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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选择

爱尔兰锡哨和风笛的悠扬婉转缓缓地在黑暗中响起,浓郁的悲伤充满了整个放映室,歌声唱出了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短短荡气回肠的四分钟,完美的浓缩了这部以悲剧结尾的电影,紧紧扣住了聆听者的心。

『TITANIC』,一个结合在真是历史中的虚构爱情,男女主角的故事只有短短的三天,却曾让一代人沉醉其中。

直到音乐结束,灯光在放映室亮起,才驱离了凝结满室的哀伤,将曼天羽从那一抹并不完全真实的遥远历史中拉回了现实。

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难得有一部电影能让她在看第七次时,还安稳的在银幕前坐了一百九十四分钟,只为不想遗漏任何一个画面和任何一段音乐。

导演Cameron向观众所讲述的爱情,应该就是纯粹的爱情,跨越生死的真爱。

没有虚妄的天长地久,只是抓住了在一起时的每一刻,当爱人沉入冰海后,获救的Rose继续去过她的人生,曾经与爱人幻想过的精彩人生,直到已过百岁的她再次回到那片海域,把那颗旷世蓝钻丢到海中,然后如她挚爱所言在温暖的床上永远沉睡,最终魂归大西洋与Jack重遇。

将自己的情绪从这温暖婉转的悲剧中抽出,曼天羽环视着这间放映室,真是钱多到没处花的人才会在自己家里挪出空间设计成影院,显然秦耀冥就这么一个。

和他在一起已有几个月了,她从不曾打探他来自什么样的家庭,拥有什么样的背景,只是听Chason说,他们是在英国一家贵族学校认识的,所以她猜想秦耀冥应该家世不凡。第一天踏入这幢豪华的大宅时,那中世纪的装饰风味和满室的古董,终于让她忍不住要去好奇他究竟是什么来历。

不过这样的豪宅住着还真不舒服,冰冷中带着阴森,没有半点家的温暖。

但眼下她好像没有挑剔的资本,所租住的公寓合约期已满,房主因为要搬回巴黎居住,所以没法再和她续约,现在她算是寄人篱下,自然不能要求太多,安心享受一下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豪门”生活吧。

看了看走廊上的雕花落地大钟,快九点了,秦耀冥最近都很忙,忙着实习分配,忙着和毕业的朋友聚餐,回来得也是一天晚过一天。

空空的胃在向她发出抗议的声音,于是她决定先去弄点吃的。

刚下楼却见秦耀冥窝在沙发里喝着红酒,茶几上还放了两份寿司和刺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完啦?”两个小时前他就到家了,那时候她正沉醉在电影里,“过来吃晚饭。”

“你怎么也不叫我。”为他的细心,她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

“看你那么好兴致,所以就不打扰你啊。”放下手中的医学杂志和酒杯,将她揽入怀里,“那么老的电影,难得你还能从头到尾看完。”

“这次看的是3D版!”造价两亿美金的『TITANIC』是当时成本最为昂贵的电影,制作拍摄长达五年,九八年一共获得了十五个奖项,单OSCARS就有十一项,完全算得上是经典之作。“就算再让我看上十次也不会腻,而且我相当好奇被导演舍弃的结局究竟有多高深莫测。”

因为现实生活的平淡,所以人们总是渴求浪漫传奇的经历,也是因此这部电影才会俘获一代人的心。

“我只觉得配乐还不错,电影情节嘛……”他摇了摇头道:“觉得女主最后有点傻。”就他所了解的冰海沉船,其中还有一段难以解释的因果,也许是因为历史的缘故,所以他对这部电影兴趣不大。

“如果Rose没有回到船上,‘YouJumpIJump’就不再是那么经典了。”的确,女主似乎不够理智,但爱到深处的表现不就是生死关头不离不弃吗?

“如果是你呢?”在他看来女人似乎都是感性的动物,常常会因为冲动而让原本可以简单解决的事情变得更糟,但对于怀中这个太过理性的女人,他倒希望她是感性的。“会选择回到船上,还是搭救生艇离开。”

“我应该会选择离开。”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是他猜到的答案,却不是他愿意听到的,闷闷地看着她,他语音微涩,“符合你的性格。”

蓦然回首,见他的紫眸变得阴沉,她失笑,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幽幽地开口,“我应该没有女主那么坚强,要我面眼睁睁看着爱人沉入冰海,我做不到那句‘Iwillneverletgo,Ipromise’,所以我会在一开始就逃避,我无法忍受爱人在我眼前死去。”如果换成她,应该会拥着爱人一起永眠冰海,要她独自去面对以后的人生,去经历曾许诺要和爱人一起体验的生活,会让她比死更难受。所以她会选择离开,选择不去面对,就算已阴阳相隔,在她心里也只会是一时的失散,然后活在自己用谎言编织的幻想中,期待可能永远不会来到的重逢。

“还好,我拥有启动瞬之门的能力。”他抬起她的脸,轻轻吻在她眉心,驱赶她的愁容。

“那我就不用害怕了。”她瞳眸中的阴霾瞬间消失,却又因看到压在杂志下的一张表格而再度黯淡。离开他的怀抱,坐到一旁的钢琴前,弹奏着起『大海的咏叹(HymnToTheSea)』,在那幽幽曲调的伴随下,才问道:“你决定去美国啦?”

“嗯。”秦耀冥看着她的侧影,嘴角浮出一丝浅笑,他很清楚她在想什么,“反正你也毕业了,MITSUO那份工作也不是非做不可,不如跟我一起去,帮我煮咖啡。”

曼天羽转过头,惊喜地看着他,“如果我在美国找不到工作,一整年都没有收入,你得养我哦。”

秦耀冥点点头,笑道:“养一辈子都可以。”

“好,那我就考虑一下。”心情变好,她不再弹奏那忧伤的曲调,而是换了一首『MariageD‘Amour』,侧过头对他说道:“一起来,我们合奏。”

“我不会这玩意。”对乐器他还真是不在行。

“那你买这么昂贵的水晶钢琴放在这干嘛?”曼天羽惊讶地转过身,不解地看着他,“你不会真是钱太多,买来当摆设吧。”

闻言,秦耀冥笑道:“房子是我姑姑的,这里的东西几乎都是她的,我只是稍微改了一下内部空间。”

“你还有个姑姑?”话题聊到这她才惊觉,好想从来没关心过他有什么家人。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海难过世了,所以我是跟着姑姑长大的。”他只是简单地说道,并没讲述当时海难的奇异情况。“不过那个老太婆常年住在意大利,这里反正也是空着,就让给我住了。”

“老太婆!”她几乎是忍不住惊呼,这虽然不是什么粗话,但从小接受绅士教育的他,怎么可能用这样的字眼称呼世上唯一的亲人。“就算你们感情不好,你也应该礼貌点吧?”

“有什么问题吗?。”他不以为然地说道。不过称秦佑汐是老太婆还真是不够准确,一个两百多岁的女人,在普通人看来应该是老妖婆。

他紫眸中那一丝诡谲的笑意,让曼天羽一头雾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秦佑汐的脸。

回想到那个和秦佑汐有关系的教堂,他出现时好像对那里的事情一清二楚;而且秦佑汐自称神使,他又拥有异能……

不会吧,他们是一家人吗?

思及此处,她不禁全身发寒,猜想那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家族。

若真的如此,那她要面对的问题会变得更多、更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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