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等我和冰儿把事情解决了,就回来找您,把您接出去,以后和我们住在一起。”东方抑然赶紧说道,看到老者失望的眼神,心中隐隐作痛。至于老者发现紫鹤来这里的事情则完全不放在心上,老者虽然看上去和平常人一样,但是为东方抑然疗伤时使用的内力,确实令东方抑然也要暗暗吃惊,所以发现紫鹤的踪迹也不足为奇。
老人摇了摇头,他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东方抑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又说不出来,最后老者叹了口气,低下头,不再言语。
“大叔,你有什么事就说吧。”东方抑然看出老人有话要问自己,可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却说不出口。
老者深邃的眼曚盯着东方抑然,最后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把眼睛狠狠的一闭,然后睁开,双眼炯炯有神。
“抑然,你母亲可好?”声音带着激动、手有些颤抖、眼中是期待与忐忑。
母妃?东方抑然心跳陡然加快,他终于问了,终于要说了吗?自己这四个月一直不提此事,现在终于按耐不住了吗?
“母亲早在十五年前就离开了。”东方抑然压住提到母亲时的悲伤,全神贯注的观察眼前的老者。
“什么?死了?怎么可能?”老者明亮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下来,全是不可置信,手颤抖的更加厉害,嘴唇上下打颤,整个人僵硬在轮椅上。
“不可能,不可能,他说过他会保护诗诗的,怎么会这样,不是的,不是。”老者几近疯狂的将桌子上的石杯扫落在地,大声的吼着,与四个月来,沉稳、睿智的模样完全颠倒。
“不会的,诗诗不会死,不会死。”老者怒喊着,突然从轮椅上站起来,疯狂的冲出山洞。整个人处于一种癫狂之状,眼神迷离找不到焦点,说话语无伦次。
“大叔。”东方抑然不放心的追出去,对于他那没有残废的双腿虽有疑问,但是此时不是追问的时候。根据老者的表现,东方抑然基本肯定自己的猜测,那就更不能让他出事,因为积压十几年的问题不得不问,还有母妃最后的那句话他不得不传达。
因为东方抑然的行为,林如冰红着脸跑出去,说是要采些果子做晚餐,其实是害羞不敢面对东方抑然而已,可是等她回来后,洞中全却没有东方抑然的影子,连大叔也不见了。
林如冰疑惑的进来,看到散落在地上的石杯,她微微皱眉,“发生什么事了吗?”
当看到老者留下来的轮椅,疑惑更大,大叔不能行走,那怎么会丢下轮椅?
难道真的出事了?林如冰心中一惊,难道东方抑冥找到了这里将大叔和然哥哥都抓起来了?
想到这里,林如冰不由的后退了一步,她紧握双拳,定了定心,转身离开山洞。
等林如冰游出来,到了岸上,看到的是,带着怒意与悔意的老者,一副疯癫的模样,在水中挥舞着,强大的内力带动着很水随之流动,像是老者的心情,激荡不安,波涛拍案。
“啊……”老者对天怒吼,发泄心中积淀的愁绪。
“不会的,不会的,我的诗诗不会死的。”一声声向天质问,带着逆天之意回荡在崖底,好似要把整个世界撕碎般。
看着如此反常的大叔,林如冰有些惧怕,她快速来到站在岸边的东方抑然身边。
东方抑然一脸凝重,眼光闪烁不定,一直注视着老者,对于林如冰的出现和到来完全没有发现。
“然哥哥,大叔怎么了?”林如冰小心的拽了拽东方抑然的衣袖,他们二人的不寻常,让她感觉到一定是有事情发生了,只是大叔口中的诗诗是谁?好像然哥哥的母妃就叫诗诗吧。林如冰在心中想着。
东方抑然一愣,这才发现林如冰来到身边,他给了冰儿一个安心的眼神,没有说话,只是再次注视着在河中发狂的老者,心中很是心疼。是的,是心疼,心中那唯一一点恨已经消失了,在看到老者知道母妃死后的表现,那一点点的恨与不谅解就已经不复存在了,有的、剩下的只是心疼,与伤心。
“倾心相随诗不悔,无恨有爱意诗心。”东方抑然念出一句话,声音不大,却正好传到老者的耳朵里。
疯癫的老者听到这句话,人一下子安静下来,翻滚的河水也慢慢归于平静,按着自然之序向着该流的方向流动。
“倾心相随诗不悔,无恨有爱意诗心。”老者轻声念着东方抑然刚刚说的话,一遍又一遍,眼睛渐渐明朗,气息渐渐平稳,接着一口鲜血喷出来,压抑在胸口良久的血终于喷出来,老者安心的闭上眼睛,倒在水中昏迷过去。
等老者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的事情了。
面色虽然苍白但是眼睛却有神,沉稳、睿智、神秘,大叔又是以前的大叔了。
东方抑然的面上带着关心之色,林如冰也同样站在一旁,关心且有疑惑的看着刚刚苏醒的老者。
老者运功调息了一下身体,然后坐起身,对着二人轻轻一笑。
“让你们担心了。”
“你就是母妃****牵挂的人,甚至死前都念念不忘的人?”虽是疑问句,但是语气却是肯定。
老者点点头,慈爱的看着东方抑然,“你是她的儿子,也是我的侄子。”
一句话惊住了东方抑然和林如冰,侄子?东方无悔是皇帝,那这位老伯呢?岂不是皇上的弟弟或者哥哥。怎么会?
东方抑然也不解的皱着眉头,不过却说了另一翻话。“如此爱母妃,那为什么要放弃,你可知道你的放弃害了你们两人。”
老者并未答话,只是无奈的苦笑。放弃?他何曾想这样,可是大将军一家的性命掌握在诗诗和他的手中,他们的爱情难道要建立在亲人的牺牲之上吗?不放弃还能怎样。
“诗诗过的不快乐?”老者抬起头看着东方抑然,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东方抑然是诗诗的儿子,那自己就会拼命爱护,当作自己的孩子对待,而且东方抑然还是如此优秀的人中之龙,诗诗可以安心了。
“快乐?哈哈,好好笑的来两个字啊,快乐是什么?要不你来告诉我?告诉我那从没真心笑过的母妃,最后却被诬陷含恨而死的母妃,来告诉我这个从小受到欺辱、打骂甚至蛊毒折磨的人,告诉我们什么是快乐?告诉我们啊。”说道最后,东方抑然瞪着眼睛几乎是吼出来的。
听到快乐二字,东方抑然忽然变了,本压下来的怨气一下子激发出来。快乐?他和母妃受的那些苦如果可以称为快乐,那别人都能称为乐似神仙了,天下在没有烦恼和仇恨了。快乐?是在遇到冰儿之前从不曾有过的字眼,今日这个罪恶的源头竟然问他的母妃过的快不快乐,真是天大的笑话。
“什么?”这下老者愣住了,怎么会这样,诬陷含恨而死,欺辱、打骂、蛊毒折磨,怎么会这样,无悔是那么爱诗诗,他怎么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女人和儿子。
天啊,他到底做了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把诗诗送进地狱,让她一生不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