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模糊视线,苏浅却没有抬手去擦,她怕自己一动,君浩阳便会看出异样,她何其高傲,何其倔强,纵然爱到心死,也绝不会卑微地去乞求什么。
她转身的瞬间,白灵却用心语对苏浅说“主人,别去,若是你有什么事,白灵怎么跟哥哥交待?”
“白灵,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君浩阳就是要利用我,利用我手中的魔血剑,夺得整片江山。即使没有你,他也会有其它办法。教我心甘情愿地为他去送死。”苏浅亦用心语回答白灵,其间,多少有些无可奈何,又有些心酸。
是啊!君浩阳的话语,令苏浅认清了这样一个事实,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记起,自己与君浩阳之间,本就只是合作关系。她为他夺得天下,他将苏家人将由她处置。仅此而已,一次次的温柔,一次次的纵容,一次次的相对,全都只为了这一个结果。
“主人,答应白灵,一定要活着回来,若是你死了,白灵亦会随你而去。”白灵说得异常坚决,此时,她更是恨起自己来,为什么要失了道行,不仅不能助苏浅,反而成为君浩阳要挟苏浅的筹码。
“白灵,别犯傻,答应我,即使我丧生边关,你也要好好的活着,失去我,你还有哥哥青灵。他此时正在沉睡,你想让他醒来之后,看不到自己的妹妹吗?若是你随我而去,那么,即使在地府相遇,我也不会认你。”苏浅亦是说得坚决,此话一完,她不觉加快了脚步,没有再给白灵说话的机会。
白灵,我这条命就是你救回的,虽然你瞒着我很多事情,但你对我的好,我全都记得。这一次,就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吧!
白灵,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我也知道前路坎坷,危险异常,纵然我有饮血而生的魔血剑,又有灵兽火麒麟,但不能保证对方都有些什么能人异士。若然南宫墨谦真是南璃国的皇族中人,凭他一已之力,想来,我也断讨不到任何便宜。
若然真的要死,来到这个世界有过你和紫青的陪伴和维护,有过小爱与麟儿共同进退,我灵蛇死而瞑目。
不知不觉间,苏浅已经走到了御花园,满园的花儿开得不胜娇艳,花瓣上,树叶上,都还残留着颗颗晶莹的水珠,想来,是刚浇灌不久。
再美的风景,对此时的苏浅来说,都是一样的,提不起她丝毫兴趣。
慢慢走到常去亭子上坐下,垂眸看着池中游来游去的鱼儿,顿时感慨万千。心下也不自觉地羡慕起它们来。若是能像你们这般自由自在,就好了!
不知坐了多久,苏浅才起身,径直回了凤藻宫。
陷入自己思绪的苏浅,根本没留意到天边站着两团黑色的身影,而他们,正是在罗湖洞天中出现的那两位魔界中人,亦是在玄冰的黑色龙卷风中救下白灵的两人。
“玄林,这样做,你难道不怕她杀了南璃,北圣两国所有的战士?使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魔血剑饮血为生,如此多的血,难道你不怕到时魔君的剑胜不了它?”
“玄金,她此去,必死无疑,你可别忘了,到底谁在那里等着!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难道你希望在魔君灵魂解脱之后,为了她,而放弃整个魔界?若是玄冰统领魔界,必然更加生灵涂碳,三界将永无宁日。”
“你这也是在冒险,别忘了,她是什么身份,她的灵体寄于何处。若她不能灰飞烟灭,那给三界带给更大灾害的将会是她。”
“既然已经这样做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玄金,我想你也不希望嗜血的魔君为了她而放弃一切吧?”
“歌乐王子那里怎么办?她若有事,即便失去了前世所有的记忆,出于本能,他亦会出手。”
“就算他救下她,那我们也还有机会,别忘了,我们还有一张王牌!”
“即便如此,我们也得继续观察,若是有必要,还得亲自出手才行,断不可让她再有重生的机会,如若不然,死得最惨的将是我们。”
“既如此,那我们现在不走,还待何时?”
前往边关,危机重重,苏浅到底如何应对?布好的局,到底谁人欲置她于死地?她又能否绝处逢生?
苏浅踏入凤藻宫,未曾见到一个宫婢太监,心下不禁有些疑惑。微微皱眉,眸子里的温度也降了几分,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
未到寝宫,便听到里面传来颤抖的哭声,以及阴狠的谩骂声。这样的情景,令苏浅想起紫青受刑离去那天。心下没来由的一紧,快速上前,一把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一切令她很是愤怒。
凤藻宫的宫婢太监跪了一地,付思柔坐在床上无情地咒骂,听到门声,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娘娘……”看到苏浅,一众宫婢太监像是看到救星一般,纷纷爬了过去。
“怎么回事?”苏浅冷冷问道。
“姐姐,你的这些奴才也太没用,太大胆了,你可得好好处罚处罚。”付思柔柔声说道,但字里行间中尽显不满。
“哦?一众奴才都得罪你了?”苏浅自顾自地找了根凳子坐下,漫不经心道。
“可不是,你看,我的手,都是被这些该死的奴才给烫伤的。”说着,付思柔还真将手给伸了过去。
苏浅淡淡地扫了一眼,确实是有一点红了,不过,这点伤未免太小题大作了?想给她坡爬?找死!
没有任何犹豫,苏浅手一抖,手中的茶杯便直直掉落下去,滚烫的茶水尽数洒到付思柔的手上,茶杯滑过其手,落在地上。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发出砰的一声响,碎片溅了一地,茶水亦是洒了一地。
“啊……”钻心的疼痛传来,付思柔不觉尖叫出声,迅速将手收了回去。
或许,她做梦都想不到苏浅会拿滚烫的茶水给自己泼来吧!她尽显傲慢,势要将苏浅踩到脚底,可她总是算尽一切,却输得一塌糊涂。
“很疼?”苏浅看也没看付思柔一眼,淡淡道。
“姐姐这是何意?”付思柔问得可算是咬牙切齿了。
“我早就说过,别叫我姐姐,你不会不知道自己比我大吧?”苏浅毫不客气地透着付思柔的底。
若说,按苏浅21世纪的年龄,这付思柔还真不会比她大,可是,她现在的年龄才16不到,自是可以说小的,而且刚好可以将付思柔这女人说得哑口无言。
“你……”付思柔想要发作,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她的确是比苏浅大几岁。
“付思柔,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再怎么也只是贵妃,后宫之主是我苏浅,就算是本宫宫里的奴才有什么不对之处,要罚,也是由本宫来罚,什么时候轮到你了?”苏浅的态度骤然转变,她看了一眼宫婢脸上的五指印,复又看向付思柔,冷冷说道。
“这些狗奴才,不好好处罚一下,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付思柔说得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