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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江昕昕的订婚宴,庄牧并没有请假回来,就由夏沐代表去参加。

夏沐换了工作之后就再没见过她。这一次见面,夏沐觉得她成熟了。

不是消沉,而是彻头彻尾的变化。没了嚣张,没了娇惯。大概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成长。

一席白色拖地礼服衬的她脱尘的美。得体的微笑和客气的问候都是十足的名媛。与之前的歇斯底里判若两人。

从头到尾,夏沐都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她虽然一直因为庄牧和他父母的事对她没什么好感,但看到她现在能这么美丽的生活,夏沐还是很开心。

高恒看上去十分不自在,尤其是见到角落里微笑的夏沐,笑容有些挂不住,反倒是昕昕落落大方挽着他,提醒他。

江昕昕走过她的时候,微微点头问好,又在敬过一圈酒最后留在夏沐面前。

“恭喜。”看到她的平静,夏沐很开心。

“谢谢。”江昕昕笑的得体,一如初见。

夏沐本以为她们之间也就是道喜和道谢的关系,不想江昕昕却提出和她聊聊。夏沐想了想,若是能说开也是好事。

夏沐跟在她后面,江昕昕身材高挑,举止优雅。夏沐很羡慕这样好身材的女孩子。

夏沐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她温柔大方,而自己就像是没糖吃的孩子撒娇耍赖无所不用。后来,她发现,昕昕其实是自私且不择手段的。说实话,从开始她就并不喜欢江昕昕。但是那天直她发疯似的掐住她的脖子,夏沐才懂了她心里的无奈。

那天庄牧冲进来之前,江昕昕刚刚醒来。恍惚中,她说,对不起。所以,在她那样掐住她的时候,她还是相信她不会怎样。

自己是庄牧认定的人啊,庄牧又是江昕昕心里的根。这最后一点点念想被掐断,就是心里的根被残忍拔起。她怎么会不疯狂。只是她手段激烈,任性且不计后果。

“对不起哦。”夏沐随她上了酒店楼上的套房,夏沐坐在沙发上等江昕昕换好衣服。江昕昕递给她一杯温水的同时轻声道歉。

“恩?”夏沐不解。

江昕昕指指自己的脖子。

夏沐顿时就明白了。赶紧摇摇头。她不适应这样正式的道歉词。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认准他了。我知道我们不可能的呀。”江昕昕坐在单人沙发上悠闲开口,话里带着郁闷和自嘲。

“反正从我认准他到现在,我舍不掉他。你懂不懂这种感觉?”江昕昕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反正刚开始见你那样的时候,我还能保持住姿态。我当时想,他再不济,也不能找个小朋友吧!”说到初见,江昕昕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后来我发现他是用了心了。他从来不让我撒娇的。因为他很少和爸爸见面,见了面也说不了几句话。连带着我们也不常见面。可是他对我还好。只是不让我依赖。”

夏沐不知说什么好,她只是需要听而已。但是想到她的伤她也有份,心情自然平静不了。

“你不要这样呀!”江昕昕轻笑,“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好喜欢你呀!”江昕昕伸长身子拍拍她的腿,“而且你还听不出来么?我这是在认错呢。”江昕昕说得俏皮,只是夏沐体会到了她要下多大的狠心才能原谅自己。

“听我说好不好?这些话,我不能和妈妈说,我也没有朋友可以说,想来想去,只能和你这个嫂子说。”江昕昕挪身坐到她身边。

“我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吸过毒的,虽然不多,还是回国的时候被我哥发现了。他头一次那么生气,我变态地开心了好久,就为了他,我死活是戒了。但是也许是这些日子各方面压力太大又开始……”江昕昕耸耸肩。她随意的语气下是多少无奈和悔恨。

“恩。”夏沐点点头表示了解。

“所以发生那样的事我真的不怪高恒,况且几年前的事是我坏到极点的不是。我很抱歉,住院的时候惹出那么多事,但是你知道的,那个时候我,不受控制。”江昕昕再次说到这件事还是觉得愧疚。

夏沐犹豫地拉住她的手,要她别这样。

“等我完全清醒,我才知道有多严重。”江昕昕严肃起来。

“请你不要以为,我这是看到大局已定要做墙头草。我只是……”江昕昕还没说完,夏沐一把把她收进怀里。

“虽然爸爸对我很好。可他和妈妈不停地吵架让我好难受。庄牧还有爷爷奶奶,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我自己呀。”江昕昕从没有和人说过这些。她堕落过,疯狂过。第一次就她的是哥哥,第二次是嫂子。

“不说了不说了。以后,你就靠着庄牧!他要不管你我就揍他!”夏沐不会安慰人。一着急就把自己的孩子气暴露了。

“噗。”江昕昕眼泪兮兮的笑了。

“我说真的哦!”夏沐一直以为自己做的都是对的。无论是对她冷淡还是同情,结果现在,她也错的离谱是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夏沐顺着她的头发。

“那你真的决定嫁给他了哦?”夏沐知道了始末,又开始为她操心。

“不知道。”江昕昕也没主意。只是,她不想父母每天都在为她吵来吵去。

夏沐不再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说。为这个她刚刚了解的女孩。

“在哪?”两个人在楼上聊了好久,直到高恒打电话来。

“你先走吧,我自己走。”江昕昕简单的告知他行程便挂了电话。夏沐觉得这个女孩太独立,太理智,太孤独。

“这么晚了。”江昕昕挂电话的时候才看到时间,“要不我请你吃饭吧!”江昕昕挠挠头一脸的抱歉。一扫刚刚对高恒的冷漠。

这哪里是不择手段的女王,就是个迷糊的女生,充其量是有些扭曲了而已。

“好呀!”夏沐不再怕靠近她。

夏沐选了家火锅,于是两个人又发现了个共同点,就是吃。

“我在国外的时候,想吃这个根本就没有!华人餐厅的味道怎么吃也不对味。以前我回国,火锅、炸酱面得连着吃好几天才过瘾!”江昕昕忽然找到了知己说个不停。

“就是的呀!我同学从国外回来,天天跟着我吃。边吃还边说得把味带走什么的。国内这么好,真不明白国外有什么吸引力。”夏沐耸耸肩。

“那也就是你知足常乐。现在想想,我哥,也就你敢要。”江昕昕撇撇嘴角一脸嫌弃。

“是吧!”夏沐得意的晃晃头。

“样儿!”江昕昕被她逗笑。

一顿饭吃下来,两个女孩子拉近不少,何况夏沐又是那种不记仇的人。

之后,江昕昕送她回家。夏沐上楼之前,江昕昕说,“嫂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变的太快太假?”昏暗的车里,江昕昕不确定地问出口。

“说实话,会。”夏沐说完便看见江昕昕难堪地扭头,“确实太快,但是不假啊!”夏沐笑笑。

“你之前那么厌恶我不是?病了一场就想开,我只想说,我知道你很疼。你现在心里也一定不是像你表现的这么好。但是既然决定要好好的,就得好好的。”夏沐朝她温温柔柔地笑,“你最听你哥的话是不是?这就是他说的!”夏沐不等她回答径自下车。

“慢点开!”夏沐看着她发动车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朝她嚷。

看她开了下双闪,她就知道她听到了。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转身之后,江昕昕随手将车停在路边,伏在方向盘上哭了好久。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夏沐回到家越想越难受。臭男人,居然有重要情报瞒着不报!一条短信发出去,夏沐就对着小二数落他。

“怎么了。”庄牧刚刚开完临时会议,就接到宝贝的控诉,赶紧一个电话摇过去。

“你说怎么了?你明知道江昕昕那么多重要情报你居然不告诉我!我都那样对人家了!”夏沐一想到当初对人家又是正面打击又是冷暴力的就想钻地缝!

“可是告诉你你还下的去手么?”庄牧很冷静,“那个时候,你就是她能折腾下去的根本呐。”庄牧的话让夏沐有点冷。

“宝宝,这事儿是我瞒了你,但是你想想我要告诉你,你会怎么办?”庄牧等着她说话,对面却一直沉默。

“宝宝,是!我为了江昕昕能挺过来瞒了你,但我从不怕有一天你知道!过了这段,我怎么也不会再瞒你!”庄牧有些着急了。平时小事都汇报,这回这么大的事他能瞒的一字不漏,放谁都难受。

“庄牧,我是该怪你太狠心,还是怪你瞒着我?你看看,我要是有事儿,不用我说你自己都能猜个明明白白,现在换了我,合着您大爷就是鸡毛蒜皮打报告,重要事务一手抓是呗!”夏沐说完也不等他回答狠狠挂了电话。

庄牧这边这个后悔呀。其实江昕昕前几天就打电话来说订婚的事,顺便就和哥哥聊了聊。

这次的聊天,庄牧才知道江昕昕的结在哪。庄牧头一次觉得后悔。

“昕昕,我要是早关心你一点,或者早这样聊聊,就不至于让你受这样的苦。我活到现在从没后悔过,唯独对你,我欠你的,也后悔。”庄牧这些话直接逼出她的眼泪。

其实,当一切都平静下来。江昕昕谁也不怪。她自己在医院里想了好多,强迫自己去想的。然后她发现,其实没有什么好悲哀的。无非是自作自受。只是想通,然后承认,做这么残忍的事情,不容易。

问到夏沐,庄牧说,“这个坎得自己过是不是?”

是。既然要走出去,就彻底吧。然而好几次她想打过去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订婚这天的遇见,江昕昕抓住了。

正如庄牧说的,夏沐不会记仇,尤其是知道了她的苦之后。她把自己抱住的那刻,她终于明白,她有多好。

对不起。

江昕昕在心里又一次对夏沐说。这一夜,算的上是“情敌”的和解。

而这一夜,也是夏沐真正意义上的对庄牧的冷战。

开始庄牧觉得她肯定能理解,就是时间问题。然而好几天,他的电话她不接,他的短信她不回,扣扣还不上线。庄牧才惊觉事态严重了。

再后来,他胁迫指使江城打电话给姜豆,迂回着套了些情况,也不知是不是姜豆渲染了,反正听完了,参谋长同志一级战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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