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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初见藏欢喜 瞬间竟怨仇

张通手中真武剑使用的是乾雷剑法,脚下则是转大树的基本功,但是速度极快、爆发力极大,张若抟就感觉自身周围无处不是张通,无处不是真武剑,头昏眼花,“啊”的一声大叫,栽倒在地,“噹”的一声,透甲锥丢出多远,立时昏迷过去。

张通趁机拾起透甲锥,从张若抟身上解下锥鞘,然后把透甲锥交给道济,让道济先使用。这时身后丫环装束的女子举剑就要砍若抟,但宝剑随即就叫张通架住:“且慢,姑娘,这个人你不能杀,他与我有仇,我要带回家去交长辈处理。”说罢点住张若抟的穴道,把他的双手捆起来,而后将张若抟搭在他自己的马上。

“菊香,不要动手,马上回来。”那个主人装束的小姐喊住了这个名叫菊香的,同时来到张通的面前,飘飘万福道:“多谢张大哥仗义搭救,小妹王怡悔这厢有礼了。”

“姑娘不必客气,拔刀相助乃我辈本分,算不了什么。”张通脸红拱手道。

但见这位叫王怡悔的姑娘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柳眉凤目,秀发飘逸,一根银丝带拢发于后肩,绣花粉色小袄,盘金彩绣棉衣裙,外披黑呢绒斗篷,足登镶金边薄底快靴,显得俏丽多姿,此时,一阵脆生生的话音飘进张通的耳畔:“不知张大哥意欲何往?”

“噢,我等准备去CD府办点事情。”

“那可太巧了,我们正好也回CD府,咱们结伴前往如何?”

“这——”

“哎呀,什么这啊那的,就这么定了吧。”这位王姑娘倒比张通显得爽快。

道济见他们谈话已定,连忙近前对张通说:“二哥,张若抟这么捆着也不是办法,咱们也不是官府中人,没有权力抓人,这样做有碍观瞻,贫衲以为,应该尽快雇一辆车,把张若抟放在车里比较妥当,你说呢?”因为有大理国弟兄结义一节,所以从那时起,道济就称呼张通为二哥了。

“嗯,贤弟说的非常有道理,就这么办。”

“张大哥,前面不远就是曾家集,那里有个集镇,可以雇到车马。”王怡悔说道。

“那好吧,就请王姑娘前面领路。”张通说道。

简短捷说,几个人到了曾家集以后,雇了一辆车,车后拴着张若抟的马,把张若抟捆好后,然后解开他的穴道,用一团布堵住他的嘴,然后众人赶往CD府。张通又嘱咐车把式经常关照下张若抟的吃喝拉撒睡,这时候已经苏醒的张若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所以也比较配合,一路上没有出现波澜。

在这一路上,最高兴的当属王怡悔了,像个百灵鸟一样,始终跟随在张通左右叽叽喳喳的问这问那。

“张大哥,你今年多大啦?”

“二十了。”

“张大哥,你不想问问我多大吗?”

“噢,这,敢问姑娘芳龄?”

“告诉你吧,张大哥,我今年十八了。尚且待字闺中呢!”

“……”

“张大哥,你是哪里人啊?”

“祖籍是辽东的,我出生在临安府。”

“哦,我祖籍是汤阴县的。”

“……”

“张大哥,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噢,父母早年去世,是好多长辈帮我,把我养大。”

“对不起,张大哥,提你伤心事了。”

“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

“张大哥,你的武艺真是太厉害了。小妹好生钦佩。”

“王姑娘过讲了,我的道行尚浅,差多啦。”

“张大哥你真谦虚,今天我真得好好地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今天肯定危险了。”

“算不了什么,举手之劳而已,王姑娘千万不要往心里去,遇到谁都会帮忙的。”

“那可不一样,车里那个人功夫也不弱的,我和菊香两个人双战与他都打不过,别人帮忙也是白给的货,只有张大哥,武艺高强,浑身都是胆。”

“……”

“张大哥,我家就在CD府,母亲大人早年去世,家里就是爹爹和我,爹爹待我非常疼爱,对我百依百顺,这次我带着菊香外出游玩,这才遇上事故,也喜逢张大哥。”

“……”

“奶娘曾经跟我说过,我刚出生的时候叫王怡馨,三岁那年,不知道什么原因,母亲突然自缢身亡,父亲也少言寡语了,从那一年起,父亲就给我改名王怡悔了。”

“噢,王姑娘,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吧,过去的都已经灰飞烟灭了。”

道济、菊香、车老板,谁都能看明白,这位王怡悔姑娘已经喜欢上了张通,张通又岂能不知,张通对这位活泼好动的王姑娘也很有好感,但是在张通心里,再漂亮、再完美的女孩也无法和张芊芷妹妹相提并论,自己不是登徒子之流,既不能让芷妹不放心,也不能误导了这位王姑娘,所以只能搪塞、敷衍了事。

终于,两天以后,一行几人来到了蜀中大郡——CD府。这里具有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早在西汉时就已成为中国六大都市之一,三国时期为蜀汉国都。CD府是宋朝时期全国首屈一指的大都市,商业繁华无比,仅闻名天下的“锦绣”就有四十余种,街面上往来人流不断,处处体现着歌舞升平的太平景象。

按照张通的最初想法,准备与王姑娘二人分手后,先找天师教CD府分坛,把张若抟交给马午极师叔,然后再去设法报仇。怎奈这个王怡悔缠着非要让张通先到她府上去,与他的父亲见面,张通一再推辞,王怡悔一再恳请,最后见王怡悔都要哭了,张通无奈这才点头应允。

王怡悔破涕为笑,连忙让丫环菊香赶快回府通报,自己则陪着张通、道济,不离左右,后面跟着拉着张若抟的马车。进城不一会,众人就来到了王怡悔家门前,张通不由得心里就吃了一惊,只见这是一座官府的衙门,正门的排楼上写着“CD府路转运使司”八个大字,张通的脸色微变,王怡悔一看张通的脸色发生变化,连忙小声说:“对不起,张大哥,我没有和你说清楚,我父在官府中做事。”

“没什么。”张通从牙缝中迸出这三个字。

衙门前有值班的差役,一看见王怡悔就马上跑过来,一边接过马的缰绳,一边笑着说道:“大小姐,可把您给盼来了,老爷正在二堂等你呢,这些天都把老爷急坏啦。”

“谢谢你,李二哥,这二位是我的朋友。”

“小的见过公子、见过大师。”李二单腿打千儿行礼道。

张通、道济简单敷衍一下,交代车老板在衙门前恭候,并嘱咐他不要走开。二人跟着王怡悔进入转运使司,此时的张通内心心潮澎湃:“难道这么巧合?不能吧,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儿的,可是整个CD府能有几位转运使呢?但愿这家不是,但愿啊!”

不提张通心里七上八下的,单说王怡悔,高高兴兴地领着张通、道济穿大堂过走廊,来到二堂,脆生生的朝里面喊了一声:“爹!”

只见一位老者从里间走了出来,头戴长翅乌纱帽,身着四品命官的官服,满脸皱纹堆垒,胡须花白,平时严肃不善笑的脸上一见女儿马上裂开了笑纹:“丫头,你上哪去啦?怎么才回来?刚才菊香回来一说,差点把为父吓死,让你出门多带点人你就是不听,儿大不由爷啊。”

“爹——,看您,都说什么哪!爹,这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张通张大哥,这位是张大哥的朋友,灵隐寺的道济师傅,张大哥,这就是我爹!”王怡悔忙着给三人引荐。

“哈哈哈,贵客到访,欢迎欢迎,张义士、道济师傅,老夫王俊这厢有礼了。”说罢,双手拱于前胸。

张通一听,立时眼睛就瞪起来了:“请问,CD府有几位转运使叫王俊的?”

此言一出,王俊父女全都愣了,王俊犹豫一下,接话道:“CD府的转运使就老夫一人,叫王俊的更是老夫一人啊,怎么,张义士为何如此发问?”

“哼!”张通用鼻子发出一声,接着冷冷地说道,“我提一个人,王大人不可能不认识吧?”

“谁?”

“张宪!”

王俊猛地浑身一震,身子倒退两步,身子一软,踉踉跄跄地坐在了太师椅上,颤抖着的手无力地指着张通,口中嗫嚅着:“你,你是——”

“对,那是我爹!”从牙缝里迸出的这五个字充满了悲愤、仇恨、幽怨,犹如一把利剑,惊呆了二堂上的所有人。

“天啊!”这两个字几乎是异口同声从王怡悔、王俊和张通的嘴里发出来,虽然内容相同,但是语气和内涵却截然不同,而且相去甚远。

原本满心欢喜的王怡悔现在如入万里云雾之中,豆蔻年华的妙龄女孩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仪的青年,短短的接触,张通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那伟岸英俊的外表、满身绝伦的武艺、堂堂正正的气概、浓浓的洋溢着青春气息的雄性因子,让王怡悔为之陶醉、为之倾倒。然而,事发突变,自己虽然不知内情,但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她爱慕不已的张大哥,似乎跟自己的父亲有着不可告人的血海深仇,这可怎么得了,这可如何是好,年轻的美少女顿感芳心乱坠、玉体不安。

而现在的张通也是内心徘徊不前,命运跟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就在两天以前,自己救了仇人的女儿、抓了恩人的孩子,尽管这一切都属于正义之举,但正义能真正的摧毁恩仇吗?自己家的仇必须得报,可是报了仇,自己又成了王怡悔的仇人,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将要踏上复仇之路,凭她一个弱女子的武功,再练上一百年也不会打败自己的,那么,她今生都将在痛苦中挣扎。如果不报此仇,自己又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母?真是让张通第一次这样左右为难。

与他俩不同的却是王俊,他终于有了一种即将要解脱的感觉,老爷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两行老泪夺眶而出,他看了看爱女王怡悔,又看了看张通,然后仰天长叹:“十五年啦!十五年啦!我终于等到这一天啦!岳大帅、岳云、张宪二位贤弟、贤妻,我就要去看你们啦!”

“呸!王俊!你少要惺惺作态!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说?”张通一听王俊的话,立即气冲牛斗,“噌啷”一声拔出真武剑,剑尖直指王俊,“王俊,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岳元帅待你恩重如山,你却恩将仇报,我父与你同为岳元帅帐前虎将,与你何怨何仇,你却要将他陷害?我父受刑也罢,你、你为何伙同万俟禼将他老人家大分七十二块?!”

张通越说越气,剑尖直指向王俊的胸口,忽然,王怡悔挡在王俊的前面,哭着对张通:“张大哥,求你别杀我爹!别杀我爹——”

道济恐怕事发突变,自己手提透甲锥,堵在了门口处,眼睛的余光盯着外面。

“悔儿你躲开。”王俊用手推开王怡悔,面对着张通说道:“贤侄儿,你让老夫把话说完,老夫一定引颈就戮,决不食言。”

“好,谅你也跑不出去,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有话你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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