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虽眯着眼,头脑却是异常清醒的,自付青竹进来的那一刻,她便闻到了一种淡淡的清香,道不出是何物所成,却顿觉舒畅。
付青竹为男宠,会穿红戴绿,会抹香擦粉,都不奇怪。偏偏,他这香味独特,又主动送来了食物,这令苏浅想起在电视上看到一个情景,虽不敢百分百确定,却也不得不提高警惕。
缓缓睁眼,状似刚睡醒似的揉揉眼,复又赏起风景来,眼角的余光则时时注意着付青竹的动向。
“王妃姐姐……”见得苏浅睁眼,付青竹立刻起向走了过去,可他的话才出口,便被苏浅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叫王妃可以,姐姐就算了,我可不想有一个死人妖的弟弟。”
苏浅的话云淡风轻,不起一丝波澜,然,付青竹听着却极是讽刺,心里一阵难过。
死人妖?自爱上了君浩阳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能在乎世人眼光了,付出的心,犹如泼出的水,怎么都收不回来。
跟在君浩阳身边的日子里,他从最初带有目的的接近,逐渐变为心甘情愿地呆在君浩阳身边,甘愿违背太子之令,甘愿与众男人分享君浩阳,甘愿付出一切。
他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君浩阳才会只留自己在身边,而不碰自己。直到苏浅的出现,他才意识到,这个传闻中只好男风的王爷,真正爱的还是女人。
看到君浩阳对苏浅不一样的态度,他是真的恨,也想过要除掉苏浅,可是,一直都没下定决定。昨日之事,看起来是苏浅救了付青竹与乐天,他们二人应该感恩的,然,付青竹也为此事而下定了决心。所以,他今日带着甜点来看苏浅了。
此时的付青竹完全是被爱情冲昏头脑那一类的,根本不会去想这么做的后果会是什么,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小看了苏浅。
若是他头脑清醒一点,不去招惹苏浅,没有存着歪心邪念,或许,他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苏浅见付青竹一阵沉默,复又继续说道“你来主院做什么?”
被苏浅那么一唤,付青竹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感激地看着苏浅,道“昨日之事,谢王妃在王爷面前求情,否则,青竹与乐天想必已经死在王爷手上了,为了答谢救命之恩,青竹特意下厨做了几样小点心,拿来给王妃品尝。”说着,便将身侧的甜品递予苏浅。
苏浅淡淡地扫了一眼,白色的兰花状糕点,下由8片不知名的绿叶相托,卖相着实不错,令人一看就有食欲。不过,苏浅并未去接,只淡淡道“想来,是要辜负你一片苦心了,我这个人不喜甜食。”
付青竹一愣,心下万分诧异,甚至开始怀疑苏浅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抬头望去,却见苏浅很平静地望着前方的风景,在她身上看不出一点不妥之处。
是自己多心了吧!付青竹轻轻摇头,仍不放弃地将糕点递予苏浅。“王妃,这事也怪青竹疏忽,竟未先行问过王妃口味,下次,青竹定会改做咸味糕点,只是,这一盘乃是青竹特意为王妃做的,还请王妃多少尝一尝。”
“你这里面不会是下毒了吧?如此尽心尽力地要我吃。”苏浅毫不客气地抛出这样一句话,如重磅炸弹似的,在所有人的心中炸了开来,最最心惊,反常的还是付青竹,他那握着盘子的手,指节都开始泛白了。
苏浅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下却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这糕点有问题!
付青竹显然是没料到苏浅会如此直接地说出这一番话,当下便乱了起来。
当然,他也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人,很快便想通了,他所下之毒无色无味,单独存在亦不会有任何不妥,即使当场拿银针来试,银针也丝毫不会变色。
思及此,付青竹立刻掏出随身而带的银针,毫不犹豫地刺进了一块糕点中,银针丝毫不变色。
苏浅静静地盯着付青竹的举动,并不阻止。
收好银针,付青竹又亲手拿了一块送到自己的嘴里,完了,才看向苏浅,道“王妃怀疑有毒,青竹亲自试过了,若说银针有问题,青竹自己也吃了,现在,王妃可以相信青竹绝无他意了吧?”
付青竹以为自己这样做就能打消苏浅心中的怀疑,却不知,他越是这样做,越是加深了苏浅心里的肯定,这也将给他带来致命的危机。
“信你?那本妃不是把自己的命悬在腰上?”说着,苏浅突然起身,迅速上前,夺过付青竹怀里的香囊。
“付青竹,你当本妃无知么?那么好欺负?糕上之毒,无色无味,单食并无不妥,若是闻了你这香味,便足以致命。本妃说得不错吧?”
付青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苏浅,仿佛见鬼一般。“你怎么会知道?”
“猜测!”苏浅回答得极是淡然。
猜测。付青竹低声喃喃,真是可笑,他竟就这样输了?
“付青竹,我一直以为你挺聪明的,原来,如此愚笨!你欲置我于死地,那么,也别怪我不留情。”苏浅态度突变,脸色瞬间沉下,微眯着凤眸,冷冷一笑,眸子里闪着嗜血寒光。
默念一诀,魔血剑自屋内飞身而出,苏浅握住剑柄,拔出魔剑,爱惜地抚摸着锋利的剑身,轻声道“小爱,有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吧?现在,就让你饱饮一场,如何?”
话音落下,苏浅猛然抬眸,冰冷的眸光直射付青竹,魔血剑随即挥出,直抵付青竹胸膛。
付青竹骇得倒退两步,却始终未能躲过苏浅那一剑,不会致命,却让他逃不掉。
“这就是你害我的代价,慢慢享受吧!等小爱吸光了你的血,你想活着也难。”苏浅轻轻勾起唇角,出口的话不带丝毫感情,看也未看付青竹一眼,转身走到贵妃椅上躺下,半眯着眼,接受起阳光的洗礼。
利剑穿透身体,清晰的痛感传来,付青竹只想逃,可是,他的身休就像被定格一般,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挪不开半步,只能任魔血剑无节制地吸收着自己身上的血液。
血液离开身体那种感觉很是清晰,他觉得自己的生命也在随之一点点消散,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不过片刻,付青竹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尽,魔血剑的色泽则越来越深,看起来妖艳无比,血一样鲜红。
最后一滴血尽,付青竹早已失去了生存的迹象。苏浅伸手抓过魔血剑,入鞘,搁于一旁,尔后,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随着付青竹来的一众仆人早已吓傻了,一个个愣在原地,忘记了应有的反应。
白灵挥手设下一道障眼法,随即开始处理起付青竹的尸体来,完了之后才又撤去障眼法,将一众仆人给轰出了主院。
院内恢复平静,似乎这里一直都是如此,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然,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处于暗处的两路人马看得清清楚楚,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