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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丰年祭

转眼间三杯薄荷凉酒已经下肚了,依旧没等来鸿鹄的籽言准备倒第四杯,可是想到鸿鹄说这酒太凉不宜贪杯,手就停下了。等得有些着急的籽言在茶寮里无聊透顶,坐得腰酸背痛于是打算去茶寮外走走舒缓筋骨。她刚起身,旁边桌上几个人痞气十足的人横手一挡拦住了去路,先前光顾着走神,没在意旁边桌上坐了这么群不怀好意的人,这时候傻子都能看出这群人来者不善,籽言不想逗留打算绕路,却被另外一个人再次挡住去路,眼见路被封住,籽言向后退了几步和这些人拉开距离说:“你们是什么人?”

矮个子一抹鼻子道:“小丫头眼光拙劣啊!看样子不是本地人啊,不然怎会连我亢国人敬神畏,人称快意神刀的段柯都不认识?”

在籽言的脑海里只有四世界八位神官和神祭的名字,什么快意神刀倒霉乱剑的,她听都没听过!她哦了一声:“你们让开,我要走了!”

“别这么着急走嘛!”段柯嬉皮笑脸地贴过来说:“你朋友把你丢下那么久都没有回来,不是把你卖了就是不要你了,再等也是白等!我看不如跟我们走吧!亢国是我们的地盘,哥儿几个绝对罩着你!”段柯轻挑的手指勾过籽言的下巴,被籽言扭头晃过,往旁边一偏就要跑。

“小妞往哪儿躲!贾汜给我拽住她!”,段柯一声令下,眼角色痣一点的人神扑过来把籽言牢牢搂在怀里,一看不是关过牢狱就是做过狱卒的,两只胳膊像块枷锁,两只手一扣后仍凭籽言挣扎都挣脱不掉,她冲躲在茶台里的茶夫喊让他报官,喊得嗓子快破了都不敢站出来,有次刚冒个头就被贾柯拔出来的刀吓得缩了回去,“干得漂亮!等本少爷把这小妞弄到手后回去好好赏你!”段柯淫笑着把籽言拖着就往林中拽,籽言吓坏了,对着这群人胡乱踢打,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她心咚的一声沉了下去,忽然一个茶杯“嗖”地一声飞来,直接砸中挟持籽言的贾汜,贾汜疼得立马撒手嗷嗷直叫。

段柯吼起来:“是谁!活得不耐烦了?”

天江放下茶杯慢慢走过来说:“星官府段文岩家少公子段柯大庭广众之下欲行不轨,如此不知羞耻,传出去也不怕污了你爹亢宿星官的名声?”

“你个混蛋谁啊?混哪里的报上名来!”

天江不急不慌:“我乃秤砣拔地起,平地一声雷,人称草包神剑!”

“草包神剑?”段柯声音变了个调,哪里来的这个称号他听都没听过!

籽言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看到籽言笑了,段柯五官都拧到了一起,明白了自己是被耍了。

他个头矮,天江就拿秤砣和草包神剑来讽刺他!

与此同时,天江的手悄悄扶到桌边。

“段、段哥,他、他耍你!”被砸得眼冒金星的贾汜磕巴着说,籽言就看到一个巴掌从自己头上甩过

“你他娘的老子知道!不要你重复!”段柯扫手就是一耳光,被天江耻笑指着他骂道:“你个没种的玩意儿敢耍老子,老子让你绝后!!”

四个人齐齐冲上来,天江扶着桌边的手立时发力,面前的茶桌瞬间被掀翻,从桌后飞出茶杯瞄准目标砸过去,四个响声过后几人应声倒地,天江踩着桌角飞出来,一个漂亮的翻身旋转越过段柯抓起籽言的手就要跑,还没拉出两步籽言就强行挣脱了。

“我不能走!”籽言说,毕竟鸿鹄再三嘱咐要在这里等他,万一她走了鸿鹄回来找不到怎么办!

天江不是鸿鹄哪里听的了她婆妈,抓起她的手就往外拽,边跑边说:“还不跑等着被人捅成蜂窝啊!”

不要和他走……

一个声音突兀出现,籽言以为鸿鹄回来了立刻刹住脚步,四周张望半分人影都看不见……

劲木林三里外,沂水河边,三色堇的味道到这里就突然消失了。

这地方荒无人烟,循迹至此的鸿鹄不甘就此放弃,于是开启神络搜索,可是释放出的神压粒子在方圆百里内并没有特殊气息灵子的波折显示。

刚才的确是三色堇的味道不会错的!怎么一下就没了?难道真的是调虎离山?意识到不对劲的鸿鹄立刻折返,转身时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河岸边躺着一个人,半截身子还浸泡在水里,似乎还有隐隐血污。

他走过去,那女子的肩上赫然一道伤痕!伤口皮肉外翻,从走向来看应该是被神术所伤,是被人追杀至此还是误入别人的打斗暂时还不得而知。若弃之不顾她必定失血过多而死,斟酌再三他还是将女子抱到河边树下替她简单处理了伤口,好在她身上的上并非主杀神术,所以没有伤及骨络经脉,没一会女子便苏醒过来。

见她已无大碍,鸿鹄欲起身离去,放籽言孤身一人那么久实在让他担心不已!只是他刚起身却被那个女人拉住袖口,痴痴地望着他,望着望着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她失血过多,面色惨白,捂着伤口艰难站起,有气无力地唤了声:“耘蠡?”

鸿鹄漠然地望着这个身穿菊纹金丝裳的女子说:“你认错人了。”

她哽咽了一声说:“我怎么会认错?我是凝月啊!你不记得我了吗?”鸿鹄皱着眉头,显然她把自己当成了另外一个人,“你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凝月颤抖着泛白的唇苦苦道:“十年前你也是这样不辞而别,为了成为修仙灵人,前往远在千里之外的鹿鸣山寻找另一半的天水璧,临行前你还答应我三年内找不到一定会回来,可是现在都过去十年了!我走遍了大半个青龙就是为了寻你!难道一颗小小的天水璧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难道成为修仙灵人真的比我都重要吗……”鸿鹄不愿再解释转身就走,凝月忍着伤痛又追上来,跑动的时候伤口重新裂开,殷红的鲜血湿了整块肩襟,唯恐她失血而死,鸿鹄擎起二指点过她的大穴这才又止了血,或许自己真和她口中的耘蠡很像,否则不会距离这样近都发觉不了,她这份痴缠的样子当真和藑秋有些不谋而合。

说到藑秋,鸿鹄从来都是不开心的。

看鸿鹄替自己止血指法凝月难掩兴奋道:“你果然找到天水璧了!你是修仙灵人了?”

鸿鹄叹了口气,再次抚开她握着自己胳膊的手说:“你真的认错人了!”

凝月的眼神里瞬间密布落寞和失望,还有什么比自己守候多年却装作形同陌路更加戳心的?她强忍着悲戚说:“你可知道我为了找你被花斑蜘蛛的钩镰所伤差点丢了命!后来打听到你在亢国,就日夜兼程赶了过来,不想半路遇到恶人缠斗,不小心卷入其中被打落水中,我千辛万苦找到了你却说你不认识我……”

鸿鹄听着她痴缠的话,几乎同时也听到了茶寮方向传来疑似打斗的声响。

他脑袋一懵,本能地觉得籽言出事了!

瞬间,他流转并起,倏地消失在沂水河边。

茶寮里桌子东倒西歪,酒水茶渍洒落满地,茶壶的碎碴飞得寮外都有,满地都是打斗的痕迹,所有的茶客早就不见踪影,同时不见的还有籽言。鸿鹄心里一沉,三步并作两步飞上茶寮把正趴在地上捡碎片的茶夫拎了起来,本就惊魂未定的茶夫被鸿鹄这么一拎以为几个惹事的人去而复返吓得一通乱叫!

“闭嘴!”鸿鹄怒颜,“茶寮里的女孩子呢?!”

“你……你放开我……我喘不过气了……”

“再不说我让你永远也喘不了气!”

茶夫双脚乱蹬说指着茶寮外说:“她……她被那个公子带着往东南方跑了……”

天江?!

“咕咚”一声,茶夫一屁股摔到地上,鸿鹄不假思索地追出茶寮,迎面却碰上了紧追而来的凝月。

“怎么又是你?”鸿鹄说:“为什么要跟着我!”,凝月咬紧牙关一副委屈却开不了口的样子,“告诉你别再跟着我,我现在没工夫理你!”被鸿鹄无情拒绝的凝月看着他背影消失的揪心不已,思忖再三后忍着伤痛又追了过去……

夕阳将余辉洒满了亢国每一个角落,倦鸟劳碌了一天,扑腾着翅膀纷纷归巢栖息,樵夫担柴唱着俚曲走在下山的路上,暮色将他们的背影染成了古铜色,成就了一副乡息田园的美好画卷。

此时的天江正带着籽言在亢国城内到处闲逛,两人并排而行,籽言鄙夷地看着他,这眼神惹来天江不满,“你那是什么眼神……”

“替你丢人行不行?”

天江挺直了腰杆说:“什么叫替我丢人?我哪里丢人了?”

“一个大男人不给那些流氓一点教训就罢了还拉着我就跑,这还不丢人?”

“姑娘你搞清楚,他们把刀子都拔出来了再不跑还等着人家把我们剁成肉酱啊!”

听到这籽言更嫌弃地说:“他们一把刀,你两把剑,二比一怎么都是赢的啊!亏你还是星殿人,神术不会也没有功夫傍身是怎么当上九星的?”

“怎么,我长了一张九星的脸吗?这么容易就被人看出来了!”他嘿嘿笑,“是不是帅到一塌糊涂?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听了这话籽言连搭理他的力气都没了白他一眼就往前走,没两步又退回来说:“你把我带到哪里了?”

天江指了指身后的城牌。

澧郡。

现在已经入夜了,按照这个时辰来说家家户户完成了一天的作业该熄灯休息了。可是前方大街灯火通明,沿路挨家挨户挂满了大红绸灯笼,沿街串巷的烛火荧辉闪耀,人们从四面八方涌上街头,满城升起的霓虹氤氲把一派热闹洋洒的淋漓尽致!一群系了粗麻绳腰带,约莫过了而立之年的男人光着膀子就出来了,粗犷的模样跟关西大汉似的,就差没抱着一个铁琵琶,不然怎么看他怎么像站在长江边上唱大江东去的人。几个小女孩手里挥舞着小烟花戴着各式各样的小面具在熙攘的人群里追逐打闹。与她们擦身而过的是正在行进途中的喉歌者,她们手里甩着两尺来长的水袖踩着前面歌童抛洒的花瓣和着鼓点莺歌阵阵摇摆起舞,一时间乐声、笑声、歌声漫天飞舞,看到这一幕爱热闹的籽言立马把天江抛到九霄云外,也挤进了奔涌的人潮中。见到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哈哈大笑,如此丰富的表情俨然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一旁的天江看着都不忍咂舌。

籽言挥舞着小烟花忍不住问:“这做什么的?大晚上的怎么这样热闹?”

天江解释说这是澧郡一季一次的丰年祭,人们从四面八方涌上街头庆祝物作丰收衣食良足,一年四季中最热闹的时候就在这几天,有很多平常都见不到的好玩的好吃的!很多别国的人都在今天涌入澧郡参加这场盛会!说到吃的籽言的肚子咕噜了一声。天江听到了籽言馋虫大脑五脏庙的声音,一转手奇迹般地从衣服变出一个雪白的馒头递给她说:“吃吧!”

“哪来的?”

“茶寮里偷的!”

籽言把馒头扔给他说:“那还能吃吗?”

“为什么不能吃?”天江把馒头掰成两半递给籽言说:“你以为就你没吃饭啊?我也一天没吃了!”

籽言把手上那一半的馒头来回摆弄,左闻闻右看看。

天江看她光看不吃于是把馒头抢回去后就往嘴里塞,边塞边嘟囔:“怎么还怕我下毒啊?我要是真要下毒害你,一路到现在我哪儿都能动手,何必等到现在!简直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不吃我吃!”

眼见天江吃完了一整个馒头,籽言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抢过剩下的一口馒头后还没尝到味道就没了,无奈身无分文的她只得看路边滚钉板、刀枪不入、烽火双流星之类的杂耍把戏来转移注意力。

两人走到脂粉摊位前停下,籽言被上面一支精巧的螺黛吸引,黛体粉衣包身,尖头刻着团云花纹,眉沟雕着鸢尾莲花,就连黛尾都缀上了眉穗,乍眼看去仿佛不是妆笔而是稀世古玩,那副精致的样子籽言爱不释手!

“来一支?”天江看穿了籽言的心思。

“我才不要呢!”虽然嘴上不说要但是籽言心里却期待的不得了,无奈囊中羞涩。

天江拿起一小盒蜜脂香粉放在鼻端闻了闻说:“看惯了街边庸脂俗粉穿红着绿的,一下看你这么个不施粉黛的女孩的确别有一番风景!这种香味细致恬淡、清新雅致最适合你不过!”

不知道天江是对自己眼光过于自信还是觉得籽言一定喜欢,当时就掏出银子买了这盒蜜脂香粉连同螺黛一起递给籽言。

籽言太过欢喜想都没想傻乎乎的就拿着了。

走在前面的天江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说:“还是这种随性自由的活动最适合我了!不然总是跟着那种容貌一等一出挑、身份尊贵又自命清高的人在一起真是拘束得不得了!”他转过身对籽言说:“就比如说茶寮里坐在你身边的那个男人,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冷得跟冰块一样,看着就讨厌!”

说到鸿鹄自命清高,籽言也不禁意点头表示赞同!他对事物不置一词,对身边的人从不着眼的态度足以证明他的清高,天江形容的十分贴切!籽言斜眼睨着他,这天江虽不如鸿鹄般丰神俊朗,倒也算风流倜傥,眉宇间最起码担得起风流二字!

天江说带籽言去看好玩的,于是不顾前方水泄不通的人流拉着她死命往里挤,这块看台还在紧锣密鼓地完工中。前方几个人在看台上五大三粗的吆唤着指挥,台下人围的一圈下人跟小鸡子似的昂着脖子等待被安排事情,不时有人抬着东西在籽言身边来来去去,几个亮着膀子的人正搬运着手臂粗的木桩对看台进行最后的加固工作。站在看台最显眼地方的是一个头戴四方布纱帽,身着宽肩蓝纹氅子的人,他正指挥着下人将看台旁的桌子对齐。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籽言扔掉了手上早已熄灭的烟花问。

“这是丰年祭的一个亮点,武举会,是澧郡首富陆如川举办的,比划拳脚、以武会友!”他指着武举台上高高吊起来的采青说:“谁能采到那个青谁就是优胜!”

籽言敷衍地瞟了一眼青,淡淡的哦了一声。

“但凡上台的人都会签下生死状,生死有命,没命下台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听了这话籽言唏嘘不已,谅他能给多少赏银能让这些人豁出命啊?

“赏银那是猎人和杀手的活,岂能和武举会相比?这里可是能拿到全天下最精致的宝物!”

听到宝物二字籽言眼睛发亮。

“凡是上台比武并且得到优胜的人最后都能获得陆当家精心准备的一份大彩头!让人期待的就是每年的彩头都不一样!听说去年是西海域蕴藏在海底长达千年的水牝元珠,研磨后分次食用不仅能延年益寿更有甚者长生不老,去年就有人得到了水牝元珠,只是没过多久得了头奖的那人就销声匿迹了,后来每年都如此,凡是得了宝贝的人都谜一般的消失了,传言优胜者怕宝物被贼人惦记上举家搬迁了,至于迁到了哪里没人知道!看今年这排场,估计宝物不是你我能消受的起的!”

籽言听到眼馋心热,当即对水牝元珠来了兴趣。白天在澧郡溜达的时候无意间在小摊位上翻到一本书,书上就记载的有水牝元珠这个稀世珍宝的故事,相传那是一块沉睡在青墨海海底的五彩贝壳千年孕育出的一颗大珍珠,活人用了不仅长生不老,年长的人服用后可以立刻回复到弱冠之年时的容貌,不光活人可用,已逝之人同样可以,虽然不至于死而复生,但是死人用了可保持躯体容颜永驻,永世不腐。

不知道水牝元珠和自己的北海王珊瑚珠比起来,哪个更值钱……籽言心里盘算着。

“要不你上去试试?”天江怂恿着。

“我上去要是能近的了他们身就算是了不得了!不然白天在茶寮里哪还有你出场的机会?”

听到这,天江深深地觉得白天他不顾一切把籽言拉走是对的!如果他对籽言会功夫或者一星半点的神术抱有希望而留下来拼个你死我活的话,估计他俩能被揍得跟肉饼一样!

待台子搭建妥帖了,两个下人用红木杆子把一口用深红色绸布裹着的大箱子抬去了后台,箱子刚落地台下就闹哄开了。

“嚯!今年怎么会用那么大口箱子装着?以往都很小来着……”

“那肯定又是价格不菲的稀世珍宝!以前小盒子那都是小玩意儿,这个指不定是什么大块头!”

“你们猜猜会是什么?”

“我看可能会是采摘自在燕壁山东面长满荆棘的悬崖壁上的血燕窝!”

“你蠢啊!”旁边立刻有人反驳道:“那峭壁天寒地冻,终年寒冰封天的,至今还没人上去过呢!再说,就算采遍了燕壁山上所有的血燕窝顶多也只会得掌心那么大一点,你看那口箱子,大到足足可以塞一个人进去!我猜可能会是朱雀雪峰顶上凤凰神的眼泪!”

“我看你也是胡编乱造信口开河,血燕窝只是个传说,凤凰神那可是在朱雀,朱雀人都未必有资格上雪峰顶,我们青龙怎么会弄的到?更别说是凤凰神的眼泪了,简直异想天开啊!我看呐,这箱子里装的是当年漠上鹀如伊族的战斗服,你们想想看,战服、鞋靴加上射日弓是不是和宝箱差不多大?”

说到这,下面顿时鸦雀无声。

“漠上……鹀如伊族?这、这不可能吧……如果真是那件战斗至宝,四方世界岂不是又要来抢夺,那青龙岂不是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那还让不让人活了?”

所有人唏嘘不已,只是他们说的什么血燕窝、凤凰神的眼泪和漠上鹀如伊族的战斗服,籽言一个也没听过。

维持秩序的人把看台前的观众和选手引离了宝箱,出于安全起见宝箱被搬到了两名武士身后,武举会在一阵擂鼓声中拉开了战幕。

“想不想看看那箱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天江神秘地说,一探究竟的欲望是毋庸置疑的,籽言对价值连城的宝物从来都没有抵抗力。天江拉着籽言退到人群最后面说:“从这边过去,绕到比武后台,从后台右侧进去就能直接看到那两个武将身后的箱子了,到时候我帮你引开他们,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只许看不许拿!看完后记得告诉我是什么东西!”籽言嫌他废话太多,敷衍点头就算是同意了,天江见她不走心,又强调说:“看归看,真的不能拿!拿是偷盗行为,会被抓去廷杖的!我不是危言耸听!”

说到这,籽言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如果自己被抓个现行,那就把他偷馒头的事供出来!同样都是偷盗管它价值多少,死也得拉个垫背的,不然太冤枉了!

籽言使尽浑身解数来到后台,此时武举会已经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比武台两个青年轻人的拳脚相搏上,对于籽言的横冲直撞要么恶狠狠地瞪上两眼,要么嚷嚷有病,籽言熟视无睹,远远地望见天江的手伸的老高,摆出了一的手势。

一、二、三……

“有贼啊!抓贼啊!!”人群里突然传来一个女人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籽言一愣,当即对天江出神入化的模仿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此绘声绘色不去唱两段《穆桂英挂帅》简直暴殄天物!

她刚要行动,只觉眼前一黑被人撞了个满怀,抓贼的声音此起彼伏,撞倒籽言的人慌忙拾起包袱拔腿就跑,看着地上掉落的玉石和金器她站了起来。

还真是贼啊!

眼见喊抓贼的人挤不过来,籽言掉头就追了出去,全然不顾天江摆得跟被水淹了一样的手。

小贼一溜烟钻进了旁边的弄堂,籽言不疑有诈紧跟了过去,突然有团白色粉末扑面而来,没等她明白怎么回事,就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鸿鹄站在人山人海的澧郡城门口,看着熙攘的人群心中担忧不已,自从籽言不见了以后眉头没有一刻舒展过。澧郡是从茶寮出来唯一的方向,他沿着香包里白元寸香的味道一路循迹至此,香味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掩盖消失不见了!难道天江这么快就识别出香囊有问题了吗?鸿鹄心有不解,这并不是好事,他始终都不明白,既然籽言知道天江是青龙九星,如何会心甘情愿和他走的?又或者是被胁迫,茶寮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距离丰年祭开场已经过去好一会了,段柯带着贾汜几个家奴摇摇晃晃地从远处走来。

“今天真晦气!便宜没讨成反而倒了一身霉!回去被我爹看到以为我又闹事拿着鞭子就过来了,要不是我娘拦下,指不定身上会多几条鞭子的印子呢!”段柯气鼓鼓地说。

贾汜哈着腰随声附和说:“都怪、怪茶寮里那个不知好歹的臭、臭小子,妨碍我们少爷好事,下次定叫他、叫他好看!”

段柯越说越来气大声嚷嚷起来:“那小子的脸我是记住了,敢侮辱我,下次见到他定叫他扒一层皮!还有茶寮里那个女的,连她一起揍!”

鸿鹄止住的脚步正好挡在段柯面前,段柯光顾着耀武扬威,眼睛都蹦到了天上差点没撞上去。

“好狗、狗不挡路,差点撞到我们公子知、知不知道!”贾汜狗仗人势鬼叫道。

“茶寮里的女孩子现在人在哪里?”

贾汜抡圆了膀子就要上去被段柯拦下来了,上下打量一番后恍然大悟说:“哦!我记得你!你就是和那女的一起进茶寮的人!这下可被我抓到现成的了!既然你们是一伙的抓不到他们两个,就拿你开刀!”段柯一抬手,贾汜带着家丁抄起路边的木棍气势汹汹地把鸿鹄围在了中间。

鸿鹄不着眼分毫,冷冷道:“说,那个女孩子被带去了哪里?”

见鸿鹄如此想知道那女孩的去向,段柯耍起了无赖脸说,“你想知道她去哪儿了啊?我可以告诉你!她现在就在我府上,收拾收拾今晚准备做我的填房丫头!”

段柯挑衅的话语让鸿鹄十分反感,他冰冷的眸光像是要吃人一般,吓得段柯磕巴了一下,贾汜走到他家公子身旁说:“少爷、爷,他这么凶、凶,不是善类,咱还是、还是别闹了,不然、然一会又出什么事,回去、回去不好、不好交差了!”这个贾汜显然也被鸿鹄的模样吓到,本就结巴的他说话更不利索了。

段柯一把推开他道:“怕什么!谅他是牛鬼蛇神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还是、还是算了吧!!”贾汜心里怵得慌说:“重予师父说、说过不要惹、惹事事,咱今天一天也是够、够了!君子报仇十年不、不晚啊!”

这个贾王八怎么说到重予那个牛鼻子老道比说起老爹还让人还怕?有没有点出息了?重予糟老头子要是再在自己面前啰嗦那些破道理,就把他打回到他的深山老窝去!段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挥手所有家丁一涌而上。没等鸿鹄抬手,冷不防从人群中冲出来一个人牢牢护在身前,一记闷棍结结实实地打到了她的背上,人当即晕了过去。

怎么又是她!面对着怀里躺着晕过去的凝月鸿鹄已无半点办法,拂袖扫开了围攻上来的家丁后抱起她走了。

段柯肺都要气炸了,挨个踢过摔得四仰八叉的家丁说:“都是一群废物!本公子平常花那么多银子就养了你们这么群中看不中用的酒囊饭袋!”

“少、少爷,他、他会神术,好像也是修仙灵人,咱们、咱们惹、惹不起啊……”贾汜颤颤巍巍地走过来。

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甩到他脸上,刚才被鸿鹄打倒在地还没完全清醒,现下又是一巴掌把他打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修仙灵人又怎样,只要不是神官,老子都不怕!”段柯望着鸿鹄远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着,一向自命清高的他今天连连被人打到不能还手,丢尽了脸面!暗暗道今天让我丢了那么大的人你也休想跑掉!只要你还在我澧郡一天,就算把澧郡倒个个也要把你找出来!不要你的命也要你变残废!

鸿鹄抱着凝月,她的手一直死死地抓着他的襟尖,仿佛一松手他便会离开一样。

百年来鸿鹄从未如此亲近过一个女子,就算当初抱着籽言离开巫蛊兽族也是用了神术让其漂浮在自己的臂弯之上,并不敢僭越分毫。

二人勉强在一座荒宅安顿下来。他生起火堆,将凝月放下,最近的天气比较干燥,火堆里的柴焦裂,烧得噼啪响。本想放下她就离开的鸿鹄走到荒宅外突然停住了,思忖片刻后又转身回去,这时的凝月已经醒了,见鸿鹄去而复返她难掩内心激动,颤抖着唇,那一刻的表情仿佛印证了心中所想般,她就知道他不会丢下自己不管的!

鸿鹄没说话,将一套崭新的衣服放下后转身走到屋外。

已经好几日没有接到藑秋的传音线了,不知道关于青龙和玄武王的最终定论究竟如何,异冲被他拆迁区做别的事无暇分身,他现在只身一人,神术受限打探消息不方便不说还有一个女人寸步不离……不过话说回来,苍麒最近似乎也是分外安静,以前频繁发传音线来干扰自己的现在却销声匿迹了,会不会是天江已经发现籽言的身份把她带往青龙神殿了?想到这鸿鹄的心咯噔了一下,着实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可是转念一想应该不会,籽言并非修仙灵人,虽然被血珊瑚开了蕴海,可是毫无神压的她和普通人族并无区别,就算天江有某种灵力在身,看到神压零阶、与常人无异的籽言应该也不会想太多,而且他总有种隐隐的感觉,觉得籽言离他并不远,因为白元寸香的味道时有时无,有时候他刚刚追出去味道又消失不见了。

“耘蠡……”已经换好衣服的凝月站在鸿鹄身后,鸿鹄皱了下眉,虽然他不喜欢做别人的替身,但见她为自己受伤却也没说什么。

“以后做事不要再如此不分轻重,会丢性命的。”他转身回去荒宅,她也快着脚步跟了进去紧贴着他坐下,鸿鹄沉默一下却也没有动,他知道就算他再怎么保持距离她都一定会紧挨着自己,如此那就不动最好。见他没有躲开凝月原本紧张的心舒缓下来,双手环过他的胳膊把头枕了上去,鸿鹄几乎是瞬间从地上弹来,楞了半晌后又缓缓坐下。凝月脸上挂不住的讪,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一时间气氛尴尬无比。

他不喜欢、也不习惯一个陌生人离他如此之近。

凝月一声叹息后缓缓说道:“你是耘蠡也好,不是也罢!都是注定要遇见的;你记得我也好,忘记我也罢!都是星象命数多求不得,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以为自己多年的夙愿终于得以实现,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无数次梦到耘蠡回到了我身边,老天终于把他还给我了!可是到头来我才发现不过是老天和我开了一个玩笑,给了我一个幻象或许是让我了却残念。”

“你执念太深,我怕你会走火入魔,除非你自己看开,否则没人帮得了你!”

听了鸿鹄的话凝月虽有心里准备但忍不了目光暗淡,嘤嘤道:“既然不能再叙夫妻缘分,我也不过多苛求,可是我现在孤身一人已无处可去,你能不能别丢下我……”

鸿鹄默立,虽然没有应允,却只是伫立在外没有离开。

夜色深凉,青阶冰凉如水,无数个这样的夜晚,鸿鹄的眸光凝注着远方,以往他的淡然同月一色,今时今日想到下落不明的籽言心头却是芜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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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是介绍山西临汾市开发尧王贡宴的饮食专业菜谱书,由临汾市领导、临汾市饭店组成编委会,由烹饪大师为技术指导,反映尧王贡宴最具代表性的饮食风尚及当地传统佳肴的时代风貌。全书分为凉菜、热菜、面点等部分,约40道经典菜品。
  • 万古第一狂帝

    万古第一狂帝

    吊打百族天骄,横绝千宗之首,万魔退散、众圣低眉,史称:万古第一狂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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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生万斗通过VR眼镜来到一个游戏世界,并在这里遇见女主葵和她的姐姐冰寒,三人相互帮助,进阶升级,殊不知这个游戏世界的缔造者从一开始就已经盯上了他们其中一人了……真的只是游戏吗?忽然出现的食人怪与解救自己的葵与冰寒,她们到底都在隐瞒些什么?恐怕是阴谋吧,缔造者似乎是看中了万斗身上的某种东西,三番五次地派人前来暗杀。可为什么杀我却又赋予我死而复生的bug?畏惧,困惑,抉择,到底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心理求助,灵魂逃脱,血渍手套,你是在医我还是害我?救赎者,送葬者,仰望者,最坚定的力量,却又为何藏着一个惊人的秘密?地下层,陆面层,天空层,为什么层层设防?究竟是保护,还是加害?学院与城堡,画廊与商街,公司与交易,若即若离的东西能否化虚为实?人生如戏,游荡世间我是万斗,一个心藏恶魔的主角,来,我带你去寻找答案。嘘……先等一下,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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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以镜为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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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便写的,当个笑话看就好啦≥﹏≤小学生文笔,不喜勿喷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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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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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论述了中国共产党的民族民主统一战线理论,说明这是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马克思主义理论中国化过程中形成的一个重大理论原则。同时,本书也论述了在社会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依然重视和贯彻统一战线的理论原则,在实践形式上与时俱进,为社会主义改造的完成及社会主义制度的确立奠定了重要基础。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时期,统一战线仍然是推动建设事业发展,促进祖国和平统一的重要法宝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