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君次把夜宁扔在地上,夜宁趴在地上不停地咳嗽,眼睛透着红色,脚腕上的铃铛断在一旁,如同被丢弃的玩具。
“你到底想干什么!”
“问我?那你可曾问过你的父皇对我的母后做过什么!你可曾问过他,她可否记得十年前的风雅宫的雅妃?”夜宁声音静的让人畏惧。
风君次扬起的手缓缓地垂了下来,雅妃,雅妃,果真又是雅妃……十年了,为何阴魂不散……如同魅影一般时时缠绕耳畔……
“孩子,若是你能够去北寒,记得帮父皇看看雅妃,朕亏欠她太多,无法弥补。”
“雅妃是我们风国的恩人,却被父皇送进了北寒的后宫,享受万千的宠爱,却因父皇的过失,害她一无所有。”
“她有一个女儿,如果可以,就护她周全,带她回风国,不要让她被人伤害,这是我们风家欠她的,理应归还。”
“她叫夜宁……她说她叫夜宁……雅妃……夜宁……”
“你……你是雅妃的女儿……”风君次难以置信的望着精疲力竭的昏昏欲坠的夜宁,夜宁从地上爬起来,讽刺的笑容。
“是,是曾经被你父皇侮辱过的雅妃的女儿……是雅妃的女儿……”说到最后一句话,拳头暗暗地攥起,容颜鬼魅的娇艳欲滴。
“夜宁,你……”
“没有你!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我只要你一个承诺,让你的军队,离开这里!离开北寒的江山!”
“你就那么维护那个男人?”风君次言辞间已经是充满醋意和嫉妒,即使是亲哥哥,也不能做到这种地步。
“是,在我最可怜的时候,是他收容我,保护我,甚至让皇后收留我,我这辈子,是为皇兄而生,亦将为皇兄而亡,这是我的命,身在皇家,必将为皇家而终结。”夜宁不无肯定的回答。
风君次气的沉静了半响平复情绪,掀开帘子冲出去,夜宁也正要跟出去,两名守卫拦住她,夜宁遥遥的望着风君次渐行渐远的背影,轻轻触摸脖颈上的印迹,下手真够狠的。
“原来是寒王爷驾到,真是有失远迎。”一进账门,就看到了伟岸如山的寒王爷,这位北寒的重臣,先皇的宿敌,不得不让他敬畏三分。
寒王爷拱手:“参见皇上,本王此次过来,不为公事。”目光坦然。
“那就是为了私事了,哈哈,那就好说,朕争相与人对饮,正巧找不到人相陪。”风君次拉住寒王爷就要入座。
寒王爷退后一步,浅笑:“皇上,本王听说本王营里的一位女将军来到了这里,所以,想来带她回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风君次的手悬空在那里,眼里一瞬而逝的阴骛。
“女将军?哈哈,没有想到北寒竟然出了位女将军,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不过,”风君次话锋一转,凑近寒王爷,“朕可是没有见过王爷口中的女将军,朕带兵从来都是严肃风纪,不准女子参加征战,王爷应去大漠深处找找,女子向来好奇心重,说不准去了大漠深处欣赏大漠孤烟。”风君次正是没处撒火,火苗一个劲儿的往上窜。
“皇上,我军中有人看见她进了您的大帐,还请皇上放过她,毕竟,您也知道,她是我朝的公主。”寒王爷点名立场,希望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原来公主殿下也来了,朕真是没有想到,既然王爷这么说了,那朕也不能不有所表示,来人,派人去找北寒的公主,若是找到,立刻送回北寒,不得有误!”假模假样的吩咐让素养很好的寒王爷火大,这些年轻的帝王真是难相处,一个个的都把他当什么也不清楚,什么也不知道。
“既然皇上不知道公主所在,本王还有公务在身,不便相陪,就此别过。”寒王爷瞥了风君次一眼,一眼望穿他的想法,“本王奉劝皇上一句,不要为了一个女人毁坏两国的安定,那是昏君的作为,而不是明君之行。”
寒王爷离开,摆了一桌子的酒菜干干的放在那里,风君次彻底的恼火了,都扔掉又有违节俭的形象,脑海突然出现夜宁那张可恶的脸:“来人,去请公主过来。”
夜宁白了风君次一眼,把视线落在桌子上,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和风君次那张气的发紫的脸让她心情大好,很不客气的坐在主位的对面,捡起筷子先下手为强,她可不确定这个风君次是不是要让她吃一顿饿两顿。
风君次忍着莫名其妙的火气,坐在主座上,王者之风屹然而立:“公主就是这般的威仪,简直令人笑掉大牙!”不冷不热的讽刺几句。
夜宁瞄了风君次一眼,敲敲桌子:“我说,你军营里的饭菜简直是不堪入目,好不容易看见点儿稍好点儿的东西,还不准人吃了,真是虐待俘虏啊,别忘了,我只是你们的客人。”夜宁真是大言不惭,把自己归到客人的一波里。
风君次忍俊不禁,还是阴着脸,让人捉摸不透:“刚才寒王爷来过。”
夜宁筷子一滞。
“他来找你,我说你不在这里,他走了。”原来,这个女人还有害怕的时候。
“知道了,谢谢你。”夜宁垂下头,看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不得不说,你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风君次看着夜宁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暗想,前几日是不是没人给她送饭,想到这里,刚才阴转晴的容颜变得阴沉起来。
“还好,这都是您的功劳,没有您的栽培,我堂堂北寒公主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夜宁紧跟着讽刺了一句,她才没有心情对着风君次那张臭脸谄媚。
“你是沦落到哪般田地?”风君次提起了兴趣,他风君次可没有难为过她,当然,这是他的视角,若他真的想为难一个人,决不会仅仅是软禁。
“吃顿饭都不让人消停,”夜宁狠狠地白了风君次一眼,“摆张臭脸,除了给本公主看,还摆给谁看,让人吃饭都没有胃口。”说着,夜宁把一根鸡腿塞进了鼓鼓的嘴里,油乎乎的手伸出食指,微微的摆动,“说真的,我真的饿了,你先安静会儿,让我吃饱了,我随时听你训教,如何?”
风君次彻底的无奈了,夜宁的性子,说出这样的话,并不出人意料。
风君次翛然闭口,夜宁安安心心的吃了顿饭,等到酒足饭饱,才注意到风君次一口饭菜也没动,只是在饮酒。
“喂,不知道空腹喝酒伤身?”夜宁挑眉,拿着袖子抹抹唇边的油渍。
“无碍。”风君次又倒满琉璃杯,里面的液体缓缓地溢出。
“呵,你倒是洒脱,却不知道还有人会担心你。”说者无意,听者有情,暧昧的话,总让人浮想联翩。
风君次骤然抬头,突然隐逸的容颜浮上一丝浅笑,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话语,心中的一闪而逝的喜悦,暗暗地藏在深处,如涓涓流水,连绵流淌,湿润着内心最坚硬的地方,让它慢慢的变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