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找你！”
佳佳心里“咯噔”一下，“你……你……找我干吗？我又没拿你的钱，我……”同室几年，一听就知是裘琳。
“田满父母从汉中来西安啦，说想见你，因为田满在信里经常提到你，夸你多么，多么地好，多么地体贴他……你能来我家嘛？”
“你还想不想让我嫁人啦？我已经知道他死啦……我……我没有什么男朋友！”她放下话筒，感觉额头上沁出了汗珠，连话筒上都落下了自己湿手印。她摘下护士帽，用手撸了把汗，坐在了椅子上，努力使自己静下心来。
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她猛地抓起话筒，“我不是告诉你，我没有男朋友，没有！”
“我是？分局的，请麻烦找一下叫佳佳的护士！”
她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而大脑里依然是裘琳的影子。还是把我给出卖了，这么多些日子里平安无事，而今……佳佳好象看见桌对面坐着面带微笑的田满，突然，他嘴里慢慢地流出了血，他张开了嘴，冲她喊着，但她听不清，不知他喊些什么，看嘴型是两个字：还钱！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她慢慢地站起身，脱下白大褂，走到自己的柜子前，用钥匙打开门，挂好大褂，顺手从里面取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四四方方的纸包，凝视着，从锁孔里抽出钥匙，默默地走出了护士室。
出租车里的裘琳不时地看着表，催促着司机。
等她来到传染科，才得知佳佳请假出去办事了。
原本在车上想着怎么动员佳佳去她家的计划全泡汤了，她会去哪呢？“满子说他女朋友的朋友借他五万元，再借点就可以换新车了，没想到……”田满的父亲从腰间掏出个布包来，一层层地打开，最后露出了一叠百元大钞，“我东凑西凑，现在先还你……两万五千三百元，我……替我儿子先……”
裘琳母亲是惊诧的目光，半张着嘴。
裘琳是左右为难，她推让，又觉得那是自己的血汗钱，收下，又觉得人家才失去亲人……
裘琳一心是想找到佳佳，好在去安慰一下田满的父母的心，一定找到她！
正低头从医院门走出的裘琳听到有人喊她，一抬头，见郝杰正把车子停在路边。
“你怎么跑来啦？”她是有惊有喜。
“到处找你，我刚要走，去你单位，说你回家啦，怎么骗人呢？你不就在医院吗？”
“干吗？”
“大哥叫我告诉你，晚上去娅雳泰歌城，我开车去接你，为秋玲送行！”他看了眼身旁的裘琳，“怎么……你是有事啊？”
裘琳拉开了车门，“现在送我回家！”
“我答应……秋玲回家吃剩饭的，那是……你请客啦？我还是把秋玲也……叫上吧？”郝杰拉上了车门。“大哥，郝杰说回来陪我吃剩饭的，没想到……”秋玲把鱼盘子里的鱼到进了保鲜盒，放进了微波炉。
郝斌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看着桌上的菜，“没想到你昨天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早知道我都推脱掉了……”
客厅里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当秋玲把汤端了上来，郝斌走了过来，他冲秋铃一笑，“有福之人就是有福啊，不等他啦！”
“大哥，你这有福……是指……他还是你呀？”她也坐到的餐桌前，为郝斌倒了杯酒。
“秋玲，你说呢？给你也倒上！”他端起杯子，“我常吃剩饭，真的！”郝斌晃动着手里的杯子，“我小时侯，妈妈做好了饭，就和我坐在桌前等我父亲回来，总要等到他回来后我们才吃，所以这菜啊，饭啊，经常得再热，但却很香，很香，我喜欢吃……来，干啦！”他一仰脖子。
秋玲摇着头，“我可不爱吃剩的，新鲜的多好啊！只有没办法了……我才去吃，那是不想浪费！”她也一饮而尽。
“昨天我本想最后讲几句，就是你们还年轻，如果有机会的能学习，只要能考上，学费我都可以给你们包了……模特，内在气质是最最重要的，并非是身段和脸蛋……二十八号的车票，这两天，准备一下……晚上，郝杰为你搞了个小节目，听说你歌唱得挺不错的，我喝酒的时候就喜欢听人唱歌，你是没去过青海，那酒歌唱起来，嘿，真……来劲！”
“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火车呢！”她为他又满上了酒，自己端起杯，“大哥，我真心地谢谢您，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是女人，我就给你当老婆……我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
“唉！傻姑娘！”郝斌用筷子一指菜，“吃吧，别凉啦！”
她一仰脖子，“好辣啊！”
“酒啊，得含在嘴里慢慢地品，快吃点菜，急什么？”
“为你唱歌啊！”她一抹嘴，“喝了咱的酒啊，见了皇帝不磕头，好酒，好酒！”
等郝杰和裘琳回到家，田满的父母都离开了。
“我怎么留也留不住，中午1点多的车，料理完后事就走了，西安带给老两口的是无尽的伤痛，那钱……”裘琳母亲一指饭桌，回过头就问裘琳，“你……是怎么回事？”这才发觉站在她身后的郝杰，“他是……”
“妈，您没留人家吃饭哪？”语气中带有一丝的埋怨。
“我刚收拾完，也就下了点面条，他们说西安的面粉比汉中的好，说下次来给咱带点黑木耳呢！”她大量着郝杰。
郝杰微微一笑，“伯母好！我是郝杰，几次路过，她都没让我进来，所以今……我是头一次登门……”
“不对吧，那你怎么总走在我的前面呢？好象是回你家一样……”裘琳拉长了语调，故意说道。
“我……我也就跟踪了……一回而已，你……”他转脸又对着裘琳母亲，“伯母，您放心，我大哥是对裘琳，那简直是没啥可说的，也就我大哥了，否则，我一定给您做半拉儿子！”
裘琳母亲一下给乐了，“我知道，我知道，连房都给裘琳买了……还是……”
