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一定都还活着,对吗?”
姜旭的泪珠滚滚而下,他的记忆里有些模糊的影像,一群强大的敌人挥舞着刀剑砍向他,而父亲一次次用着那厚实的脊背为他挡下刀光剑影。
“对,他们一定活着!他们一直都想回来陪着你!”
老首领给予了姜旭肯定的回答,他并不想让一个孩子承受太多心里压力。
“那我去找他们可以吗?”
“那也要等你修炼到显象境,否则你去了也只会成为你父亲的包袱,就像当年一样。”
看着姜旭的眼泪,老首领实在不忍心否定他的想法。倒不如就像姜云天所说,若是姜旭在十岁之前能够达到显象境,那便一切都由着他吧,有些命数是改变不了的。
但是也必须打击他一下,想在十岁之前到达显象境,真的太难了。何况,姜旭只剩下四年的时间。
“爷爷,修炼到显象境要多久?”
听到有希望去找寻父亲,姜旭似乎有了动力,感觉距离见到父母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这个要因人而异吧,每个人的天赋不同,他们修炼的速度也就不一样,不过要走的路程却都是一样的。就像现在的你,只是个凡人,必须要经历引灵入体,凝结象晶,最后才能显化异象,也就是所谓的显象境。”
山脉中的孩子一定都会走上修炼的道路,只是早晚的事情,否则他们无法在这生存。
“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我会教导你和其他人一起修炼。”
老首领不会让姜旭趁热打铁现在就开始修炼,因为一个不平稳的心态,对修炼的影响是很大的。
“哦,我去找老猿……”
姜旭答应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多去陪陪它吧,我感觉它已经寿元无多了。”
老首领犹豫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告诉了姜旭这个不好的消息。
姜旭的肩膀颤了颤,并没有说话,而是快步跑向扶桑树下。
远远的看着那高耸的扶桑树,片片金叶散发着神圣的光辉,给人一种灵魂上的悸动。分开的两根主干中间多出一条分茎,像是一对同胞兄弟相互握着双手,安静的屹立在那,仿佛它就是亘古。
姜旭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扶桑树大吼。
“你存在了这么久远,像是有着无尽的寿元,分一点给老猿不好吗?它就在你都树下倚靠了三年啊!”
似乎是听到了姜旭的声音,老猿轻轻抬起了眼皮。虽然它看起来已经到了垂死的边缘,但那猩红的眸子中,时刻透露着凶残与杀戮,唯有看到姜旭的时候,那种血腥才会有所减少。
姜旭见老猿醒来,连忙走到扶桑树下坐在老猿对面,凝视着老猿。
老猿是姜旭三岁的时候在部落附近发现的,当时的老猿满身是伤,猩红的眸子都有些暗淡了。但是那自然散发出的凶气,却令部落中的大人都不敢靠近。
姜旭每天从部落带出野果和药物前去照顾老猿,当部落中的长辈们知道后无不吓出一身冷汗,若是老猿临死前有一点挣扎,恐怕就会带走姜旭这个弱小的生命。
出奇的是,老猿并没有对姜旭造成任何伤害,总是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姜旭,有爱护,无奈似乎还有着惋惜。
不过在姜旭为它洗刷伤口的时候,它连抬手的一个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伤害到姜旭。
就在老猿的伤势恢复些许后,便被姜旭带回了部落,但当时就遭到了部落中人的反对。
一来,这群生活在山脉中的汉子见便了各种凶兽,但实在认不出老猿属于一族。二来,没人敢保证它会不会突然凶性大发,伤害到部落中的孩子。
但这一切都没对老猿的留下造成任何影响,它没有理会任何人,直接走到扶桑树下,倚靠在那,霸占了扶桑树整整三年。
一开始只要有大人靠近,老猿便露出凶光,只有姜旭才能走近它。后来一些胆大的孩子也尝试着走进老猿,却并没有遭到凶狠的对待。
久而久之,它似乎也成为了部落中的一员,尽管它并没有为部落做过什么,一直倚靠在树下,一天天的衰老下去。
“老猿,你是不是快要离开我了,我听爷爷说,你寿元将尽了。”
看着连睁开眼睛都有些费劲的老猿,姜旭心中很是难受。
扶桑树下是他这三年中来的最多的地方,也是他对父母思念最多的地方。
每当半夜,想念父亲的时候,他都会来到扶桑树下,对着老猿吐露他的心声,尽管他知道老猿也许听不懂。
“父亲当年把我送来后就走了,我知道爷爷也许是骗我的,他一定不清楚父亲是否真的活着。当年我们被人追杀,父亲是担心我受到伤害才把我送来的。”
“现在我还不知道父亲究竟怎么样,是不是你也要离开我了?”
姜旭抱着老猿一只小腿,他能感觉到老猿猩红的毛发如同枯草一般,更是失去了光泽。
老猿似乎很吃力的抬起一只手掌,放在姜旭的头上,有一种安慰他的意思。
三年朝夕不离的相处,姜旭的伤心难过,老猿都了然于心。
“老猿,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父亲,但是你别再离开我了好吗?明天开始我就要拼命修炼了,爷爷说我修炼到显象境就可以去找父亲了。”
说到这,姜旭眼睛似乎是亮了一下,但旋即又暗了下去。虽然他没修练,但他知道部落中最强大的几位阿叔便是显象境的强者,可是他们都快三十岁了。
老猿看着姜旭,半响,终于是点了点头。
见到老猿点头,姜旭立马又开心起来。
“老猿,原来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啊!你放心,等我开始修炼了,我就随阿叔他们去大山中,帮你寻找可以增加寿元的灵药。只是不知道我要多久才能修炼到显象境呢,我好担心父亲。”
看着一会开心一会失落的姜旭,老猿眼神不停的颤动,内心像是在挣扎着什么,终于它闭上了眼睛,像是作出了什么重大决定。
趴在老猿腿上的姜旭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抬起头,看到的那一幕让令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老猿原本如枯草般的毛发竟然飘动起来,猩红的光泽仿佛可以吞噬日月。
姜旭的内心恐惧到极致,看着那些猩红的毛发,他竟然生出一种杀戮的欲望。但他强行压下了那种念头,并没有离开,他相信,无论如何,老猿是不会伤害他的,就像他的父亲一样。
突然,那猩红的光泽中迸发出丝丝金光。这一刻老猿面目狰狞,表情异常痛苦,让姜旭不禁担心起来。
“老猿,你快停下,我感觉到你很难受啊。”他呼唤着老猿。
终于,金光越来越多,在老猿的胸前汇聚成一颗鸡蛋大小的金丹,光芒迅速内敛。
老猿一掌拍在扶桑树上,震落千百片金叶,上面还带着些许金色水珠,也在一瞬间被金丹吸纳进去。终于老猿深深出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很重的包袱,脸上竟然露出些许享受的表情。
金丹自行飞向姜旭,姜旭呆滞的将其握在手掌中,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但是下一刻他突然惊醒,因为他清楚的感受到了金丹竟然发出喜悦的情绪。
老猿身上猩红的光芒也收敛进体内,这倒是让姜旭松了一口气。那种光芒不同于金丹发出的光泽。一种令人如同坠入十八层地狱,另一种则是让人感觉拥有着无尽的生命力,显然老猿的光芒属于前者。
“老猿这是什么东西,会不会是你的兽丹,你快拿回去,我听爷爷说没了兽丹妖兽会死的。”
姜旭险些将金丹塞进老猿嘴里,在他的心里,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让老猿逝去。
老猿制止了姜旭的行动,金丹离体之后,它似乎轻松了许多。虽然还是垂死的模样,但是比之前应该要好上一些了。
看着老猿,姜旭明白这个金丹应该不是老猿的兽丹,否则按照老猿现在的状态,若是取出兽丹,估计早就一命呜呼了。更何况,金丹散发的波动与老猿的灵力虽然都很强大,却完全是两种属性。
刚刚他是关心则乱,看着老猿取出金丹的时候表情异常痛苦,误以为这是老猿的内丹,如今才彻底放下心来。
“老猿,不是你的兽丹我就放心了。你把它送给我是因为他能帮助我修练吗?它应该对你很重要把?”
姜旭不明白老猿为什么会把这个金丹送给他。
老猿看着姜旭手中的金丹,先是点了点头,片刻又摇了摇头。
“哇,真能帮助我修炼,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爷爷去!”
没有看出老猿的异样,姜旭拿着金丹欢呼雀跃要去把这件事情告诉老首领。却被老猿一把抓住,老猿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对他摇了摇头,并将金丹放心了姜旭的衣领内,示意姜旭将其放在胸口的位置。
姜旭是个聪明的孩子,再加上与老猿相处甚久,一下明白了老猿的意思。
“你不想让我告诉他们吗?好的,你放心我谁也不会说的,就连你的实力我也不会透露给他们哦,这是我们的秘密。老猿你应该很强吧,我可是见过大山中的凶兽的,我感觉你比它们还强!”
听到山中的凶兽,老猿转过头,一脸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