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油灯嗤嗤的燃烧着,云来客栈的掌柜正端坐在案前,执笔而书。
他远远的听见张生下了阁楼的声音,搁下笔起身询道:“客官,有什么需要吗?”
张生示意掌柜落座,开口道:“无事,我只是想询问你些事儿。”
“客官尽管问便是,小可的这家客栈在东海渔村开了十八年,对这东海渔村大小琐事小可我可算是非常的清楚。”他以为张生询问的不过渔村产品罢了,大包大揽的一口应承道。
张生言道:“不知掌柜是否记得四年前,有修士前来投店?其中是否又有一个女子?”
“四年前?修士?女子?”掌柜沉吟道,开始仔细的回忆起来。
张生没有打扰他,任由他回顾着。一盏茶的功夫掌柜终于记起了什么,言道:“我想起来了,四年前有一天我们东海渔村突然来了十数人,他们的打扮都很奇怪。只是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修士。”
“打扮奇怪的十数人?可有女子?”张生问道。
掌柜摇了摇头,言道:“他们都操着一地外地口音,在小店入住之后便再也没有露过面。就连吃饭也是我给他们送进房内。多余的我便不知了,不过小可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之中绝无女子。”
打扮奇怪的十数人,会是魔族中人吗?他们与精灵族一同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关联不成?
正思考间,掌柜忽然叫了起来:“对了,他们在小店入住了半月之久然后就突然消失。与他们一同消失的还有天字三号房的一个女子。那女子比他们早来了二天。”
掌柜复言道:“他们虽然没有动用法力,可我知道他们的确是是修士。他们消失后,小可收拾房间之时发现了许多的符篆。那天字三号房的女子更是遗留下了一件法器。”掌柜边说边翻箱倒柜的找出那女子遗留的法器。
张生取过法器,在手中把玩着。只不过一件很普通的阵法法器罢了,稀疏平常的很。尽管如此,张生也不由得喜上心头。
据凌霜所说,精灵族精是通于阵法之道的。在结合先前的禁魔术,张生可以推测出那女子十有八九就是他们寻找的精灵族。
只是可惜,掌柜的再也不能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那村民所说掌柜也懂得玄门之术大致是来自于他所取得的符篆吧。
张生辞了掌柜,再次上了阁楼。经过重华的房间,几声叩门也不见重华的回应。隔窗望去,只道重华头痛难消已经入睡了。
张生于房内徘徊着,想要梳理这些信息,看看能否得知精灵族的踪迹。他久久的思考,也摸不清头绪。遂唤起了凌霜,以凌霜的见识和精灵不定可以推测出什么。
凌霜闻言,沉思片刻,言道:“目前所得,四年前那精灵族与魔族中人共同出现,他们很可能有着共同的目的。且,三千年前的仙魔大战之后,魔族大股势力皆被遮天引领至黑暗之地,留在人界的魔族也不过是游兵散勇罢了。以精灵族所表现的法力修为实在让我想不通他们会有什么交集。”
张生一叹:“这的确不是一个什么好消息,他们共同而来又共同而去,若没有确切的消息只怕三界之中难寻其迹啊。”
凌霜闻言却轻轻的一笑,那抹风情仿若春风般,清晰而又飘渺。她轻言道:“那也未必,我等只需弄清魔族之人与精灵族前来此地所为何事,或可寻得蛛丝马迹。”
张生听凌霜所言,果真如此。若可得知精灵族与魔族前来此地的目的,那必能寻得蛛丝马迹,从而得到精灵族的踪迹。
诚然,话虽如此。只是,当前又似乎走进了死胡同。事情已经过了四年,不定那些人早已离去。那么自己等人是留在此地继续等候还是上路去寻找他族?
张生与凌霜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凌霜退出了屋,只剩下张生静静的思考着。
初春的夜,还是有些微凉的。
此时张生已经悄悄的出了客栈的大门。在村内闲逛着。
他深知仅是待在客栈内,怕是难有发现,倒不如自己出来撞撞运气。
天上繁星点点,露水早已沾满了衣袖。海岸边不时传来几声浪花拍岸的声音与虫鸣交织着。
这东海渔村倒也是个好地方!张生置身于村落之中,放下所有的思想包袱、放下所有的责任。此刻他只想安静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机会已经不多了。前途漫漫,未来尚不知在何方。
忽然间,他想家了。
复行数十步,张生正准备回头,忽觉得一道人影掠过。
快如虹,疾如电。
张生定睛一瞧,村落依旧安安静静的,又哪有人影可言。是幻觉吗?可方才他明明觉得在他不远的地方有人影掠过。
张生自嘲的一笑,看来自知晓天劫之事后人都变的精神兮兮了起来。
他再也不管不顾的迈向云来客栈的路。
忽而,村落中有狗吠之声传来,一声响起,百声和。一时间竟有数十只狂犬同时的叫了起来。其声如潮水,响彻了整个东海渔村。
几家灯火渐明,原本安逸宁静的东海渔村随着这一阵的狗吠开始变的喧嚣了起来。
张生望着远处,吠声传来的地方。只见那方几支火把高高的燃起,火光之下村民的爆喝之时不断的响起。
“这天杀的,到底是谁这么缺德!”
张生抬脚欲走,只见黑暗中浮现一道靓丽的人影。
张生言道:“仙子也是无心睡眠?”
凌霜笑言:“还未觉得困乏,便想出来观赏一观这东海渔村的夜景。倒是那个烦人的家伙此刻睡得正香。”
张生会心的一笑,言道:“重华兄他可能是真的乏了。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我们过去看看罢。”
二人不再说些什么,只是不约而同的朝着犬吠之处走去。愈近处,犬吠之声愈浓。
待到了地方,只见血泊之中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只黑犬,再也不可动弹分毫。那些黑犬的周围伏着几只幼崽兀自的哀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