瓜罢了。”
没错,懦弱的傻瓜,那是他的父亲对他的评价,也因为这个评价,才会放弃了他,任他自生自灭。强大的人都是希望和强大的人为伴的,没有人会希望和懦弱的人同行。这是正常的,无可厚非的,却将他的人生推入深渊的真理。
“笨蛋。”肖樱忍不住靠着他,紧紧地搂住了他,原来他没有变,不管外表再变化,他的内心依然是从前那个脆弱又胆小的家伙,所以才会没有安全感地走到哪里都要人跟着,所以才会一闲下来就要找人胡闹,并不是喜欢惹是生非,只是害怕寂寞,不想一个人呆着而已。所以,在知道了靖雨的背叛之后会那么难过,却在最后还是将人留了下来,不是因为他善良,而是因为他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人。
“所以,你在心疼我,对吧?”爵墨突然间笑了起来,眸子弯弯的眯成一条线,有点装可爱的样子,却又让人忍不住心疼,这家伙,总会有一种让人想保护他的气息。
只是,他的语调,似乎哪里不对。肖樱怔了怔,随即恍然大悟,然后怒了。
“该死的,你居然敢骗我。”大怒,然后一掌推开他,他始料未及,后背重重地撞上了床柱。
几乎是下意识地动作,轻抚上了肩膀,闷哼一声,微微喘气,爵墨心底叹息,他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粗鲁的女人,动作居然这么大,他还是个伤患好么,居然下得了手。
“啊,对不起,你没事吧?”原本还要生气的肖樱,见爵墨的脸色一下子刷白,痛得额头都冒出了冷汗,立刻知道自己闯祸了,她向来大力,爵墨又没有防备,这一撞可想而知,她立刻查看他的肩膀,果然,纱布上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红,伤口裂开了,她焦急地要起身去找医生,却被爵墨一把抓住。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爵墨紧紧地抱着她,将头埋入她的胸口,若是平时她一定会一掌劈过去说他好色不正经,但是现在她却没有这个心思,满眼都是染血的纱布,伤口的血越渗越多,隐隐约约地要将白色的纱布变成红色,偏偏这个家伙又死命地抱着她,她甚至不敢用力,就怕又伤到他。
“我只是突然有些害怕,原本以为你跟我一样都是孤儿,以为我们可以相互依靠,可是突然发现根本不是我想的这样,这么显赫的家庭,这么多疼你的人,而我,不过是那些爱你的人,其中之一而已。”爵墨抿唇,似乎有些委屈,“我不是对你最好的一个,所以……”
虽然平时他经常会对她装可怜卖萌,博取同情心,但是肖樱分得清楚什么是耍宝什么是认真的,就像现在,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委屈,但是,她突然仰起头,嫣红柔软的唇附上他的,吞下了他未说完的话,只是轻轻地****,温柔而细腻地缠着他,仿佛要倾诉什么,又好像只是想要发泄什么。
她从来不会这样主动,她总是冷静而自制的,在她和爵墨的关系里,她总是被动地掌控主动权,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但是他不在乎,所以她也无所谓。她很少这样主动,充满热情地亲吻他,双手颤抖着搂住他,如宝石般璀璨流光的眸子微微闭起,固执而坚持地亲吻,仿佛是个闹脾气的孩子无理取闹,而爵墨,则完全顺从地任由她索吻。
说实话,她的吻技很糟糕,仿佛只知道横冲直撞,但是他的心却感觉到了她给予的温暖,她是想用行动告诉他,不论她的身边有多少人,他都是她心爱的那一个,对吧?
那么热爱自由的一个人,愿意为他停留,还不够么?真的,还不够么?
猛地睁开眼,肖樱敏感地感觉到手指上的湿润,那是……他的血……她仿佛一下子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他的伤口裂开了,而她竟然还在这里吻他,她根本就是被他气到了,这是第一次气急派坏地表达她的感情吧,只是,似乎有点不是时候,因为他的伤,裂地很厉害。
但是她忘记了,任何一个男人,美人在怀,都没办法坐怀不乱,尤其这个投怀送抱的美人,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轻易地撕扯开她的衬衫,白色纽扣随之迸飞,夕阳的余光如火焰般地燃烧上了她的身体,让她的身体带着一股迷人的诱惑。他毫不思索地俯下身去,顺着她的锁骨往下,留下一路的印记,他的手指缓慢而颤抖着游离,温润的指尖带着一份冰冷,触摸上了,带给她温柔的折磨。
“你的伤……”肖樱实在是很佩服自己,即使身体已经不可自制得颤抖起来,眼神也迷离了起来,却保留了最后一丝神智,想要提醒他的伤,只可惜,她始终低估了男人的忍耐力,尤其是美色当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是爵墨如今最好的心情写照。
微微开启的唇被紧紧地掠夺住,仿佛要将她的呼吸都夺去,在她胸口嬉戏的手指缓缓地打着圈圈,仿佛在寻找什么,不疾不徐,而肖樱却只觉得一阵战栗,不可自拔地沉浸在他营造的迷乱中,而她最后保留的那一抹冷静也被波澜般的快感淹没,她只能仰着头,褐色的瞳孔失去了焦点,细碎的呻吟从她的口中流泻,她不断地战抖起来,仿佛想要躲避什么,又好像想得到什么。
她不知道实在迎合还是在逃开,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微闭着双眸,却依然好像看到漫天的星光灿烂,。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任性又霸道地宣布,爵墨低哑的声音响起,咬着她的耳垂,呼出热气,“我要听你说,你是我的……”
仿佛被诱惑般地跟着说出,“我……我是你的……是你的……”女人同样沙哑魅惑的声音响起。
随着压抑的低吼和呻吟,释放完彼此的激情,肖樱只觉得浑身瘫软,身体却依然在余韵中微微抖动,她轻声地说了一句,“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离开你。”
爵墨的眼中乍现一簇星芒,闪烁着笑意,仿佛是只被喂饱喝足的小兽,紧紧地搂住怀里的女子,她竟然知道他的不安,竟然知道他最害怕的事情,所以才会先一步给他承诺,不离不弃,对他来说,是比说爱他更珍贵的誓言。
原来,这就是幸福的感觉么?仿佛飘渺无依的灵魂,突然间找到了归宿。
当然,满足欲望的后果就是,爵墨脱力地昏迷了一天一夜,伤口重新换了纱布,只是流了比之前更多的血,所以他暂时性地陷入了昏睡的状态。而后半句话,医生则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看了一眼大小姐,悻悻地离开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原本伤得不重,但是竟然拖着裂开的伤口放纵****,要不是他脱力昏迷,恐怕就真的麻烦了,他流的血已经是一个正常可以流血的好几倍了,再拖久一点恐怕就要影响内脏的功能了。医生摇摇头,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居然这么饥渴,明知道自己受了伤,竟然还如此纵欲,真是……
肖樱抿着唇,握着爵墨的手,心底不断地自责,她该拒绝的,明知道他的伤口裂开了,明知道血已经渗出来了,居然还由着他乱来,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就算重新来一次,她大概也是没办法拒绝他的吧。
表面看起来,似乎是他事事顺着她,不约束她也不缠着她,但是事实上却偏偏是她舍不得拒绝他。她强硬他就示弱,她坚持他就顺从,她倔强他就温柔,仿佛总是他在退步,但是其实不是,因为知道他的纵容和宠溺,她才会一次次违背自己的初衷,只为了看到他神采飞扬的样子。这个冷硬的家伙,时而像个孩子一般胡闹,时而又如绅士一般温和,对她又是费尽心思地讨好顺从,让她毫无招架之力,最后只能弃械投降。
她摇摇头,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顺便决定了,以后绝对不会由着他性子胡闹。不过想归想,要是下次同样的情况,她大概还是会最后顺着他吧,不知道是太了解她,还是太了解自己,这个家伙每次都能让她妥协。
“他没事吧?”赛奇走进来,习惯性地依靠着墙,他总是喜欢靠着什么东西,用来支撑身体,就像一只慵懒的狐狸,微眯着眼打量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