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东方月敲门,是房哲的办公室。唉,没办法,谁让他说准了呢。
“请进。”传来那个男大夫平静的声音。
“那个,房医生,我号完脉了,是肾阴虚。”东方月简单说明,其实她蛮尴尬的,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脸颊微红。
“恩,过来坐,我再给你请脉确认一下。”房哲说着从抽屉一侧拿出一个托垫,平时抽血垫的蓝色小枕头状。
东方月坐好后不敢乱动,安静的看着房哲。房哲全身贯注地感应着脉相,很是认真呢。不时地凝眉,变换手指。
好怪的脉相,看似是肾气亏损,但是却有另一种脉动来缓解这个症状。相互抗衡,又相辅相成。但是,气血亏得严重,怎么也调理。先简单的来吧。
房哲缓缓的说:“你回去去药店买六味地黄丸,早饭前晚饭后温水冲服,并且平时泡枸杞和大枣水喝。”
“就这个就可以了?”东方月惊讶道,比那些乱七八糟的中药方子简单多了。
“是啊,注意平时别乱吃药就行,六味地黄丸要是阳虚吃该上火了。”房哲特别叮嘱道,“中医肾虚大致分两种,肾阴虚和肾阳虚。肾阴虚常生内热,症状多见五心发热,盗汗,尿黄便干......女性多发,易长斑,各种机能抗性疾病多见肺结核、长期低烧等。而肾阳虚则生外寒,症状多见体质虚弱,腰膝酸软,手脚冰凉,夜尿频繁,精神不振等。所以,药不能乱吃。”
长知识了。东方月感慨道,没想到这个书生大夫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真人不露相呢。
看出东方月的变化,房哲不由得叹气,善变的女人啊。算了,和她计较什么呢,便问:“你刚才是不是问贺兰老爷子的病情来着?”
“嗯,是的。”听到贺兰老爷子病情问题,东方月立刻精神起来。
“贺兰老爷子的病情控制的还是挺好的,至少目前生活没有受太大影响,但是需要平时有人照看,预防特殊情况的发生。帕金森综合症是个慢病,简单来说就是让人一点一点丧失行动生活的能力。”
“那最终会怎么样呢?瘫痪?老爷子到什么地步了,中期还是晚期?患病多久了?”东方月一连串的问题出来了。
“行动能力丧失是不可避免的。已经快一年了,他原来心脏就不是很好。看平时治疗情况,贺兰老爷子属于中晚期,以后颤抖和肢体僵直会加剧的,像上次那种情况会继续频发的。”房哲也在隐隐担忧,一脸的严肃。
“那应该告诉贺兰老爷子的儿子。”东方月思索喃喃道。
“你知道他在哪里?!”房哲心里一惊,声音不由得大了。房哲和他是不错的朋友,因为房哲欣赏贺兰兄弟那种男子汉劲儿,再加上昨晚的事......可是,这个女的怎么会知道,他谁也没提起过啊。
“我不知道,只是贺兰老爷子提起过他有个儿子在外面工作。”
东方月哪里知道,只不过她敏锐的感觉到房哲有点反应大了,不正常。于是说话的同时不放过房哲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果然,房哲有事隐瞒。难道他知道贺兰老爷子儿子的在哪?
“恩,你要是知道请尽快转告他,让他陪老爷子来这里做常规检查。”房哲假装镇静得说道,掩饰刚才的失常,顺手摸了下鼻尖。
“好的,那谢谢你了,房哲医生。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话说完,东方月起身要走。
“恩,不送你了,慢走。”果然,房哲很痛快地送客了。
刚才自己提及贺兰老爷子儿子的时候,房哲瞳孔发大,眉毛上抬,说明他吃惊紧张了,这就说明他知道贺兰先生儿子在哪。可是他为什么后来又说谎掩饰呢,那个抹鼻子的下意识动作明显出卖了他。
东方月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她实在不明白房哲是在隐瞒什么,难言之隐吗?唉。还不想回学校,现在时间尚早,整个下午应该去哪里呢。对了,可以去“一座一望”喝下午茶,而且都是在中央大街,离得也不远。
于是,便朝很有特色的马赛克大楼——金地大厦走去。在商业店铺林立的繁华大街,东方月远去的背影愈发孤单。在这寒冷的北方冰原,在这个车水马龙的城市,她又会怎样呢。
又是下午,来到这个甚感温馨的小角落,低调的木牌还是那么安详。不过进去之后,东方月呆了。这次站在吧台擦杯子的不是上回的男主人,而是她们经济学的美女老师——吴琼。
短暂的尴尬过后,东方月才反应过来,自己翘课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这美女老师的课。不过点名她倒不用担心,一是老师都挺喜欢她这种积极上课的好学生(总是第一排),二是有薄瑞瑞和小馨军嫂,她俩无论编什么理由也不会让东方月被记旷课的。
“美女老师,我们又见面了。”东方月笑着打招呼。
“啊,是你啊,快坐。”吴琼突然想起,这不是坐第一排的迟到那女孩吗,“喜欢喝点什么,算我请的。这可是小店开张以来,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学生来呢。”
吴琼还是蛮大方的,自己开这个小店的初衷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在这快节奏的城市有一些慢脚步,喜欢志同道合的朋友三五成群坐在一起,喝东西聊天谈地。说真的,在这物欲横流的现实社会,这种想法很少了,能实现的就更甭提了。
“你看着做吧,我随意。”东方月更喜欢这个女子了,不是因为她请她喝东西,而是吴琼身上那种不世俗的气质和胸襟。
“这个有点难喔,以后我会加上‘随意’这种茶的!”说笑着,吴琼还是转身进了制作间。
不一会,一杯透着浓浓的咖啡豆香味的摩卡被端了上来。“来,尝尝这个,朋友从韩国带回来的。”吴琼端了两个精致的杯子过来。
看样子应该是速溶咖啡,但是喝起来口感却很好。入口柔滑,香味持久,而且不是特别苦涩。“不错的咖啡呢。”东方月称赞道。
“是吗,你喜欢就行,我还怕你喝不惯呢。”吴琼的话没有丝毫恭维的意思,话语坦诚而朴实。
“我知道你叫吴琼,我叫东方月,我们能交个朋友吗?”东方月很认真的说。在她眼里,朋友是很珍重的,而不是那种泛泛之交。
“嗯,好的。”吴琼大方的笑笑,明眸齿白,“我注意过你的名字喔,很特别的姓氏呢,不常见。”
“嗯,是,我们这个一般都是家族划分的。分布范围少,人数相对也很少。”东方月直言不讳,因为对于吴琼,耍心机是对她的一种亵渎。况且,东方月也不喜欢阿谀奉承和谄媚。
“你家是哪里呢?听着你就是北方人啊,没有什么特别的口音。”吴琼询问道,她是极其热爱旅行的。
“H省C市,有空去我家那溜达溜达。”
“是那个武术之乡吗?很出名的,水浒传林冲不就是发配到那里吗?”东方月没想到吴琼还挺博学,水浒传都看了。不过话说回来,中国四大名著还是有其精华的。
“对的。”
“那你会武术吗?”吴琼追问。
“我只是平时打打太极。”东方月谦虚道。
习武之人不是为了伤人而习武的,强身健体和修身养性是武术的根本。现在杨氏太极24式都被编进中小学体育教程了,可见现在健康更被人们所重视。
“那有机会你可得教教我啊!”吴琼半开玩笑地说。
就这样,东方月和吴琼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不时的两人开怀一笑,气氛甚是融洽......一家欢喜一家愁,截然不同的是房哲的办公室。
房哲目送东方月离开以后,长舒一口气。他怕被这个女孩再看出什么,听到东方月要走也没说什么废话。是的,他的确心里有鬼。那么,他究竟隐瞒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