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似乎是累了，眯着眼打坐，我从他的怀中跳下来，百无聊赖的看着这万丈青山，风吹着衣衫，挂在我腰际的昆仑镜的红坠子叮当作响。
这东西，自那小山茶给了我，我还不知道这有个什么用处，我摘了下来，在手中把玩着，镜面倒是光滑，我对着镜子捋了捋飘散的发丝，却不想对着我的印堂，放出一道金光。
“啊！”
“忘川！”
归元晃到我眼前，我整个人仿佛被金光笼罩。
你知道何为痛不欲生？
你知道何为生不如死？
彼时便是如此。
我只记得攀住归元的手，却仿似掉入黑暗之窟。
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交错的光影，一点一点，仿似四万年中从来没有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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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忘川。
紫微帝君抱着我从西方梵境回来，我张着眼睛看着这个我全然陌生的地方，帝君拉过一个粉嫩的女娃：“忘川，这是清歌，以后要跟着清歌一起玩。”
清歌性子是极好的，却总是爱装成小大人般，爱拍着我的头，我们一起去拔太上老君的白胡子，一起因着练法术哭哭啼啼。
小小般的我，见到归元转身便跑，清歌在后边追着我：“忘川，等等我，等等我……”
我躲在木棉花后面哭的小脸通红：“再也不要见到他了，他就知道欺负我。”
“忘川，父君说，将来你是要嫁给他的呀？”
“清歌，我不要嫁。”
哭的地动山摇。
两万岁的时候，清歌偷偷潜进我的房来，神神秘秘的对着我说：“忘川，我喜欢北海老龙王家的老三，好漂亮呢。”
“有多漂亮？”我睁大的眼睛看着她，两万岁就开始思春，不嫌害臊。
她扭捏着，羞红了脸，“比归元殿下还要漂亮。”
接着她便絮絮叨叨的说如何在九华宴上见到他，如何的一见倾心，我已经迷糊的睁不开眼，却还是见她不停的数量着老三的好。
那时，我们是不能随意出紫微宫的，她便花痴般天天与我说着对似玉的思慕，我有些羡慕她。
我依然是见了归元转身就跑，清歌还会大把的带来归元让她捎给我的礼物，我那日从紫微界的后山回来，正要把手里新采得的一株木棉花给清歌，却见归元与清歌站在明月下，背影很是相衬，我心崩裂成了两半，连木棉花落在地上犹不自知。
我那小小的心里便懂得了怨恨，我愈加的不喜归元。
晃悠悠的到了三万岁。
瑶池边，我见到了似玉。
那天，归元又一次拉着清歌从我面前离开，丢下了我，我心觉得酸酸的，哭个不停，似玉便一直帮我擦着眼泪，我小小的心里觉得似玉对我极好。
不会凶我，不会骂我，不会成天拿着手指头顶着我的脑门说我蠢。
似玉常借故跑来紫微宫，每次来，清歌的脸就会有些红红的。
我知道清歌喜欢似玉，喜欢的紧，我很开心。我总是找着似玉啰哩啰唆的说着很多清歌喜欢他的话，那日清歌随着帝君去了西天听经，我有些腻歪在卧榻上装病，似玉便来了。
“似玉，我们去后山玩好不好？”
似玉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起晃悠着往外走，正碰见归元拎着一兜子的鱼过来，我本能的躲在似玉的身后。
“忘川怎的不在床榻上好生躺着？”归元眉头微微蹙着。
似玉握我的手更紧了些：“忘川憋得闷了，我带她出去走走。走吧，忘川。”我屁颠颠的跟在似玉身后，整个天霎那间就光亮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