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报社领导安排,我今天要联系采访北京市劳动局、市工商局和城管这些部门。所以,我很早就到了报社。
刚到报社,女同事小吴一见我就乐了。我知道她冲我没完没了地傻笑是因为我今天穿了一身西装,这对我来说可谓是“闪亮登场”。以前我很不讲究衣着。小吴是江苏人,在《生活时报》工作已两年多了。
“叶大哥,你今天真帅耶,西装革履与往日大不一样。”
小吴上下仔细地打量着我。
“是吗,这身西装早就有,只是我不习惯穿,我觉得穿一些旧的、颜色深一点的衣服自在一些,脏一点别人也注意不到,免得我老要洗衣服。”
“你这样想不对,女孩子要嫌你不讲卫生了。”
“我一个人在北京,没女孩子。”
“这谁知道呢?”小吴神秘地一笑。
我觉得玩笑开长了不好,就没有再说下去。这里毕竟是党报机关呀!
“你最近不打算换个住的地方?”停了一会儿,小吴话题转入前几天我们谈到的租房问题,“你不是说,你住的地方有小姐影响休息吗?”小吴显得很同情理解我。
“搬哪儿去住呢?没地方。我也早就想搬走了,真的。”
说话间我点了一支烟。“不过,也不能说那里就完全不好,我住在那里还是小有收获的。”
“什么收获?”
“我天天在写日记,日记里记录了那些女孩子的生活历程,如果能改编成书,可能会很精彩的。我都想好了,题目就叫《和三陪女在一起的日日夜夜》。”
小吴一听哈哈大笑,连在一旁的小张也笑了。
“让那些三陪女知道了,还不剥了你的皮。”小吴说。
“那怕什么,这就是纪实报道,这就是真实的北漂生活嘛!”我得意地笑着。
……
完成了一天的采访任务,我下午下班前赶回报社向童总做了汇报。从童总办公室出来时,大家都在忙着整理桌子,有的说上幼儿园接孩子,有的相互约着外出吃饭,这时我才意识到下班时间到了。我坐上公交车回到家已是傍晚6点多了。
夏小凤一人在屋里打电话,说的好像是他们家乡话。夏小雨不知去哪儿了。这个疯丫头就是怪,说她不在,这时她却从门外冲了进来,她好像不是在走路,而是蹦跳着或小跑着。
“今天晚上你要挣200块。”夏小雨刚进屋,夏小凤就对夏小雨说。
“我挣不到怎么办呢?”
“你想办法呗,怎么这么傻?”
“那你今天不去上班了?”
“我不去了,我又感冒了。”
“怎么老是感冒呀?”
“感冒就感冒呗,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也没说你故意的,你这人说话怎么老掺火药呢?”
“好了,好了,准备上班去吧。”
夏小雨走后,夏小凤锁上门也出去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晚上8点了。突然,我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只见屏幕上是“无号码显示”。这怪了,这是谁呢?不管如何,我还是接吧。
“喂,谁呀?”我问。
“我呀,”二哥的声音,“我现在已过保定火车站,离北京不太远了。”
“你回来啦,几个人回来的?”
“我们3个人,经理到上海去了,我没去,所以先回来了。
北京现在冷吗?如果冷,你拿件厚一点的衣服到北京西客站接我。”
“也不太冷,你穿了多少衣服?”
“一件衬衣和运动服外套。”
“那应该不会太冷,你下车就打车回我这儿吧,免得我们来回跑多花钱。”
“好吧!好!”
二哥这一次真是“马拉松”考察。他是10月3号走的,到现在才回来。二哥在家乡原是个很成功的企业家,搞装潢艺术的,画得一手好画,毛笔字也写得很好,后因多方面原因企业倒闭了,与嫂子也离婚了,还背了很多债务。今年5月1日国际劳动节我回老家探亲时,去芜湖市郊区一个出租屋看望了他,发现他与往日判若两人,我这才动员他到北京,并在我这里安顿了下来。之后,他去了一家会展公司工作,专门从事各类大型会展展台的设计制作。这份工作还算不错,可以施展他的才华,他很开心。一个月前,这家公司经理挑选了几个业务骨干到南方考察学习,二哥也去了。
我们兄弟漂泊在千里之外的北京,离家的日子总是让人时时感到酸楚,只是平时很少表露而已。虽然我是弟弟,但毕竟我先到北京,各方面我总是护着二哥,因为二哥由地方一个有名的企业家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唯一需要的就是对他的关爱。我和二哥已有一个多月未见面了,此时相见的心情不知有多迫切。
好不容易熬过了两个小时,二哥打的到了我这儿。他把行李放下后,我陪他在成天府饭店点了几个菜,还给他要了一瓶啤酒。回到我的出租屋,我又忙着烧水给他洗涮,帮他整理行李,然后听他讲出差的见闻。
这时,我突然想到前几天父亲寄来的一首诗。父亲在电话里听我说二哥在北京创业又有起色之后,高兴地创作了这首诗。父亲在诗中写道:名企震陵阳,形规似港商。
经商少策略,贸易欠专长。
产破失谄媚,妻离少问寒。
欣闻再创业,祝愿事辉煌。
(注:陵阳为地名,现为南陵县。)
二哥看完这首诗,眼眶里已是泪水盈盈。他知道父亲这些年为之而牵挂,为之而苍老了很多。别的且不说,二哥已经两个春节都没回家过了,只有我一家三口每年春节回家乡与二位老人团圆。每到吃年夜饭时,二位老人总是流着泪念叨二哥。
为了缓解这种伤感的氛围,对二哥有些安慰,我拿出了前些日子我为父亲写的一首歌词《感恩父亲》让二哥看:老爸呀老爸,亲爱的老爸人人都说你平凡孩儿心中你最伟大你是家中的顶天栋梁你是孩儿航程中的灯塔你用亲情织就了人生摇篮你用父爱伴着孩儿长大你奔波在烈日与风雨中用坚实的双肩托起了这个家累了你没说苦风险你从不怕困难时你总是昂着头用坚强驮着欢乐回家老爸呀老爸,亲爱的老爸人人都说你平凡孩儿心中你最伟大你是家中的顶天栋梁你是孩儿航程中的灯塔你用亲情织就了人生摇篮你用父爱伴着孩儿长大你奔波在烈日与风雨中用坚实的双肩托起了这个家有了委屈你不说身体有病你扛着忙忙碌碌就是你呀用汗水换来幸福全家今日孩儿已长大老爸你却满头白发你的恩情深似海孩儿今生难以报答深深地谢谢你呀,亲爱的老爸你是孩儿永远的牵挂二哥看完歌词,他从心里道出一句:“这歌词写得太好了……”
这一夜,我哥俩一直聊到凌晨1时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