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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页 对话往生

“是你吗?”君吟轻轻地抚摸着往生花的花瓣,口中喃喃自语。“是我。”声音好像是从耳畔传来,想要仔细寻觅却又难辨方向,“我是生长在这里的往生花的花灵,你可以叫我赤焰。”“赤焰,在炽热的火焰中燃烧自己么?是为了爱情么?”往生花并不去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反问她“你要到哪里去?”君吟默默的收回自己的手指,显然不想回答它的问题。往生花也似乎并不是很想知道她的答案,身在冥府,不论是要去哪里,终究逃不掉往生的命运。“你好像不是很喜欢说话。”“我确实不是很喜欢,甚至有一点···厌恶。”往生花显然没有想到她承认得如此之爽快,“那···原因呢”君吟眼睛不再去看烈焰般的花朵,而是转向了左边的翠绿,“那么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这是你想要的么?”

往生花像是左右倾斜了一下,开口道:“这样不是很好么?与心爱之人相见,人生之乐事。”君吟沉默了一会“因为爱情,人会变得沉默,变得颓废,变得憎恶,变得不想自己。”往生花的花瓣又颤了颤“哼!人类真是麻烦。你走吧,再不走,就要有往生花被你带来的凡尘之气所困住。”

君吟后退了两步,就看见两边的往生花像是在交替一般,左边的翠绿慢慢凋零,右面的鲜妍也慢慢枯萎,取而代之的是右面凋零后的翠绿,与左面枯萎后的鲜妍,转眼间,君吟眼前的路就已经铺满了焦黄的落叶和萎蔫的花瓣。君吟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所有路过此处的鬼魂也一样被震撼了,大路霎时间像是铺了两边黄色的地毯,美而凄凉。

“这是我们必有的更替,就像人的生老病死一般,不管这是不是我们本来想要的生活,既然我们生长在这里,那就一定有什么必然存在的理由,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努力地向上生长,努力的完成自己的使命,不论何时,都是令我们愉快的,你很好,很温暖,终有一天我们会······”

也许是故意,也许是偶然,最后的话慢慢变得模糊不清,哪怕君吟努力的竖起耳朵,声音也渐渐的消失了。因为往生花的凋谢而驻足的鬼魂们又恢复了君吟最初看见的那种冷漠的样子,继续向着不知终点的远方奔去。君吟还在那条凋谢的花瓣和凋零的树叶铺成的路的起点,“温暖么,真希望你是最后一个这样形容我的。”

就像是一次偶然的相遇,君吟很快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和表情,又重新上路了,那条仿佛没有尽头的路还是那么漆黑,但是路的两边铺满了刚刚凋零的花瓣和叶子,看起来竟然有那么一点点温暖,也许是因为他们是君吟到现在为止在冥府看到的唯一有色彩的东西吧。路上行色匆匆的鬼魂没有一刻停歇,站在路边的君吟就像是异类君吟默默地在心中祭奠了一下刚刚凋零的往生花,就继续向着其他鬼魂飞奔的方向飘去。

冥府的黑暗不同于凡间的黑暗,明明是黑暗却又看得见大路,分辨的了方向,看得见其他魂脸上的表情,甚至看得见自己近乎透明的身体。大概也只有低头看自己的时候,君吟会忽然想起,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了,只是一个随处飘荡的鬼魂。哦不,还不能说是随处飘荡,自己也只能沿着这一条直的大路向前飘,在飘的这一段时间里,她也尝试过去大路外面去看看那被层层浓雾包裹的地方都有些什么,但是每次尝试向外面飘得的时候,就像是撞上一层透明的玻璃板,反而倒是因为这样飘好像稍稍省力一点,也不用担心会撞上其它鬼魂,她这一段时间都是紧紧贴着这个玻璃板一样的东西慢慢向前飘得。至于一样被浓雾包裹的后方,她也有想过去尝试,但是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脑袋就像被针刺一样疼痛难忍,她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经过几天在这条路上飘得经验,她对于这个地方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但也只是一点点了解。冷酷无情,这是君吟对这里的第一个看法,所有的鬼魂在这里大概就有一个目的——到达这条大路的终点,君吟也不知道这条大路的终点是什么,在哪里,会给鬼魂带来什么样子的变化,这条大路像是要通到天的尽头,这里看不到太阳,也看不到月亮,所以君吟无法判断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只是一味的和其他鬼魂一起向前飞奔,在这几天里,君吟看到过一些身体淡化的近乎虚无的鬼魂,甚至连面容都变得模糊了,起初君吟以为是因为长时间的奔波而是他们变成这个样子,直到后来她亲眼看见一个较为高大的鬼魂将什么东西刺入了一个瘦小的鬼魂的心脏,那个瘦小的鬼魂的心脏有一些像是雾气的东西飘散出来,被那个高大的鬼魂吸入体内,君吟才明白,那种透明是因为被这样“打劫”的多了,而使得身体像是被掏空一般,身体看起来就越发缥缈。发现了这件事后,君吟就越发小心了起来,自己时时刻刻都贴着大路边像玻璃的无形墙壁走。

空虚寂寞,这是君吟对这里的第二个感受,在之前与往生花的对话是君吟唯一听到的交流的声音,在这之后她再没有听到过说话的声音,不是和她说话的声音,是所有说话的声音,不论是喃喃自语还是窃窃私语亦或是自我发泄的怒吼,都没有,周围安静的就像是她还没有进那扇大门一样,君吟并不喜欢说话,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喜欢死一样的沉默,相反,她喜欢在热闹的环境中开辟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现在自己的天地是有了,但是却如此安静,整个魂既空虚又寂寞。

在这样的冷酷无情空虚寂寞中,君吟也渐渐觉得压抑,周围的鬼魂身躯也渐渐变得愈发透明,也不知道是因为君吟是个女孩子还是她真的躲得好,尽管她有几次感觉到有几道目光盯着自己,但最后还是甩脱了。虽然安然无恙很值得开心,但这条路上蔓延的压抑却令君吟感觉自己快要到达极限了,她真的觉得在这样下去倒不如去想一想回头走,头痛欲裂的好,而事实上她也真的这样做了。

在这样的压抑又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一直是漆黑的路面开始悄悄的变成了墨蓝色,而后再次慢慢变化,直到变成血一样的鲜红色,红的令人毛骨悚然,仿佛多看一眼就会有血从路面上渗出一样。

在如血的路面先前延伸了一段后,一片黑暗终于有了终点,点点光芒汇聚成一片大门的模样,这条大路终于有了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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