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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落魄之人

“啊——”帕桑惨叫着,他松开右手,将刺入眼中的箭矢拔了出来,可不料连同眼珠子一块扯出。可这等疼痛却令他更加愤怒,竟一把将其丢弃在地,以独眼盯视远处的哈里姆。

“帕桑!”哥哥桑帕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但帕桑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的脑子里只有怒火燃烧,心里只想着如何撕碎哈里姆。

桑帕推开塔盾,整个人随即跌坐在地,那颗刺锤不仅打破了盾面,而且还刺入他的腹部,令他遭受巨大创伤。

基罗不想失去这好机会,他直接来到桑帕身后,一剑刺穿桑帕的喉咙,随后拔出剑,用力甩掉上面的血。

可在他前去了结桑帕的时候,帕桑已经奔向哈里姆,抡起链锤砸向后者的脑袋。哈里姆被吓了一跳,慌乱中他丢掉短纹弓,转身欲逃,却被地上的武器给绊了一跤,摔倒在泥水中的他惊恐不已,赶紧翻转身子避开帕桑。

帕桑的第一记攻击落空,但是他又马上拖动链锤,将其甩至高空,大力挥下,而刺锤下落,又一次朝着哈里姆砸了下来。

穿着这身盔甲,又在水中翻滚,哈里姆只觉得自己口鼻中满是泥沙,呼吸越来越困难,可在如此绝境下,他却没有闲空去在意这点小事。

他唯一在意的只是从空中落下来的刺锤。

“从你的脚下捡起盾~”那个时常响起的轻盈男声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耳畔,哈里姆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以为是那个魔法士的声音,但听完整句之后,他才突然想起命运中总是有一股神秘力量在帮助他。

哈里姆不敢多做犹豫,他将双手伸进浑浊的水里面,手掌一摸到铁扣,便猛地将其拿出来,举在头顶。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拿起来的是一面菱钢盾。虽然被刺锤砸中之后,盾面下陷,但却仍旧坚强,没有跟那面塔盾一样,被帕桑的神力打碎。

不过哈里姆仍然感受到盾牌上头传来的力量,他整个人顿时半跪在地,沉重的锤头压得他无法起身,也只能咬着牙,等待帕桑拖起链锤,或者是基罗过来帮忙。

而这时基罗也恰好发现哈里姆的困境,他奔跃过来,准备一剑刺穿帕桑的头,然而帕桑不知道为何,突然间扭身抓住袭来的剑锋,向上一扭竟将其折弯。

但帕桑也看到了哥哥的死状,看到他喉咙上殷红的伤口,不禁发出一声咆哮,猛地一脚将基罗踹飞出去。

基罗来不及逃脱,整个人翻飞出去,最后撞在护墙上。只一下便让他的内脏受损,骨骼碎裂,意识模糊,他想起身帮哈里姆脱险,但却再也提不起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帕桑拖起链锤,再次甩落下去。

哈里姆也目睹到基罗被踢飞出去的惨状,他感觉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断裂,脑海里不自觉地回忆起哥哥乔伊·泰瑞斯躺在医疗床上,满脸苍白的模样。

他不希望基罗也变成那样,也不希望他被这些刽子手无情地丢进焚火炉里燃烧,最后变成一堆恶臭的浓烟。

“不!”他怒吼着,在帕桑拖起链锤的同时,将菱钢盾丢向帕桑的喉咙,随即向右躲闪,避开链锤激起的泥水,并从背后拿出一根青铜箭矢,用力刺向帕桑的膝窝。

帕桑感觉腿上一痛,低头往下看去,却见到一支青铜箭穿过他的膝盖,随即血流不止。而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莫名恐惧,像是被黑暗包围,便赶紧转头寻找着哈里姆的身影。

然而在他回头的一刹那,却看到哈里姆双手持着一把巨剑从天而降,帕桑举起右手挡住,但手臂却被哈里姆一剑斩下。

“啊!!!”帕桑惨叫一声,他开始后退,看着眼前那个双眼发红,手持巨剑的男人。

“你是什么人?这绝不是一名普通斗士所拥有的杀意,你到底是谁?”帕桑惊恐地看着哈里姆,目睹到他身体周遭浮现起一圈黑气,仿佛自冥狱而来的黑暗战神。

恐怖使他丢弃武器,跪倒在地,向哈里姆求饶,场上更是响起有史以来最响亮的欢呼声,不只是喊着塔奇这个名字,更是希望能看到哈里姆将帕桑处决掉。

哐当……

然而在这个时候,哈里姆手中巨剑却跌落在地,拍起一阵冰冷水花,场内的欢呼声顿时停下,全场陷入沉默之中。

“我不会让你们再对我下任何命令,因为我是战神,是哈里姆·泰瑞斯,伊森卡兹帝王之子!”哈里姆怒吼着,一股旋风卷起,将暴雨裹向天空,所有人见状都举起手遮住脸庞,目不敢视或是转身逃亡,不顾自己带来的亲属。

“莱德大人,我们快离开这里。”沃拉斯推开两边逃跑的人,边喊着边跑到莱德身后。

莱德全神贯注地看着场内的哈里姆,他的目光中反射光芒,但光芒中又暗藏黑暗。过了一会,他才听到沃拉斯的声音。

“大人,我们快点离开吧,多拉玛亲王很快就会封锁搏斗场了。”沃拉斯再次说道。

“沃拉斯!”莱德突然间喊了一声,激动地说道,“把他给我带来,快去把他给我带来!”

“大人,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沃拉斯平时为人凶狠,但是在莱德面前,他像是一只没有脾气的绵羊。

“不,快去把他给我带回来,你这个蠢·货!”沃拉斯愤怒地回过头来,一双赤眼瞪视着沃拉斯,“我需要这个小子,绝不能让其他人抢了先机!”

“是……我现在就去……”沃拉斯被他给吓了一跳,心里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

莱德看到沃拉斯离开,这才满意地坐下来,继续看着场内发生的事情。

哈里姆看到观台上的人纷纷逃跑,两边的巨大铁门拉起,那些手持长斧的壮汉朝着他走来,他直接拿下身上的短纹弓,取下青铜箭,拉动弓弦。

他每拉一箭,便有一人倒下,不久之后那些壮汉便不敢靠近,只有满身铠甲的士兵手持长枪和重剑,以小步伐奔向场内。

哈里姆丢下短弓,走向帕桑,后者见他靠近,连忙退后。但哈里姆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只是从地上捡起那段链锤。

长枪兵在前,重剑兵在后,他们组成梯形阵,向哈里姆靠近,并围住他。可不料哈里姆突然甩动手里的链锤,突然间真像战神一样,将链锤舞得呼呼作响,所有多拉玛士兵均被吓破胆,没人敢靠近他一步。

沃拉斯站在门内看着这一幕,他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脸上显现出恶意,但随后又变成了笑容。

“塔奇,是我啊,沃拉斯,莱德大人让我来带你回去。”沃拉斯走出阴影,毕恭毕敬地对着哈里姆说道,“现在你已经是冠军了,我的勇士,所以你完全可以放下武器,这里的每一位大人都只是来迎接你的。”

“呸,沃拉斯,你休想再骗我!”哈里姆愤怒地看着沃拉斯那张笑脸,心里再也不想相信这些人。

“给我放下那东西,塔奇,快点!”沃拉斯很快就沉不住气,他最后还是对着哈里姆喝了一声。

可这时候却有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

“塔奇,塔奇,塔奇。最强大的胜利者,你可别让我们失望啊。”莱德从门内出来,他的身边则跟着兢兢战战的阿里姆老爹。

“嗬……”哈里姆无言以对,他无法对救他性命的阿里姆下手,也知道莱德的意思,只能一把将链锤甩飞出去。

锤子落在帕桑身旁,将他吓得有如惊弓之鸟。

多拉玛士兵准备一拥而上,将哈里姆抓住,以此来获得亲王奖赏,但是莱德的话却让他们止住步伐。

“小心点,士兵们,这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可他还是害怕他的主人。”莱德哈哈笑着,那些士兵多少都听闻过斗士的事情,再加上刚刚看到旋风以及哈里姆精湛的箭法,所以便不敢上前。

这里只有沃拉斯敢靠近哈里姆,并带着他来到莱德面前。

“沃拉斯,让他先在水牢里住一段日子,我需要马上面见多拉玛亲王。”莱德说着拉动自己的衣服,随即补充道,“对了,阿里姆你也跟着去,免得这小子发狂。”

“当然的,大人。”沃拉斯冷笑一声,押解哈里姆走向莱德在城中的住处。

大概是在很久以前,莱德就在这里购买了一处地皮,那时候他建造了一个小型的搏斗场,并经营多年,直到多拉玛亲王的搏斗场开张,他才离开这里,去往丘落城。

虽然这里弃置多年,但水牢依然还在,里面的水已经从大腿根部涨到了胸部以下位置,再过一段日子,恐怕就会浸到头顶上去了。

阿里姆老爹跟在沃拉斯身后,哈里姆并不敢有太大挣扎,他的心里一直想着要怎么挣脱沃拉斯,可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沃拉斯一把丢进水牢里面。

“让我出去,沃拉斯,我压根没做错什么,我打赢了那个刀斧手,现在我是冠军,你应该快点让我离开这儿!”哈里姆还想借着这一点说服沃拉斯打开水牢的门。

但是上面却传来沃拉斯无情的嘲笑声,“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我的王子。你真不该在此直言自己的名字,即便莱德大人不抓你,多拉玛亲王也会将你拿下,你的结局就只有一个。”

他狂妄地笑着,哈里姆在井下来回踱步,最后他懊悔地怒吼了一声,双拳锤在水面上,污水顿时洒在他的脸上,一些漆黑骨头从水底下浮上来。

“你尽管挣扎吧,塔奇,或者是哈里姆王子,在这里,只有那些死去的灵魂与你相伴。”沃拉斯听到水声,继续嘲笑着,而水牢中的哈里姆却来到墙边,摸着那面青色湿黏墙壁,希望能获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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