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寂想要继续去寻找，脚步刚迈出，身体猛然顿住。
等等，他好像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千夜寂定定站在原地，脑海里，婳汐苏醒前的画面，一遍又一遍浮现，从面色苍白如死灰的婳汐，再到她打伤一众天神，再到她刺伤云染，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像是倒带般全部在他脑中重现。
当记忆回到婳汐刺伤云染那一幕，所有的画面，戛然止住。
母妃怎会那么轻易被婳汐所伤？
当时的婳汐本就被绑缚着的，脸色苍白如死灰，像是被折断了翅膀的雨燕，就算她体内有伏魔兽作祟，可她刺伤的人是云染，天帝的爱妃！
作为天帝的妻子，云染的神力，在天界也是数一数二的。
婳汐仙骨颇佳，可只修炼了一两万年，这样的她，在云染眼中根本只算是个孩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她伤害？
事情发生的时候，千夜寂被云染流出的血刺红了眼，理智也被冲淡了不少，可现在，当记忆再次重现，只稍稍想一想，他即能够想通。
他误会婳汐了……
一想到婳汐当时含着浓浓绝望的眼神，以及跳下诛仙台时的话，千夜寂的心就如同被人剖开般的疼。
她是他从小守护着长大的。
可真正在最关键的时候，他却表现得如同一个陌生人，没有给予她丝毫的依赖，婳汐当时的委屈，千夜寂懂了。
只是，却晚了一千年……
现在的千夜寂是冷静的，发现了一个问题之后，后面的问题，也很容易找到。
包括琅邪剑！
他扔出琅邪剑的时候，明明没有用多少力气，但是，婳汐却差点因此魂飞魄散！
纵使琅邪有魔性，可婳汐是上神，怎可能连那一点点魔性都抵抗不了？
琅邪从他手中脱出之后，被人暗中施法了！
清冷如雪的眸蓦然抬起，目光定格在一望无际的天空，千夜寂飞身往空中的某个方向而去……
天庭。
千夜寂到来的时候，云染背对着他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背脊挺得很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听见他的脚步声，没有情绪的声音，从前方飘来，“我猜到你今天会回来。”
早在婳汐神力苏醒的那一刻，她就猜到千夜寂一定会回来。
她虽然人没在人间，但有关那里的一切，却是一清二楚，这些年也曾试着找过婳汐，想确定她到底有没有转世，但婳汐的神力被花逝颜封印，这让云染扑了空。
“为什么要这么做！”千夜寂双眸因愤怒变得猩红，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后，说出的话，冷得像是带了冰渣的风吹过，“神界如此之大，为什么你就容不下一个婳汐？”
云染背对着他的身影一僵，目光放空在花开花落的院落，没有回答。
“婳汐做错了什么？值得你堂堂一个修行那么多年的仙妃处心积虑地要害她？”千夜寂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是他第一次在云染面前生气。
仅仅为了一个婳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