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嗜血虫,就如同失去了生活的保障,此时,拜月教神主开始饱受非议。
自此,拜月教开始长达半年之久的噩梦,教众莫名其妙的死亡,居室不经意间起火,还有在夜里经常会出现陌生女人的哭泣。
一系列的矛头直指拜月教,在民众的压力之下,拜月教神主被迫流放,一部分誓死效忠拜月神主的人随着拜月神主一同离开,躲到了死亡之谷谷底——忘忧谷,从此在阴暗处生活,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成为一个神话。
而剩下的人,效忠新的神主铁娆,便留在了南疆。
自此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嗜血虫,原以为嗜血虫就此消失现在世上,没有想到,竟然又寻到了它的踪迹。
暗夜沉沉,到了下半夜竟然下起了大雨,磅礴的大雨倾盆而下,天气并没有完全的转暖,房外刮进的风都是带着凉意。
已是入睡的冷寒凝闭合的睫羽微微的颤动。
随灵儿找出关于拜月教的书籍,一字一句的细细品读,昏暗的烛光在摇曳中,陪伴着随灵儿一夜未休,天亮时,外面的雨依旧在淅沥沥的下着,蜡烛燃尽,红色的灯油点点落在烛台上,随灵儿趴在桌子上,稍作休息。
叮叮当,一阵悦耳的风铃的碰撞声,发出悦耳的声响。
睁开眼睛,“爷爷。”看到那个十分熟悉的身影,随灵儿叫了一声,起身。
老者点点头,径直走向床铺,探问冷寒凝的状况:“她怎么样了?”
随灵儿脸色一沉,简要的作答:“情况很不好。”把手指向蓝色的血迹,“你看。”
老者看到蓝色的血迹,心底一阴,是她来了,是她!她把嗜血虫带来了,这世上,只有她才会以血噬养那种杀人于无形的生物,是她找来了!
“嗜血虫消失于世,现如今重现人间,是否说明,我们拜月教与嗜血虫依旧无法脱离,依旧可以互噬,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南疆了?”随灵儿心里泛着喜悦。
离开南疆是因为嗜血虫全部消失于世,如果嗜血虫再现,就可以重新回到南疆,过平静的生活,也许,铁娆已经愿意放过爷爷了。
“嗜血虫再现谷底,必有原由,近日不要离开湖心小筑,脱离的湖心小筑的庇护,难保平安,切忌!”老者平和的眸间闪过一丝戾气。
“爷爷,你是在怕铁娆麽?”随灵儿看向老者,很确定的问。
当今世上,除了铁娆,再也不会有人会有嗜血虫,所有人都可以说不知道,但是,她却什么都知道。
“灵儿,爷爷还是瞒不住你,的确是铁娆来了,铁娆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善良的小女孩了,她的恨意胜过我们所有人给她的爱,她带走了嗜血虫,就是为了报复我们的族人。”
“爷爷,你知道嗜血虫在铁娆那里?”随灵儿心里微微的一颤,有些害怕的扫过老者矍铄的眼睛。
老者没有注意到随灵儿的心理变化,只能默默地点点头:“除了她,没有人能够驱使嗜血虫,当年若不是她以自己的血对嗜血虫下血咒,嗜血虫又怎么会被关在密室,不见天日。”
“铁娆真的有那么可怕麽?”随灵儿还是不明白,当年的好朋友,为什么对他们步步逼迫,招招想要治他们于死地。
“南疆已经被铁娆毁灭了,剩下的只有我们这支流散的部落,她的势力已经不再弱小,她控制了嗜血虫,我们已经是束手无策,如今只能慢慢的想办法,请回嗜血虫,以血祭虫,夺回嗜血虫的本能控制。”老者眼里泛着淡淡的担忧。
“铁娆的父母是因为背叛的我们,才会被族人烧死,为什么铁娆一直要对我们穷追不舍,难道就没有人告诉她麽?”铁娆妖艳的如红玫瑰的血色长裙,闪现在脑海,就是第一次看到那身血色长裙的时候,他们离开了南疆,离开了她生活了十几年的故土,踏上了流浪的征途。
“她已经被复仇的恨意蒙蔽,已无法挽回,而且,灵儿,爷爷一直不想告诉你,南疆已经不在了,已经被铁娆毁灭了。”老者瞌上眼睛,心如刀绞,那是他的家啊!
“不可能,不可能,南疆不会不在的,”随灵儿摇摇头,“那是铁娆最难以割舍的地方,她不会毁掉南疆,不会,爷爷,你在骗我,她怎么可能毁掉南疆,怎么可以如此的狠心!怎么可以!”
“你要记住,不要离开湖心小筑,湖心小筑已经被下了血咒,有法术的庇佑,可以保护你不受伤害,离开了湖心小筑,则性命难保,记住爷爷的话!”老者再次叮嘱。
她和铁娆的关系实在是走的太近,铁娆善于攻心,不得不让她小心防备。
十多年前,世上唯一的独生女儿封心儿,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为了那个说爱她的人,服下拜月教的毒药,被毒药折磨了三天三夜,三年前得知女儿被那个狼心狗肺的假善人害死,而身患绝症的小孙女半年前嫁入宫廷杳无音讯。
派出暗查的人也不知所踪,有去无回,得不到外界的消息。
恐怕,那些人早已被铁娆杀害,也许,就是前不久离开的古云也……
灵儿,如果你不是那么的在乎手足之情,如果爷爷不是心存仁慈,我们大可不必有今日的灭顶之灾啊!看来,我们都错了,但是,爷爷又该怎么同你讲。
抬眼看向仍处在幸福之中的随灵儿,暗暗地叹息,灵儿,爷爷对不起你啊……
“爷爷,大姐姐怎么办?”随灵儿和老者同时看向床上的人,层层的包裹,已经分辨不出人的模样,只是,旁边的人仍然可以感觉到她与生具有的清冷和淡雅,即使被层层的厚重的纱布包裹的如同一个木乃伊,仍然是傲视而独立,大气而庄重。
“等她伤好了,一定要送她离开,我们的处境,比她好不了哪里去。”老者淡淡的说道,转身离开,其实,他有点儿舍不得那个孩子,虽然她昏迷了三个月,刚刚醒来,话不多过三句,但是,对那个孩子,就是打心底儿的喜欢。
也许是她说话的口气,和自己的女儿心儿太像了,不禁的掀起了思女情结。
随灵儿没有反驳的机会,但不表示她就会认同。
那些单纯的时光,铁娆真的忘了么?
冷寒凝褪下缠绕在身上的厚厚的纱布,身上的肌肤光滑如雪,比之前更柔嫩,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但是,当她一层一层的小心翼翼的看到自己的脸,愣愣的盯着镜子里的人下神。
一张极为惊悚的脸,一半是正常人的脸,但是另一半却是深深地黑色,如同染了墨汁,或许说是一块斑记更为贴切。
缓缓地掀开自己的衣服,露出手臂上的肌肤,凹凸不平的如同蟾蜍的皮肤,苍老而萎缩,像一只枯死的树枝,从手腕一直延伸到肩膀,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