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屋子,陈紫染坐在桌前悠悠的喝着茶似乎并没有将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可是紧皱的眉却暴露出了她的焦心。一根冰凉的手指点上陈紫染的额头,陈紫染回头看见夜七淡笑着靠在她身边。
“你皱眉,我会不喜。”
“用些东西,就去昨个儿那家店里问问。总能问出些什么。”
陈紫染思虑着,到底是什么人掳去了上官谨,看着上官谨这样子似乎并不是不会玄气的人,自然不会被无声无息的掳去。若是不是无声无息的必然会留下线索,若是阿达、阿尔不能查出,便意味着有人在故意隐瞒。
“夜七,咱们不去昨个儿去过的那家茶庄了。你去查查最近儿县衙里都出了些什么事情?”
说完,陈紫染打着连天的哈欠,朝着依旧凌乱的床铺走去。接下来的话却让夜七的脸红了大半。
“昨晚累得慌,我还是再睡会儿。”
当夜七回来的时候,陈紫染已经弄好了饭菜等着他。看着夜七些微疲累的模样,陈紫染笑着将他拉到自己怀里坐下。挑弄着他鬓边的发,倚在他身上,浅浅的笑着。
“查的怎么样了?”
“除了查到这几日上官墨诀决定广招天下美女充实后宫,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夜七闭了闭眼,淡淡的道。这几日总是要在陈紫染睡着的时候,帮她运功驱毒,以免残留在体内不断滋生的余毒侵害身体,夜七终于感受到了南宫炙的辛苦。他光是帮着陈紫染除去余毒已经这般难以承受了。更何况,南宫炙却是生生断去了她体内大半的奇毒。
“有这个消息就不错了,你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再吃吧。”
看着夜七忍不住阖目的样子,陈紫染笑着将夜七放到了床上,在他的额上落下了一个浅吻。
此时陈紫染心中几有了计较,恐怕这个上官谨是被府衙的人掳了去了。原本以为是因为上官谨昨日痛打了府衙县令的儿子,却总觉得像他们三人这样谨慎的人必然不会轻易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更何况时间似乎也对不上号,刚打了人就被抓走了似乎也太快了些。
然而听到夜七禀报的上官墨诀想要大选秀女,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上官谨被当成女子抓起来了。
“宁为寒门妻,不做宫廷妇。”
这宁县之中没有大户人家,因为在朝廷之中也没有多大的依托,因而许多人家都不愿意将女儿送进皇宫之中,可是上头要求的秀女人数不能少,所以才出现了这样掳人妻女的事情。
既然是这样,那么事情也就好办多了。看着这个县令之子这般猖狂,恐怕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县令自己也不会是个什么样的好人。
可是一想到这上官谨竟然会被误作女子抓了起来,陈紫染便死死地憋着笑。谁让这人长得清秀异常,都单薄得很,怪不得被当成是谁家的女儿男扮女装出来做游。
看了一眼身边的夜七,陈紫染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会是,可是她能感觉得到夜七这几日似乎日日都觉得很是疲累。这些小事情,既然她自己能够做好还是不打搅他了。
换上黑色夜行衣的陈紫染从窗口窜了出去,随后便有一道白影从屏风之后窜出。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夜七,此时夜七听到陈紫染离开的声音已经迷迷糊糊的醒转,但是苍白的脸色依旧掩不住他的劳累。
夜七斜靠在床边,抬眼对上进来的白衣人。那白衣人站在窗边,双手环胸,冷冷的道。
“若是你不能好生护着她我便会将她亲自带走。”
“她既然已经选择了我,那自然有我来护着她。”
夜七虽然已经休息了有一个时辰了,却还是觉得提不上劲儿来。然而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夜七却还是漠然霜声提醒着他陈紫染最终的决定。
那白衣玉面人冷冷的看了一眼夜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扔出一只碧玉瓶,然后转身离去。
“这是回春丹,每次替她驱毒之后服一粒,今晚上本尊就待你护她。若是还有下次,就算她再伤心,本尊必然杀了你带她走。一个没有保护她的男人,没有资格留在她的身边。”
夜七怔怔的看着手上的碧玉瓶,望了一眼那白衣玉面人离开的方向独自发怔。这个男人是自己比不上的,恐怕他比自己还要爱着陈紫染。如果今天这个事情换到自己的身上,就算再大度他也不会这样暗中帮着自己的情敌。
陈紫染起伏在高低各异的屋顶之上,朝着宁县之中最亮的一点而去。灯火辉煌的县衙,即使大堂已经偃旗息鼓,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后庭却依旧欢闹。陈紫染伏在屋顶之上,偷偷地查看这动静。
正房之中很是欢闹,不用听便也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想来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儿子是这样,不用想老子必然也是这样。
“哎呦,老爷,不要啊。轻点,轻点……”
“小宝贝,乖一会儿就不疼了。”
“老爷人家也要嘛……”
“小妖精,别急一会儿就轮到你了!”
****的声音在静谧的夜空中显得格外的响亮,陈紫染暗淬了一口:该死的种马,竟然还玩起了3p!不让这样的噪音在影响自己的心情,陈紫染对着屋内射出三根银针,顿时屋子里没了声响。
“想做种马?本小姐让你一辈子不举!”
拍了拍手转身朝着后院而去,既然自己找不到就不妨找个人问问。
小菊小心翼翼得端着今个儿晚上二夫人要吃的燕窝正准备抄近道去往西苑。二夫人现在怀了老爷的小公子,可是半点都不能得罪。想到昨个儿因为迟送了白玉肘子而被打断了手脚扔出府去的小泉,小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别动,若是你敢喊小心割了你的喉咙。”
一道冷冷的声音自脑后响起,小菊打了个激灵哪里还敢喊,连忙带着哭腔颤颤巍巍的小声道。
“好汉饶命,小女子不过是小小的一个丫鬟。”
那把匕首贴着她的脖颈几乎要将小菊的喉咙割断。那人声音冰冷,不带分毫的感情。
“待选秀女关在何处?”
“奴婢不知道啊,这些都是老爷夫人姨娘才知道的事情,奴婢又如何知道。”
也许是害怕来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小菊带着哭腔将所有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叫小菊,只是刚来了三天的小丫鬟,伺候着有了身孕的二奶奶的。现在就去给西苑桃花阁的二奶奶送燕窝。其余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小菊吓得双脚发软几乎站不住了,本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过去了,倏然觉得脖颈钝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陈紫染手一拖,一把拖住即将要落地的燕窝,看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小丫头,脑中已经寻思出要做什么了。嘴角扬起了一个邪魅的笑容,将这小菊拉近一个假山的一个石洞之中……
换上了小菊的衣服的陈紫染垂着头端着燕窝粥朝着西苑的桃花阁而去。原本应该是满是仆婢的桃花阁竟然没有一人。陈紫染微微的皱了皱眉,只听见屋子里传来了一阵争吵之声。
陈紫染伏在廊下,戳破窗纸偷偷地瞧进去,只见一个青衣男子正站在屋子里,面对着一个身着桃红华裳,满头朱钗,肚子微显的女人。
陈紫染邪邪一笑,看来这事情似乎愈发有趣了。细细的听着屋内的动静,果真与她想的相差无几,没想到这个二姨娘倒也是有心计的女人,只是阅识颇浅了些。
“殷桃裳,你别忘记了,你这肚子的孩子可是我的!不知道若是县太爷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么办呢?”
那男子恶狠狠地看着二姨娘。二姨娘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怕得,声音颤抖着,纤长的手指指着那个青衣男子骂道。
“你这畜生,我已经给你钱了,你竟然还想来敲诈我!我不会让你就这样得逞的!”
“哦,是吗?那你会怎么办呢?”
那男子眼神微眯,笑吟吟的上前搂住二姨娘的腰,似乎想要再一次侵犯。
“不!不要,我已经怀孕四个月了,大夫说了胎位不稳不能行房事!”
二姨娘惊慌的叫了起来,然而那个青衣男子却没有半点反应已经对这二姨娘上下其手,两人已经滚进了床中,很快就传来了布帛破碎的声响。
就在这个时候,陈紫染破门而入,犹如一阵风般袭过。拧住那个男人的脖子,狠狠一割。顿时血花飞溅,落在素白的床单与帐子之上,犹如点点开放的梅花,妖冶而绝色。
“啊……”
二姨娘正准备尖叫,却被一双手捂住了嘴,原本以为该是一个大汉的手,却没想到竟然如此精致细滑。陈紫染冷冷的对着二姨娘比了比手中依旧还在滴血的匕首。
“你如果再叫,我也只能让你和他一样了。”
看着二姨娘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慌的摇着头的样子,陈紫染一勾她的下巴,调笑着道。
“真乖。”
虽然平日里在桃源楼总是被那些恩客调戏,却从来没有被一个女子这样调戏过,更何况还是一个这么美艳的女子,殷桃裳不由得红了红脸。
陈紫染毫不客气的在一旁的太妃椅上坐了下来,看都没有看一眼床上的那个家伙。
“这个人如果不死,你这辈子都没有好日子过。”
“我知道,谢谢你。”
二姨娘依旧有些后怕的看了一眼床上已经软趴趴的早就没气了的青衣男子,摸了摸自己有些微挺的肚子。
“既然要谢就不要嘴上说,你那什么来谢我?”
“你?”
二姨娘看见原本善心的江湖女侠忽然变成了杀人打劫的强盗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警惕的看着陈紫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