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丢掉性命相比,夜零失踪与否跟本就是个鸡毛蒜皮的小问题,夜零估计也是在他们那个同伴死亡之后,鲨鱼腹中第二个牺牲品吧,算是比较容易接受的现象。
而就在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内。
几个人在依然一脸茫然的情况下,身体已经被巨大的章鱼触手拽入海中,几乎所有人都惊恐地提抢乱射。
才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死了好多人,现在包围夜零小艇的盗贼中,唯一还活着的人,只剩下那个茫然看着眼前情景的“野狗”们的头目。
海中缓缓升起了一个巨大的章鱼头颅,周围的海水溅起了华丽丽的白色水花。
而头目总算看清楚了大章鱼头颅的中央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银白色的长发,雪白的肌肤,红色的瞳孔,红艳艳的双唇,唯一让他熟悉的就是那一身黑色的洋装和黑色的蕾丝手套。
这个女人……一头漆黑的长发就这么变成了耀眼的银白色,茶色的瞳孔也变成了刺眼的血红色,由刚才那种令人怜惜的可爱萝莉,瞬间变成了这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冷艳女人……这个样子的她就是他们要捕杀的猎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是什么状况?
“要逃走,必须逃走,不快点逃的话……”
虽然他的心里如此想着,不过作为唯一幸存下来的头目,他却知道如今都已经太迟了,本能地领悟到了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无论怎么做,自己都已经无法从这个诡异的情形以及带来如此异象的人物手中逃脱。
他本以为对方只是普通的人类,以为只要封锁了她的去路,让她孤立无援,就是可以任他宰割的猎物。
然而,他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这个甚至是不能让人自由选择“逃还是战”的诡异对手,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死的象征,就跟诅咒一样,一旦被缠上就只能等待末日的来临,这是个根本无法抵抗的灾难。
他无意间冒犯了这样的对手,并且被盯上了。
“如何呢?这与刚才你所说的道士的风水学和骗术不一样吧?对了,我忘了自我介绍了呢,我只是姓夜,但,我并不想当道士,也不是真正的道士……”一直都处在悠闲自得状态下的夜零,依旧泰然自若地表情,用平静地声调说话。
她沿着大章鱼伸出的触手,缓缓地朝头目的方向走去。
她逐渐接近的同时,这个头目连声音都无法挤出一星半点,不过他注意到一些奇妙的东西,夜零身后飘荡着几条银白色的毛茸茸地狐狸尾巴,与她银白色的长发一起随风飘荡着,像一个魅惑人心的狐女。
“大叔,你们也实在是让我无聊透顶,居然毫无招架之力。”
夜零边说边举起右手,对着头目打了个响指,她笑了,与先前平静的微笑不一样,那是可以窥见人类背后所隐藏本性的笑容,散发着一种透视人心的邪恶。
这与他所得到的资料不一样,这样的夜零怎么可能是那个只懂得读书,在家吃闲饭的无能大小姐,无能的人类大小姐绝对不可能会拥有如此令人心悸的能力。
领悟到这一切的同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因为,事实证明了,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人类……
又是雨天,这个秋季特别,总是下雨,乌云覆盖着黑夜,遮挡住月光,天空陷入了深不可测的晦暗中。
飘落的雨滴打在游船的甲板上,不断地发出“啪啪”的声响。
这样的夜晚,在远离城市的大海中,视线模糊的夜雾里。
夜零乘着从“野狗”头目的手里抢过来的小船,悠闲地坐在驾驶舱中,原先的尸体都被扔进海里喂鱼,剩下的几艘船也已经凿沉了,雨水洗刷了甲板上的血迹,所有证据都在悄无声息下逐渐消失。
夜零把玩着手机,手机上的GPS似乎因信号不稳定而产生了断链,她心中明了,就要到家了,抬眼一望,一座黑色的岛屿在夜幕下开始醒目起来。她猜测家里出了事情,所以信号时好时坏,一直到贝亚克利斯回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复通讯机构。
别人都以为城市海边的那座大庄园就是夜家的本家,没有人知道那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夜家坐落在这座大岛屿上,整个岛屿都是夜家的资产。
夜幕笼罩下,夜家的岛屿黑漆漆地,阴森无比。忽然,团团乌云聚集到岛屿的上空,天空中电闪雷鸣,暴风雨前的骚动。
安然地上了岸,没有一个人在码头守候,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夜零毫不在意,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缓缓地迈着步伐,为了避雨而将身子紧靠着树干,事实上,她除了头部,已经浑身湿透,披散的头发边缘的发梢上开始被四面的水汽渗透,淌着水滴。
阴沉,黑暗,潮湿,冷清,杂草丛生的道路长满了艳红的彼岸花,曾经是为了防止农作物被小动物毁坏而种的,是毒性很强的花,也叫做死人花,但现在这种乱糟糟的景象,看起来像无人打理的坟场,和怪物的巢穴真是绝配。
在这个连大人都觉得毛骨悚然的小道上,夜零独自一个人撑着雨伞冒雨行走着。
许多树木挡住了视线,能见度仅有眼前数公尺,阴森的气氛令人厌倦,似乎下一秒就会有野兽或鬼怪从林中窜出。
如果是普通女孩,在这种环境下应该草木皆兵,动不动就尖叫,而夜零也只是低着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是吓大的……早就麻木了。
雨声渐渐大了起来,盖过了森林中的其他声音,就连夜零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在泥泞中潜行的步伐声都无法清晰地显露。
拥有吸血鬼血统敏锐的五感和妖狐禽兽的本能,夜零听到了雨声之外所夹杂着的另一种声音。
刷拉……刷拉……层层叠叠的林木之间响起了茂密叶片的摩擦声,可却不是野兽或是飞鸟擦过树梢应有的声音,明明有在下雨,却不断地发出瀑布一样的怒涛声,而后又突然间消失得无声无息。
她猛然抬起头来,眼神忽然变得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