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之前。
水漠带着卢凌等人离去时，恰好妤瞢几人返回船舱。
“门主。”
安然问：“绯云呢？”
“属下让她在下面背书呢，免得等下又被肖副门主罚。”妤瞢答道。
安然点点头，接着看向“安之”：“今晚情况如何？”
“安之”恭敬道：“一切顺利。不过看他们今日的态度，之前怕也怀疑过。”
安然点点头：“我雪御门发迹于杨岭，但凡对过去有些了解的都会联想到赤羽帮，这并不意外。”
“好在一直以来我们都行事谨慎，没有让别人抓住把柄。”男子说道，“而且最近江湖上的几件大事，我们的立场都很中正，应该有不少人都打消了顾虑。”
妤瞢赞同：“子珏说的不错。尤其岑方那个案子，他能成功落网，我雪御门是出了大力的。”
“那是那家伙自找的，居然惹到咱们头上。我还没揍他呢。”子珏握拳。
安然不理他，继续说道：“既然冯秋平已经放下了戒心，渭南就没什么问题了。南都第一刀已经搞定，接下来就是北方第一剑了。”
妤瞢道：“****此人一向小心，但凡有所怀疑的事情，不查个水落石出是不会罢休的。不过副门主派去的人传来消息，他还没查到什么。”
子珏笑道：“就那个笨蛋，成天小心翼翼的，也不知道在小心点啥。说什么天下第一聪明，我看他是天下第一蠢才是。也不知道这第一剑的名号是怎么得来的。”
“你别小看他。他人虽然笨了点，但功夫确实好，‘剑划苍北’并不是浪得虚名。”妤瞢说。
“那我倒要找机会领教一下了。”子珏挑眉。
“你连若衍都打不过。”妤瞢淡淡说。
子珏撇撇嘴：“不用你提醒。”
安然笑着摇摇头，然后对“安之”说道：“安宁啊，这几天辛苦你了。”
“这是属下职责所在。”安宁恭敬回答。
“你知道我最讨厌这种事情嘛，也亏得有你了。不过，”安然抱歉道：“我侧面和肖凝提过几次让你的身份公开，她都隐晦的拒绝了，不好意思啊。”
安宁低垂目光，缓缓摇头，没有说话。
“呃……那个，安宁，有个事能不能……”安然吞吞吐吐，半晌后叹了口气继续道：“唉，算了，就算你不说，也会有别人说的。”
妤瞢和子珏听到这话，不自觉得瞥向一直沉默的若衍。
“我知道，贴身侍奉嘛。”安然自嘲的笑了笑，径自走到船舱窗边。
自从那日在祭坛失去意识之后，她的生命就不由自己掌控了。接着被莫名其妙推上这门主的位置，身边多了很多名为侍奉实为监视的人。虽然表面上所有人都毕恭毕敬，但她心里很清楚她只是肖凝手下的一枚棋子。她能感觉到肖凝正在谋划着什么，她正是这中间最重要的一环。门主这个位置虽然尊崇，却也很危险。肖凝需要时刻把握她的动向，以保证整个计划的顺利。以前她孑然一身，肖凝只要严密的控制住就行了。而现在，秋陌管韬等人突然出现，肖凝必然会抓住这个送上门的把柄。再加上卢凌所在卢家的财富和背后的势力，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像之前那样好过了。
还有霍家兄弟。从第一次遇到霍矣，她就隐隐觉得这不是简单的相遇相识。前几天在百味楼，她故意装作没看见霍家三人和卢凌，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今晚安宁派人来找她时就知道自己果然猜对了。霍家几代重臣，虽然官职不高，却都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人。况且霍启瑞和渭南富商卢慎邕的交情并不是什么秘密，肖凝恐怕早就计划着借霍家兄弟和卢家搭上关系。
安然凝视着微澜的湖水，思考着其中深意。
“安姐姐！”一个火红的小姑娘跑进来，“子珏哥哥说话不算，说好了背一炷香书他就给我看好东西的，到现在也不来。”
安然疑惑的看向子珏，却见子珏一拍脑袋说道：“哎呀，我给忘了。”
绯云眯了眯眼睛：“你又想抵赖，每次都这样。”
“那你不还是上当了吗？”安然笑着，朝绯云招招手：“过来，我先看看你背了什么？”
绯云把手上的书递过去。
“这是……浮云诀心法？”安然扫了一眼书。
“嗯，肖副门主说让我在一个月内把这个背熟，我已经背完一半了呢。”绯云骄傲的说着。
“绯云真聪明。”妤瞢赞道。
“她要是真聪明，就不会每次都上子珏的当了。”安然笑。
绯云噘嘴：“安姐姐你别取笑我。喂，你到底给不给我看？”
“我也很好奇子珏你要给她看什么？”安然问。
“也没什么，就是个水灯。”说着，子珏从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水灯，莲花状，非常精致可爱。
“呀，真好看。”
“你看，我没骗你吧。”子珏笑着把水灯给绯云。绯云捧着水灯左看右看，喜笑颜开。
“就一个水灯，看把你乐的。”妤瞢捂嘴笑道。
安然也笑，突然觉得这里的生活也不是那么糟糕。
“拿纸笔来。”安然高声吩咐。
不一会便有侍女送上纸笔。
安然将纸展平，写了几个字，然后放下笔，把纸折成一个纸船。
绯云好奇的凑过来：“安姐姐你干什么呢？”
“你有水灯，我就只能折个纸船玩啦。”说着，安然起身走到窗边，随手一扔。纸船飘飘荡荡掉进水里。
“好了，该走了。”安然拍拍手，抬步朝外走去。
水面上，那纸船渐渐沉入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