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琳似乎才从睡梦中醒来,坐起身,死死地抓住郝杰的手,“不,你不能这样的!”
“你答应我的……那可是你说的!哼!怎么你又……”
裘琳一把撕开了郝杰衬衣的口袋,那钱夹,名片夹,还有秋玲的相片撒落一床,“我……我说的……是房子,你对得起你大哥吗?”
“他对的起我吗?”就剩最后一片遮羞的橄榄叶了,郝杰眼都红了,“这就是我要进去的房子,我不仅有心,我……我还有胆!”
“求你啦,我妈妈快回来啦!别……别!你不能这样对我!”四肢失去了最后的抵抗,她闭上了眼睛,静静地躺着。
在他摘去那片叶子时,突然,裘琳竟睁开了眼,似乎是在床上搜寻着什么,并未看那张狰狞的面孔,手在床单上摸索着,终于摸索到了她想要的东西……秋玲的那张怀抱《醉玉》杂志的相片,把它面朝下,翻转过去,这才轻轻地说了句:“来吧!”
郝杰的手象是凝固了,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你是……真的吗?”
“去你妈的!你个混蛋!”她挥舞起拳头砸向了郝杰的脑袋。
一下把郝杰给打蒙了,停顿了片刻,他竟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粗野地把裘琳翻转个身,扯下了那块最后的橄榄叶,象是在观赏着一件艺术品,应该是被称作自己的战利品,他微笑着从床上下来,坐在了对面的写字台的椅子上,看着一丝不挂的裘琳,“我……我还嫌你脏呢!”
裘琳扒在床边“唔唔”地哭了起来,身体一抖一抖地,嘴里不停地喊着:“郝杰。你就不是人,谁脏?你就不是真正的男人!去你妈的!我是白白照看你老妈了,你竟这样地对我!”她坐起身,撩拨着顾作镇静的郝杰。
听见钥匙在锁眼里的转动声,郝杰紧张地站起身,“我什么也没干!我是什么……都没干!”边说边退出了裘琳的房子。
“伯母,您回来啦!”
“怎么?要走啊!”裘琳妈手里拿着个马扎,进了屋。
“我……我……我……走啦!”郝杰装做从口袋里掏东西,捂着那已经被撕咧的口袋,出了门。
门还没关,他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
“琳子,琳子啊!”见没有动静,赶忙朝裘琳的房间走去。
裘琳抹着眼泪,正穿着掉了两粒纽扣的外衣,腿上披盖着中裙,头发凌乱地披散着……
“他……怎么……会……伤着你没有啊?”裘琳妈超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这可怎么好啊?”她看着自己的姑娘,流下了眼泪。
“正和你的意思哟,我嫁给他!”两行眼泪滴在了手背上。门被推开了。
郝斌抬头望着门,当他正要站起身时,只见裘琳拎着皮包走了进来。
“今天是你的班啊,你怎么跑到这来啦?”郝斌起身迎了过来,拉着她坐在了靠墙的长沙发上,“稀客啊!喝点什么?”当他望着裘琳的眼时,那是一潭清水。“怎么你才哭过?是幸福还是痛苦的泪啊?”
裘琳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打开皮包,从里面取出了一牛皮袋,掏出了公正书,房产证及一张支票。一件件地摆放在茶几上,最后掏出了钥匙,“我决定嫁给郝杰!别问我为什么?你……”她抬起头,凝视着郝斌,“你永远都是胜利者!”
拉她手臂的手松开了,“情随事迁啊!”他无奈地摇了要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冲她一摆手,“走吧!”
裘琳看着他,“为什么不骂我?不打我?不……”她抓起郝斌的手就打自己的脸。
“还是我自己做的不好,你有你离开我的理由……我不想……走吧!”郝斌低垂个头,手不由地摸着口袋。
裘琳走到老板桌前,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来,点上火,走到他跟前,递给了他,“以后把烟戒了吧,否则这三五烟会害了你的,555,555让你什么都没有,就是三无了!”
白色的高跟鞋在他的视野里慢慢地消失了,眼前仿佛出现了无数无颜六色的鞋,红的,黄的,紫的……
而最终进入郝斌眼帘的是一双灰姑娘的水晶鞋。
秋玲亭亭玉立,出现在茫茫的出站的人流中,朝等她出站的郝斌挥着手,“大哥,大哥!”她丢掉了行李箱包,扑到了郝斌的怀里,“大哥,想死我了,是不是郝杰又出差了?”
“许丽呢?”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头。
“她说她想去上海玩几天……大哥你瘦了许多,让我再看看你!”秋玲大量着郝斌,点着头,“身体不舒服吗?看过医生没有?大哥,突然消瘦可不好,去查血糖了没有?可别是……大哥你别吓我!”
“秋玲,出去一趟是长大了许多!”
“那当然啦!见过世面啦!”她搀起郝斌。“时间太慢了,我都有些感到度日如年。他们都好吧?”拉起箱包,“走吧!”
“都……好!”郝斌点着头。“八一那天结婚啦!”
“大哥,你太不够意思啦,也不等我回来!我去孙老板那里,那烟酒还打折呢!”她伸出手,“喜糖该给我留一点吧?”
郝斌摇着头,“我都没吃着!”
“大哥,有钱也不能在那里省啊!”她怀疑地望着郝斌。
郝斌叹了口气,“累了吧?”
“好象还在列车上一样,再没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吗?”
“有啊!你是什么时候报考的纺院啊?”他故意地停顿了片刻,“你被入取了!祝贺你,秋玲!大哥真为你高兴啊,那入取通知书在门房放了好些天,都没想到是你啊,如果公司多写象你这样的就好了!”他接过她的箱包拉杆,“回去再说吧!我就害怕你……承受不了!”
“大哥,学费你就从我的工资里扣,有什么承受不了的?”她把长发一甩,“我的未来不是梦!”
“哇!好漂亮啊!让我看看你们的新房!”秋玲象只小燕子,从一间飞到了另一间,似乎那一双眼都不够用了,在最大的一间卧室,她飞不动啦,“这是你们的新房嘛?怎么看不到结婚照呢?窗帘都吊着,是要那朦胧的情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