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噩噩,迷迷糊糊中,小华感觉到自己来到一个被月光洒满的世界,处处荧光萦绕,她无意识地朝着某个方向走着,走着,仿佛木偶的机械运动。当他走到一个银月色长发及地,面部模糊的身影跟前时,终于停下了脚步。
“你是谁?”那身影开口问道。
“姚华。”条件反射一样机械的回答从小华口中传出。
“你父亲是谁?”那身影继续问。
“不知道。”依然是机械地回答。
身影:“不知道?”
小华:“不知道。”
身影:“姚无忧是谁?”
小华:“小花他爹。”
身影:“小花是谁?”
小华:“姚华。”
身影:“……你师傅是谁?”
小华:“没有师傅。”
身影:“你唱的歌是谁教的?”
小华:“没有人教。”
身影:“……你回去吧。”
“回去……回去……”小华机械地应着,声音渐渐变小,最后几不可闻,然后他的身形也随着声音在这个空间中渐渐消散。
“小华!小华!喂!小华你在哪里?”小花的声音在脑海中由小而大逐渐清晰。
回音堂内,随着姚华缓缓睁开眼睛,一个放大的银发碧眼的美男子脸孔呈现在他的眼前。
“什么情况?”小华心中一惊,差点惊叫出声,最终还是强忍住了,赶紧意识内询问小花。
“你终于回来了。刚刚我感应不到你了。”小花说着松了一口气。
“怎么会这样?”小华还在犯迷糊。
“花临月刚刚那首曲子有问题。你消失后,这身体也动不了了。我没及时操控,怕他发现什么。”小花回答。
就在双华意识内交流时,花临月看到的是姚华醒来后一脸的呆愣失神,他露出一脸古怪的表情,问道:“你醒了?”
“我怎么了?”小华开口问道。
“我的琴曲是有灵性的,你刚刚跟着唱歌会用神过度,所以晕过去了。不过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会就能恢复了。”花临月一边说着一边将姚华扶起。
“哦。”小华应了一声坐了起来,心中还在嘀咕着“这花临月到底干了什么?”时,听到叮铃一声琴音,然后就是一群女孩子的惊呼声响起:
“好美的曲子啊!”
“对啊对啊,听得都迷住了呢。”
“是啊,太迷人了。刚刚好像做梦一样。”
“嗯嗯,那首歌也很好听呢,跟曲子一起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好想再听一遍。”
“花乐师,快教我们学这首曲子吧。”
“那首歌也教我们吧!”
“大家稍安勿躁,要学这首曲子是有要求的,你们需要自己回忆一下刚刚的曲调,试着自己弹奏,谁能自己弹奏出一节正确的乐曲,我才能将完整的教给他。”花临月按按手让大家安静后说道,刚说完又引起一阵呼声:
“哎——怎么这样?”
“刚刚的曲子是怎么样来着了?我好像都不记得了。”
“是啊,刚刚听着太入迷了,都忘了记了。”
“怎么办,怎么办?想不起来啊!”
“我给大家一天的时间回想和练习,下个课时之前一个一个来找我,检验之后我会确定谁能学这首曲子。好了,下面你们就抓紧时间开始吧。”花临月说完,坐在下面的众人纷纷起身,口中还有些抱怨的离去了,不一会,回音堂就剩下了花临月和姚华姚重三人。
“你音律天赋很好,拜我为师吧。”花临月冷冷的盯着姚华,说道。
“哈?”小华闻言愣住。
“拜我为师,做我唯一的亲传弟子。我会在灵修上指点你,并让你以最快的速度成为灵乐师。”花临月补充道。
“……这……”小华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你不愿意?”花临月皱了皱眉。
“不是,只是太突然。而且,我不会什么乐器啊。”小华在灵修上才刚刚入门,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所以对花临月突然给出的提议有些犯难。
“灵乐师并不局限于什么乐器,只要是能发出声音的东西,加以一定乐律和灵性,掌握其中的法门到一定程度就能成为灵乐师。所以,你的歌喉就能成为你的乐器。”花临月说。
“这样啊,那我得想想。”不知该如何回应为好,只能暂时用缓兵之策了。
“……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一周之后来找我。”花临月略微犹豫,算是退了一步。
“……哦。”总算还有一周的时间,小华应了一声。
“现在你可以离开了。”花临月闭眼赶人。
“……那,我先告辞了。重儿,我们走吧。”小华对花临月行事雷厉风行和不容拒绝的做派还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十分有礼貌的告了辞,带上姚重离开了万籁庭。
回音堂中,花临月站在窗前向外望去,一个银色长发及地的半透明身影出现在他身旁,竟是小华在那个荧光空间里看到的身影,身影的面貌轮廓也清晰起来,那竟与花临月有八九分相像。
“荧月,对这两个孩子你有什么看法?”花临月淡淡的开口。
“刚刚在迷神音域中,姚华的回应有几分奇怪。不过他毕竟是又夕的孩子,总会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吧。而那个姚重,明明中了魂引,却引不出魂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体质特殊还是有什么来历。”半透明身影飘渺的声音回响。
“嗯,总归是让人不放心。以后你没事就跟着他们吧,这样有什么事我也能及时知道。”花临月说。
“好。”身影应声,随即身形渐渐淡化。
“不过小心不要离我太远,我可不想我的本命器灵有损伤。”在身影消失前,花临月淡淡的说道,而那身影则闪了闪,然后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觅灵苑充满芬芳的林荫小道上,姚华和姚重二人不紧不慢的走着。
“重儿,刚刚在那屋里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离开万籁庭之后,基于小花当时没有及时操控身体所以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所以小华在路上询问了同在现场的姚重,想碰碰运气。
“琴声,很奇怪,听到就迷糊了,动不了。我看见,哥哥你跌倒了,他把你放在腿上,手放在你头上,过了一会,你就醒了。”姚重好像不太擅长说话,断断续续的说完,看向姚华。
“你能确定听了那琴声会犯迷糊,然后身体动不了吗?”小华又问。
“嗯。刚开始,迷糊。后来,醒了,但是动不了。”姚重回答。
“嗯……”小华和小花都在意识内思索起来。不过没一会,二人思绪都被远处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呼喝声打断了。
“好像有人在干架,我们去看看吧。”热血小华听着声音分辨了一下,随即有点小兴奋的一边说着一边就揽过姚重的小肩膀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迈开步伐。
一个圆形的校场上,数十少年身着劲装,或三五成群,或两两相较,过起招来发出各种呼喝声好不热闹,他们有一些还光着膀子,挥舞着拳头,挥洒着汗水,初步锻炼成型的结实肌肉和身形显露无疑。
“原来不是干架啊。”小华望向这些练武中的少年,喃喃着似乎有些小失望。
“……这应该是姚家那些小辈练武的校场。”小花说。
“人还挺多,不过他们的招式都不怎么样,水平太一般了。对练还凑合,实际对打得磨叽半天也出不来结果。”小华看着练武的少年们开始品头论足。
“……你好像很懂啊?”小花说。
“呵呵,略懂略懂。哎,原来还以为能看到武林高手呢,结果只是一群小屁孩。”小华撇撇嘴。
“……也许咱们以后要成为他们中的一个,你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了?”小华说。
“好吧,那再看看咯。他们应该有教练之类的指导吧,教练怎么着也应该水平不错。”
双华二人意识内正聊着,突然感觉四周气氛不对,抬眼望去,才发现校场上的少年们都已经停下来望向了自己这边,还悉悉邃邃的互相议论着:
“咦,那不是病秧子四少吗?他来这里干什么?”
“他旁边还跟了个小子,是谁啊?他不是一向独行侠吗?”
“病秧子别一会晕倒了,还得叫人抬回去啊。”
“你看他长那样,不会是弄错了,不是四少而是四小姐吧。”
“嘿,听你那么说还真没准。哈哈哈!”
少年们越说越大声,越说越过分,直听得小华青筋直冒,这时,人群被扒拉出一条道,一个少年走上前来,冲着姚华道:
“病秧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告诉你们谁是病秧子!”小华黑着脸,对上前来的姚越峰说道。
“什么?你……”姚越峰一脸错愕。
“今天,我在这里挑战你们所有人。谁第一个先来?”小华上前一步,道。
“病秧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姚越峰又上前一步,厉声道。
“哦,第一个是你吗?准备好了?让你先出招。”小华抬抬下巴,说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姚越峰又道。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你不出招,那我先来了,看招!”小华说完,一拳就轰了上去。
姚越峰没想到姚华居然来真的,还没来得及出手防护,胸口就挨了重重一击,让他倒退了两步,一阵窒息的痛感还不待缓和,左肋又遭一肘击,紧跟着的是右膝盖挨上一个重重的下踢。姚华三个连贯的近身术下来,姚越峰整个跪倒在地,抱着肋部痛苦地一阵咳。
“下一个谁来?”姚华站直身,看向人群,对一脸惊愕的少年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