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煊下马以后,抬起头仔细看着这座滕王阁。真是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雕梁画栋之间凸显气势巍峨之态,白鹭展翅之处方见迂曲回环之势。
“‘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真是气象万千,蔚为大观!”懿煊立即就被眼前的这座高阁深深的吸引住了,便随口吟出了王勃的滕王阁序。
“我们到楼上去看看,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柴桑!”崔经略建议到。
三人结伴登上了滕王阁,凭栏远望,柴桑大地一片宁静祥和。
“要是秋天到这里,那才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彻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崔经略很是感慨。
“一首滕王阁序,已经把这水天一色的景致写尽了,任凭后人在如何吟诗作颂,都只是画蛇添足,毫无味道。”谢稷韫说道。
“我虽不通诗文,但是也知道王勃的滕王阁序是上乘之作。尽管把景色写到了极致,但是多少有些悲伤之音。”懿煊看着二人。
“王勃虽然满腹才华,但却英年早逝,能留下这滕王阁序,也算是我们后人的福气!”谢稷韫继续感慨。
“古往今来,那些文人才子要么英年早逝,要么郁郁不得志,只有极少数人在仕途和文采上都博得了好名声和高地位。而后人往往记住的却都是那些早逝和不得志之人。‘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美景常在,人事易变,往往到了最后,留下的就只有悲伤和惆怅,难道就是有悲伤才会刻骨铭心吗?”谢稷韫又联想到了别的事情。
“有残缺的人生,有时更能博的人们的同情,因为大多数的人的人生都有着或是这样那样的一些遗憾。或许不完整,才是最好的完整。”懿煊也被刺到了内心之中最为敏感的那一处。
“殿下,谢兄,我们既然来到了滕王阁,也就不要一味的替古人感慨了。我带了酒,面对如此气势磅礴的江景,咱们把酒临风,留下属于我们的故事如何?”崔经略知道谢稷韫的心思,但是他完全不知道懿煊的心思。
“我们喝酒,古人的事就留给古人吧!”懿煊悄悄地拭去了眼角流出的几滴泪,触景生情的谢稷韫也眨了眨眼睛。
然后三人就在阁中坐下,临着江风,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不时还能传出爽朗的笑声。夕阳西下,纵然万般不舍滕王阁的景致,懿煊也不得不动身回去了。
槛外长江一直在默默地向前涌动着,多年以后,此情此景依然会在懿煊心头泛起别样滋味。
三人回到茅屋时,天已经大黑了。
“殿下,我们出来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明日我们就回柴桑,陛下和谢伯父还有我父亲已经到了。这茅屋毕竟不是久居之地,回到柴桑殿下也可以好好休息。”崔经略一边煮茶一边说。
“也好。”懿煊只说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