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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门轻轻地被推开了,上官紫夜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回身向四周探了探,关上房门。

“紫夜姐,你怎么又来了?被爸看到会责备你的。”秦天暮回头看着她,因为嘴唇肿得厉害,他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上官紫夜看清他的样子,心里狠狠一痛,踉跄着奔过来,伸手去拉地上的秦天暮:“天暮,义父怎么把你打成这样?……快,快起来,姐给你上药。”

秦天暮挣脱她的手,依然跪得笔直,轻轻恳求道:“紫夜姐,你回去吧,我没关系,又不是第一次受罚,挺挺就过去了。”

上官紫夜颤抖着双手去触摸他肿胀的脸,还有背上的狰狞伤口,刚刚碰到,秦天暮就疼得身子一抖:“姐……不要碰,疼……”

上官紫夜连忙缩回手,心里的疼痛更加汹涌,沉着声道:“义父要罚就让他罚我好了,我一定要帮你上药包扎,天气已经冷下来,你再这样要冻出病来的。刑堂又没有规定受罚后不可以上药,义父他对你太苛刻了。我给你包扎完就去找他,相信我,我一定说服他。”

说着不由分说去拉秦天暮,秦天暮见她自己还伤着,脸色那么憔悴,却还一心怜惜自己,不忍再跟她拗,只好站起来。久跪麻木的双腿哪里经得起突然站起的姿势?他身子晃了晃,几乎再次跌倒。上官紫夜连忙扶住他,把他慢慢扶到床上。见他膝盖上已经跪得青紫一片,还有血丝渗出来,上官紫夜只觉得眼前发黑。义父真是气坏了,把儿子罚得这么重,他真是狠得下心来啊。

打了热水来,上官紫夜为秦天暮细心地擦洗好伤口,然后上药,秦天暮疼得几乎昏过去,可依然死死咬牙忍着,嘴里尝到血腥味,牙龈都被咬出血来了。

“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不就是失了一次手吗?我两次失手,也只是挨了五十鞭子。可你这样……”上官紫夜的声音越发嘶哑,因为心疼,几乎抖得说不出话来。看天暮这个样子,何止打了五十鞭?自己离开后他分明又挨了鞭子,脸上布满指印,也不知道究竟被打了多少巴掌。

“是我的错,是我招出了这里的地址……爸罚了我,命我就这样跪着,然后怒冲冲地走了。”

上官紫夜听到了他前面说的那句话,可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了呆,才问:“你说什么?你招出了这里的地址?是跟萧楚云?”

“萧楚云?”秦天暮愣了愣,“你是说楚云天?”

“是,他真正的名字叫萧楚云。”

“姐认识他?”

“不认识。”上官紫夜答了一句,又马上想到秦天暮做了什么,又惊又急“你出卖天绝?义父知道吗?你向他招认了没有?”

“没,爸生气是因为外面有人窥视,他认为是我带回来的尾巴,还有,他从我身上搜出了窃听器。萧楚云动作真快,他把一个薄如芯片的窃听器塞进我衣服的边缝里,被爸摸到了。”

上官紫夜怔了怔,轻轻叹息:“这个人……真不愧是楚门的老大。”

秦天暮听她说得异样,回头看着她。姐姐不对劲,这种不对劲好像不是此时此刻才发生的,回来之后她就一直这样失魂落魄,连挨了五十鞭,自己去看她时,她也好像还没从梦中醒过来。

秦天暮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姐,你很奇怪。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对这个萧楚云有意思。”

“胡说!”上官紫夜轻斥,可是脸上却泛起了一丝红晕,掩饰地加快手里的动作,“我是杀手,怎么可能对一个我要杀的人有意思?何况只见过他一面。”

“可是这个人也在问你呢。”秦天暮困惑地低语,“如果只是见过一面,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他逼问你的下落,还问你怎么样了,看样子很关心你……”

上官紫夜的心猛地一颤,秦天暮的话好像一注阳光驱散了她心头的迷雾。她恍惚记起,第一次见到萧楚云,的确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这世上真有缘分这种东西?而萧楚云对她也有特殊的感觉,萧楚云竟然还关心着她,不枉她冒险给他打电话报信了。

可是,为了萧楚云,她做了对不起秦天暮的事。如果没有她通风报信,或许萧楚云就不会有戒备,秦天暮也不会轻易失手,也就不会受罚了。

上官紫夜呆立在那儿,满眼是秦天暮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她的心痛得发抖。一边是自己的义弟,一边是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人。上官紫夜,你竟然也会有这样一天,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萧楚云,我不想你死,可是,义父一定不会轻易放弃的。天绝不败,这是他的宗旨……

心里好酸,可眼睛却干涩难当。上官楚夜拼命平息自己内心的情绪,为秦天暮上好药,看他穿好衣服,轻轻叮咛道:“你趴着睡一会儿,我去见义父。”见秦天暮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她和声安慰道:“别担心,一切有我。”秦天暮点了点头。

敲开秦无恨的书房,一股浓浓的烟味扑面而来,上官紫夜几乎被呛着了。烟雾中看到秦无恨依然阴沉的脸,目光仿佛最幽深的夜里一蓬即将熄灭的火,脸上的线条比平日更深,根根宛如刀刻。

一瞬间,上官紫夜有种异样的感觉,她从秦无恨身上感受到了落寞。是落寞吗?这个词怎么可能用在义父身上?那个人犹如一头荒漠中踽踽独行的狼,孤独而又冷酷,绝不愿表示出丝毫软弱。可是现在,他的样子是落寞而近乎忧郁的。

上官紫夜呆了几秒,慢慢走进去:“义父,您还好吧?”

“我没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烟抽得太多,秦无恨的嗓音有些沙哑,抬了抬眼睛,目光立刻变得敏锐起来,“你是为天暮来找我的?”

“是。”

“你去看过他?”

“是。对不起,义父,我又违背了您的命令。”上官紫夜走到秦无恨身边,目注着他:“义父,紫夜自作主张,已为天暮上过药,让他起来休息。”

秦无恨脸色渐冷,却没有发作,只是盯着上官紫夜。

“请义父责罚紫夜,饶了天暮吧。他是您唯一的儿子,他对您一向孝顺,不管您怎么罚他,他都毫无怨言。可是,这样下去,他会渐渐寒了心……义父,您也不想让天暮一辈子当杀手吧?您难道希望磨去他所有棱角,让他成为一台麻木不仁的机器……?”

“紫夜,你放肆!”秦天恨把手里的烟蒂狠狠掐灭在烟缸里,没有暴怒,身上却已充满阴冷的气息,“自从遇到楚云天,你就变得越来越不象你自己,眼里也越来越没有我了。”

“义父,紫夜知错。”上官紫夜屈膝跪下,“但这跟楚云天无关,是紫夜自己清醒过来了。义父,除去杀手的身份,我们也是人,也有各种人类的感情。就如天暮与我,还有义父您收养的其他兄弟姐妹,在我们眼里,义父您不仅是门主,更是父亲。作为门主、作为老大,您对我们严厉,您用帮规约束我们、教导我们,我们都心甘情愿地接受; 可是作为父亲,我们也希望从您那儿得到父爱、得到温暖。尤其是天暮……”

上官紫夜抬起头,一双清冷、澄澈的眸子中漾起丝丝暖意:“义父,您没有发现吗?您其实没有您自己想象的那么无情。”

秦无恨哑然失笑,眼里有瞬间的狼狈之色一闪而逝。这个丫头!自己怎么从来不知道她这样伶牙俐齿?父爱?亲情?我有么?在天暮心目中,我更多的是门主还是父亲?这么多年,我已习惯于披着坚硬的外壳,用冷漠、无情来包裹自己。是不是,我也渐渐习惯了这种身份,习惯了这种生存方式?

依然哑着嗓子,可声音却低沉了许多:“紫夜,你起来,回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天暮。”

上官紫夜又惊又喜,双眸一亮:“谢谢义父。”

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秦天暮惊讶地发现父亲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条件反射一般从床上滚下来,跪在地上:“属下违背老大的命令,属下知错,请老大责罚。”

秦无恨一步步走过来,满身的烟味飘到秦天暮鼻子里,秦天暮心头一震。父亲一向冷静自持,几乎从不抽烟。只有特别烦恼的时候,他才会借抽烟来排遣自己的情绪。难道,父亲有什么心事?是因为对自己失望?

眼圈一红,秦天暮抬起头来,无限愧疚地看着父亲:“爸……儿子让您失望了,儿子对不起您……请再给我机会,让我再去杀楚云天……”说到最后几个字,心里忽然有些刺痛。那两个人真的很善良,虽然萧然给他用了刑,可他却他从眼里看出悲悯之意。

“不必,雇主给了我们半个月时间,如今一大半时间已经过去,我不能再等。你和紫夜都受了伤,我决定将这个任务交给你大哥樊仲,他已经完成H市的刺杀任务,正在回来,今晚就可以到家,明天我就让他动身去S市。如果再不成功,我会亲自出手!”

秦天暮的心猛地一沉,想起上官紫夜欲说还休的表情,虽然他自己还没遇上,可也能够感受得到,姐姐已经对萧楚云暗生情愫。如果父亲一定要杀他,姐姐会有多痛心?

秦无恨已经从他脸上短暂的怔忡里看出端倪,瞳孔骤然收缩:“是不是紫夜跟你说了什么?”

秦天暮背上已冒出冷汗:“没有,爸,儿子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不明白也好。”秦无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只是,我跟你说的话,你一个字也不许跟紫夜透露,否则……”

“儿子不敢。”

“起来吧,好好养伤!”轻轻抛下一句话,秦无恨转身离去。

只是那样简单的一句话,听在秦天暮耳朵里却宛如天籁。他呆呆地跪在那儿,看着父亲的身影走出去,消失在黑暗中,眼里慢慢充满泪水。原来,父亲也是关心自己的,他只是不善于表达,只是碍于门主的身份吧?

第二天,从J市撤回的飞廉与三名暗卫一起赶到萧氏庄园,萧家父子四人正在楼下客厅里,看电视的看电视,聊天的聊天,品茶的品茶,一派悠闲、惬意的景象。四人进来后齐齐向萧楚云跪下行礼:“属下参见门主。”

“起来吧。”

四人没有起身,却反而更加恭敬地垂下头:“属下等无功而返,请门主责罚。”

萧楚云突然发现客厅里的空气有些稀薄,旁边有冷冷的风吹过来,稍一扭头,看到父亲迅速晴转多云,再转阴的脸,他的身子顿时有些僵硬。父亲对楚门恨之入骨,而自己不仅当着楚门门主,还公然将侍卫带回家来了,这下肯定激怒了父亲。

连忙对四名侍卫道:“这事不怪你们。你们这两天守在庄园四周,负责保卫这座宅子,连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进来。去吧。”

“是,属下遵命。”四人应声退了出去。

“爸。”萧楚云转向萧远山,低低地道,“云儿是怕您受惊,所以才把他们调来保护我们的,他们会在围墙外守着,不会来打扰您……”

“大少爷,你决定了的事,我会有意见么?”萧远山笑道,“楚门门主,果然气势非凡啊,你把这儿当成你的总坛了?”

一句话说得萧楚云再也坐不住,从沙发上滑下去,直直地跪在萧远山面前:“云儿不敢,爸您折煞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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