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又是星期一，我们正在上早自习，学习委员杨贵在教室里穿梭，给每个人发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杨贵、张文海、张乐、张宏伟，选出一个人作为初二七班优秀班干部候选人报给学校。”我一看马上明白，自己只要把心目中的候选人在名字后面画个勾就行了。我看这几个人，前三个是班里有名的马屁精，我就把票投给张宏伟吧，于是提起笔在张宏伟的名字后边划了一下交了上去。　　“你投给谁了？”　　“张宏伟！”下早自习，同学们互相通气，大家几乎都把选票投给了张宏伟。　　大家对张宏伟的印象是：一个内向、沉稳的男生。　　“咱们班报到学校的优秀班干部已经定了，是张乐！”晚自习课上刘的这句话让全班一片哗然……　　“安静！安静！大家知道，张乐同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从初二开始他担任我们班的纪律委员，为我们初二七班做了不少工作，所以选出他也是我们班众望所归。”　　刘话音刚落，台下的同学立刻窃窃私语、互相议论起来。　　“老师的话说得太假了啊！谁不知道张乐是个马屁精啊！”“张乐平常什么也不干……”　　“是啊！他上课的时候就会跟老师嬉皮笑脸。”　　“这就是会拍马屁的好处，什么好事都有份。”听着同学们叽叽喳喳地议论，我的脑海中不由地也浮现出这个叫张乐的男生印象记。　　“小学的时候就欺负我，上了中学你们还欺负我！”　　“谁叫你是BB。趴下！”　　“我不趴下！”　　“弱智！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初二七班刚开学，最后一排就有人在叽叽喳喳。我回头一看：只见张乐一手按着一个女生的头。一只脚还不断地踢她的腿，想让她跪下给他当马骑。　　“苏日娜？张乐又在欺负连燕燕了！”有人告诉我说。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张乐欺负这个叫连燕燕的女生了，因为燕燕脑子反应比别人慢一些，成绩一直是全班倒数第一，所以张乐很爱找逗她，这回要把她当马骑！这已经属于侮辱人格和尊严的范围了，可是即使明知道他在欺负燕燕，却没有人敢管。许多同学同情燕燕的处境，却都不敢更不愿插手。　　这就是我认识的张乐，他的所作所为比那个叫杨贵的好不了多少。杨贵手段狠毒、张乐则属于下流，可是这样的人刘从来不管也不问，因为他们是全班学习前两名的学生，刘还靠他们提高这个班的升学率呢，还靠他们给她涨工资呢！　　“黑暗啊！”我想到这个将被选为初二七班优秀班干部的张乐的一切，不禁感叹这个班级的黑暗。　　“苏日娜？你怎么不说两句？”　　“我说什么？”　　“每次大扫除，张乐从来不干活！”　　“对呀！他从来不参加学校里的班干部会议！”　　“你是生活委员，你也应该站起来说句话啊！”这时我周围的同学一致推举我起来说几句，可是……我犹豫了。　　“张圣？温鹏？你们在说什么？”刘发问了一句。把目光紧紧锁定在我身上，令我好不自在。　　“老师苏日娜有话说！”张圣来了一句。　　“苏日娜？你有什么话请站起来说。”我被刘点名了，不站起来也不行了，但是我本意是不想出头的。　　“老师？我们认为张乐没有资格竞选优秀班干部！”　　“为什么？”　　“因为他从来不管班里的事，学校里班干部会议他也没参加过！”　　“你怎么知道？你说谁合适？”　　“我认为张宏伟合适！”我说。　　刘的神情马上有了变化，对我的发言她感到很惊讶。“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苏日娜你坐下吧！”　　“刘老师！苏日娜她胡说八道，每次的班干部会议我都去的，她栽赃陷害！”张乐忽然大叫起来。　　“你骗人！你从来就没去过，每周四下午都有纪律委员会议，你敢说你去过？每次到那会儿不是玩去了就是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温鹏忽然来了一句。　　“你血口喷人！”张乐大叫。　　“你以为你偷懒、耍滑？就没人知道吗？”　　“对！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对！别把别人当傻子！”我一个人站在座位旁，坐着的同学也有好几个都指责张乐不负责。看来他的行为在班里早已激起公愤了。　　“好了，谁也别吵了！再吵下去？我把他送工读学校去！”刘厉声喝道。这招立马奏效，台下的吵吵声立刻停止了。谁都知道工读学校是什么地方，那是个比少管所好不到哪儿去的地方，谁要是去了这辈子前途也许就毁了。　　“张乐的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准再提！”刘来了句。同学们要求再次举行全班投票选举，刘被迫同意了，第二次选举的结果，大家选择了张宏伟。张乐只得了3票，彻底与优秀班干部人选无缘了。　　“我很奇怪啊！”许维忻忽然来了一句。　　“奇怪什么？”　　“你们当时把选优秀班干部看得那么重？”　　“是呀！因为那会儿我们只有十几岁，班里的事对我们来说就属于大事了啊！”　　许维忻一皱眉：“张乐没当选，那是他咎由自取，与你有什么相干？”　　“你不明白呀！”我摇摇头。　　又过了一天。“你们知道吗？苏日娜是个神经病！”　　“是吗？为什么？”　　“她以前写作文……”　　“真的？”　　“当然！而且你看她走那两步路，这样、这样，活像个喝醉酒的大螃蟹。”　　初二七班快上早自习时，几个学生围在一块叽叽嘎嘎，有男同学也有女同学，男生绘声绘色地说，女生边听边笑。他们和她们都在议论这个叫做苏日娜的女生，可惜里面除了谣言还是谣言。　　可是我并不知道这些谣言已经泛起，虽然我走进教室觉察出这些人对我投来了与往常不同的异样眼光。但是，我并不知道一场阴谋正等着我。　　今天是星期一，我准备好上课的用品后，像往常一样，把讲桌上的粉笔盒换成新的，我们班一星期就能用完一盒粉笔。　　“快来看啊！这是谁的书？”　　“这不是……苏日娜的书吗？”　　“来来，看看……苏日娜书里有一张男生照片啊！快来看啊……”　　什么？我一愣？我的课本里有男生的照片？这怎么可能？谁这样造谣诬陷我清白？我一看台下张乐正拿着我的课本在课桌间转来转去。杨贵坐在一旁拍手大叫，又叫又笑。还有一两个女生在看热闹。　　“张乐？你拿我的书干什么？快给我呀！”我走下讲台靠近张乐。　　“谁说这是你的书？”张乐反问。　　“我看到你从我课桌上拿的，怎么不是我的？”　　张乐翻开手中书的第一页：“你看这是你的吗？这书上分明写的是我的名字！”　　我上前一看，果然不是我的数学书，可是转头看看自己的课桌？我的数学书上哪儿去了？我明明把它放在课桌上了？我拉出书包在课桌下面找，却没有找到？我又看看课桌的周围还是没有啊？难道是见鬼了？　　“喂喂！”后边好像有人用手拍了我一下？我一回头，看是杨贵。　　“这是你的书吧？”他伸手递给我一本数学书，我一见上面包的书皮子已经认出这的确是我的书。见到有人看到我的书，把它还给我，我心里感激不尽，伸手欲接杨贵手里的书。只见杨贵把手一抽，我伸向他的那只手落了空。　　“你……”我不明白杨贵要干什么。只见，杨贵一手托住书，一只手翻开书的第一页，我的名字赫然出现在这一页上，那正是当初发书的时候我写上去的，可是我还是不知道杨贵这时要干什么？“吭！”杨贵吸口气，“呸！”一口痰正好吐在我的名字上面，然后他把书一合双手捧着书推到我的面前，“还给你！”　　“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往我的书里吐痰？”我质问杨贵。　　“我吐痰了吗？”杨贵冲着我微微一笑，“吐痰？谁看见了？你胡说八道！”　　“韩雅娜？你看见了吗？”他指着韩雅娜问。　　韩雅娜一瞪眼，“这又不关我什么事，问我干什么？不知道！”　　杨贵又佯装没事人似地问了三四个同学……最后反过来瞪了我一眼：“苏日娜？没有的事情就不要胡说八道！跟我作对，你不会有好果子吃。”面对这个男生咄咄逼人的气势，我此刻的心在怦怦乱跳！虽然我早就知道这个杨贵不是什么好东西，想尽办法地远离这个男人。可是是什么东西鬼使神差地让这个男人像块橡皮糖一样死死地的粘住我不放？　　我仍然不想跟他纠缠：“杨贵！你我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学，请你别老纠缠我了行吗？你我就不能和睦相处吗？”我说。　　“你想跟我攀交情？哼！你向刘老师告我黑状的时候，怎么不说呢？”　　我的天！我大吃一惊。没想到已经过去一年多的事，杨贵这个男生还耿耿于怀、记恨在心？这个男生的心胸可真狭窄啊！我不由地感叹。可是眼前的现实是，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男人纠缠上我了？我该如何摆脱他？　　“铃……”上课铃响了，同学们都回到座位上准备上课，我放下课本，坐在座位上准备上课，见我不跟他纠缠了，杨贵这时一个人站在我的座位旁，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走着瞧！”走着瞧又能这么样？我又不欠不该你什么？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